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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雖然碎成蜘蛛網狀了，但是並不影響使用。
蘇灩掛了電話，立馬點開手機螢幕上的新聞軟體，在搜尋欄裡輸入‘秦氏集團’、‘陸氏集團’、‘聯姻’三個關鍵詞。
頁面上的載入圖示轉了好幾秒，最後頁面上出現‘未查得相關資訊’七個字。
蘇灩又在搜尋欄裡輸入秦燦燁和陸詠璇兩人的名字。
和之前一樣，頁面上的載入圖示轉了好幾秒，最後頁面上還是出現‘未查得相關資訊’七個字。
蘇灩想了想，給米莉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後，終於有人接聽了，但是裡面傳出來的卻是一個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嫂子。”
蘇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嫂子’叫得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傳來米莉粗聲粗氣的聲音，“陸倜景，你幹嘛隨便接我的電話？”
蘇灩聽見電話那頭的陸倜景小聲嘟囔了一句，“是蘇灩的電話，又不是什麼野男人的電話，你緊張什麼……啊……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啪啪啪’的捶打聲，過了一會兒，米莉喘吁吁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寶貝，你在港城還好嗎？你的眼睛今天能看見了嗎？”
“嗯，我的視力基本恢復了。”蘇灩現下急著確認張婷玉說的話，說起自己視力的時候語氣淡淡的。
米莉聽出了不對勁，在為蘇灩高興的同時順嘴問了一句，“眼睛終於能看見了，可你的聲音怎麼聽著好像不太高興。“
蘇灩深吸一口氣問，“寶，你在江州有沒有聽說過秦氏集團要和陸氏集團聯姻的訊息？”
蘇灩聽見電話那頭的米莉扯著嗓子嚎了一句，“哎，陸倜景，你們陸氏集團準備和秦氏集團聯姻嗎?”
蘇灩聽見被點名的陸倜景‘呃呃’了幾聲，最後低低的‘嗯’了一聲。
蘇灩的心臟一下子沉了下來，她緩緩垂下眼眸，陸詠璇沒有騙她。
隨後，蘇灩聽見米莉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的聲音，“陸倜景，你堂妹陸詠璇是因為這個原因搞我們公司的嗎？我原以為她透過Peter盜取‘水豐色’的設計稿，是嫉妒我們的服裝設計，原來她是把蘇灩當情敵整啊。”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米莉趕緊捂住嘴巴，可惜她嗓門大，蘇灩已經把她的話一字不落地收到了耳朵裡。
她眉頭微微擰了擰，正聲問道，“米莉，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米莉才嘆了口氣說：“這是你在日本出車禍前的事了，你在遊輪上發現‘水豐色’的最新一季設計稿被洩露後，蘇瀲姐仔細調查了一番，最後發現是Peter把設計稿洩露給陸詠璇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是Peter做的，Peter可是我們公司的合夥人之一啊。撇開這個不說，我們幾個人是朋友啊……哎……”
“Peter為什麼把我們的設計稿洩露給陸詠璇?”蘇灩問完，語氣帶著篤定自顧自回答道，“是陸詠璇用一些事情要挾了Peter，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米莉的聲音透著詫異，“對，陸詠璇用Peter和他男朋友的照片要挾他，他男朋友是個深櫃，若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被曝光，會惹出不小的麻煩。”
蘇灩並不意外聽到的話，今日在腦外科醫院裡，她親自見識過陸詠璇的下作手段。
電話那頭的陸倜景不知道壓著聲音和米莉嘰裡呱啦的說了些什麼，米莉情緒激動地喊了一聲，“你們陸氏集團花二十億人民幣成立一家和我們公司經營業務一樣的公司，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們嗎？”
陸倜景對米莉說話的聲音難得嚴肅了幾分，“米莉，你們公司現在賣，還能賣一個相對好的價錢，等過一段時間被擠壓得存活不下去了，你們想賣都賣不了，我是很中肯地給你們建議。”
米莉的語氣也變得兇了很多，“你是陸氏集團的總裁，你能安得什麼好心？”
聽著電話那頭陸倜景和米莉吵起來的聲音，蘇灩默默地掛了電話。
時間又過了一個禮拜，秦燦燁沒有回別墅。
蘇灩聽易禮說，秦氏集團總部那邊有重要的事，秦燦燁馬不停蹄地趕回去了，離開前派了易禮來接她回海城的莊園。
蘇灩自然是不肯離開別墅，準確的說，她不肯離開爸爸蘇立笙。
知道了蘇灩不肯回海城的原因，秦燦燁倒也沒有強迫她回海城，只是讓易禮送了臺新的手機給她，方便他們兩個人視訊通話。
之前蘇灩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經常長時間的和秦燦燁打影片電話。而現在她能看見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抗拒和秦燦燁視訊通話。每次看見手機影片裡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孔，她就覺得莫名的尷尬。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會答應秦燦燁假離婚，她覺得彆扭，尤其是在知道陸詠璇即將嫁給秦燦燁以後，蘇灩就更加無法直視這個男人。
她想找機會和秦燦燁當面說清楚，她不想再這樣無名無分的待在他的身邊，而在此之前她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
所以秦燦燁給蘇灩打影片電話的時候，十次裡有八次她是拒接的，剩下的兩次都是簡單的聊個一分鐘，她就找個藉口結束通話視訊通話。
這天晚上，蘇灩尷尬地舉著手機，抿了抿嘴唇道，“秦燦燁，我想去看一眼爸……”
蘇灩一邊說，一邊把右手拇指挪到手機螢幕的結束通話按鈕上。
對面的秦燦燁在她的藉口說完前開口，“蘇灩，你想看看秦蘇嗎？”
沒等蘇灩回答，一個留著齊劉海西瓜頭的可愛小男孩被秦燦燁單手抱到手機鏡頭前。
蘇灩有些僵硬的表情一瞬間軟了下來，她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小男孩，他的眉毛、鼻子、嘴巴包括臉型和秦燦燁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唯有一雙微垂微翹似月牙一般的桃花眼像她。
秦燦燁垂頭耐心地教秦蘇說話，“這是媽媽，來叫媽媽，媽……媽……”
秦蘇揮舞著肉嘟嘟的小胳膊，殘留著口水的小嘴巴含糊不清地跟著秦燦燁說：“麼……麼……麼……麼……”
這是她的孩子，蘇灩眼睛控制不住地變得溼潤。
她完全記不得她生過一個孩子，可當她看見孩子的時候，心頭就會莫名其妙地湧起暖意，這可能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腦海裡突然響起陸詠璇威脅她的話，“我遲早會嫁給燦燁，你要是想讓你的孩子‘秦蘇’以後在我手裡的日子過得好些，就給我識相點。”
蘇灩暗暗咬了下牙，不管她和秦燦燁是真離婚還是假離婚，絕對不能讓她的孩子落到陸詠璇這樣陰毒的女人手裡。
又過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日子到了農曆臘月廿三小年夜。
蘇立笙的情況越來越好，現在眼睛會追著蘇灩挪動的身體移動，偶爾聽見她說話的時候，會眨眼或者輕輕動下右手食指給出反應。
威爾遜先生說，這種情況下，家人多和病人溝通，說一些病人熟悉的事，有助於加快病人的恢復速度。
這天傍晚時分，天空烏雲密佈，屋裡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
蘇灩站起身，把正對著蘇立笙的病床的窗戶開啟通風。
一陣風吹過，窗外那棵冠幅碩大的香樟樹‘窣窣’作響，綠澤澤的香樟樹葉片散發著悠悠的清香，清新怡人的味道飄進室內。
“爸爸，你還記得我們蘇公館院子裡的那棵香樟樹嗎？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年植樹節你和我一起種的那棵樹。”
蘇灩說完，視線落在蘇立笙的眼睛和手指上，可是這一次，他既沒有眨眼，也沒有動手指。
蘇灩的情緒不由得有些低落，過了片刻，感覺吹進室內的風有些冷，她把窗戶重新關上。
“啊……”
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渾厚低沉的聲音，蘇灩拉著窗戶的手一頓，她轉身看向病床上的蘇立笙，見他微微張著嘴。
“爸爸，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過了好幾分鐘，蘇立笙再一次發出一聲，“啊……”
聲音聽著有些吃力，卻異常清晰地從他的喉嚨口發了出來。
蘇灩激動地朝著門外喊，“威爾遜醫生，我爸爸會說話了！”
威爾遜醫生很快趕了過來，檢查了蘇立笙的情況，臉上的表情露出欣喜，“秦太太，按照蘇老先生的恢復速度，相信不用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恢復語言和行動功能。”
秦燦燁在威爾遜醫生話音剛落的瞬間走進房間，他聽見了威爾遜醫生的話，臉上露出笑容，抬手親暱地攬住蘇灩的腰。
蘇灩高興之餘並未覺得兩人的姿勢親暱，等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她才感覺搭在她腰側的大手異常的灼熱，她往側邊走了一步，躲開男人的手。
“你怎麼過來了?”蘇灩抬眸看向他，見他頭髮有些凌亂，身上透著風塵僕僕。
秦燦燁伸手扣住她的手，黑眸望著她，“今天是小年夜，我來陪你。”
他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沒有很用力，卻也不讓蘇灩輕易掙脫。
蘇灩動了動手腕，抽不出自己的手，便也沒在動，過了幾秒鐘，她咬了咬嘴唇道，“秦燦燁，我有話和你說。”
說完，她領著男人往隔壁房間走。
蘇灩合上臥室的門，沒有開燈，她選擇在昏暗的環境裡把早就在腦海裡整理好的措辭說了出來。
“秦燦燁，我和我姐姐商量過了，我們打算把公司賣了，一起去法國。你能把秦蘇給我嗎？”
見男人冷沉著臉一聲不吭，蘇灩緊了緊手心，繼續說：“我不知道我以前為什麼會答應你假離婚，但是我現在不願意了，我們兩個人就此結束，好不好?”
話落，蘇灩屏住呼吸等待著男人的回答。
“利用我把你漂亮的臉蛋恢復、把你的視力恢復、把你的植物人爸爸治療好，就要一腳踹了我嗎？”秦燦燁聲音很冷，他伸手毫不憐香惜玉地拽住蘇灩的手腕，咬著牙道，“蘇灩，這是你姐姐蘇瀲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他說的話，確實是最近幾天姐姐蘇瀲經常在電話裡和她說的話。
蘇瀲的原話是，“灩灩，你的臉和視力終於都恢復了，等爸爸甦醒了，我們就一起去法國。”
被秦燦燁說中了，蘇灩心虛地避開他的灼灼視線。
她的這個反應把秦燦燁徹底激怒，捏著蘇灩手腕的手掌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突出，“蘇灩，我為你和你的爸爸花了上億的治療費，我把我的一顆心掏給你，這些都捂不熱你的心嗎？”
蘇灩感覺手腕生疼，眉頭忍不住蹙起，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抬眸直直地對上男人血紅的眼睛，“秦燦燁，全江州的人都知道，你要和陸詠璇結婚了，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這個時候，漆黑的窗外閃過幾道閃電，就著閃電的光，蘇灩看見男人臉上冷如寒霜的表情。
“我說了，等我幾年，等我掌控了秦氏集團，我就會和你復婚。蘇灩，你為什麼不肯信我！”
天空炸響‘轟隆轟隆’的雷鳴，震得蘇灩耳膜發顫。
待那一陣雷聲過去，蘇灩才開口說話，“秦燦燁，那就等過了幾年，你再來找我，我不會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她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更不會做一個人人喊打的小三。”
她說話的時候，大雨‘嘩嘩’落下，隨著狂風劇烈地拍打著窗戶，別墅裡的燈光驟然熄滅。
蘇灩想起需要藉助呼吸機進行呼吸的蘇立笙，也顧不上再和秦燦燁說話，急急往隔壁房間衝。
隔壁房間裡，連線在蘇立笙身上的所有電子醫療裝置全部斷了電，而威爾遜醫生正跪在床上給蘇立笙做心肺復甦。
“去地下室把備用電源開啟！”秦燦燁朝著樓下的保鏢喊。
“秦總，備用電源是壞的！”樓下很快傳來保安的回話聲。
秦燦燁闊步往樓下走，“把所有汽車停到別墅門口。”
蘇灩心臟直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病床上情況越發緊急的蘇立笙。
樓下傳來數輛汽車發動機的啟動聲音，別墅裡的燈頃刻間亮了起來。
蘇立笙身上的醫療裝置一個個重新啟動，見生命體徵檢測儀螢幕上的數值逐漸恢復了正常，蘇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威爾遜醫生擦了擦額頭上急出的汗，仔細檢查了一遍蘇立笙的狀況後表情沉重的說：“秦太太，蘇老先生又回到之前昏迷不醒的狀態，這樣一來，後續他再甦醒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了。”
聽了他的話，滿屋子的醫務人員臉上都露出惆悵的表情。
秦燦燁渾身溼漉漉地走回到房間，他的髮梢滴著水，完全溼透的襯衣緊貼著他的胸肌、腹肌和背肌，露出分明的線條。
可蘇灩沒有一絲欣賞男人荷爾蒙爆棚的身材的心情，她的心裡充滿了懷疑。
保鏢每天都會檢查別墅的電力裝置，之前都是好好的，今天秦燦燁一過來就立馬出現了斷電情況。
她瞪眼看向男人，嘴唇顫抖，“秦燦燁，是你做的，是不是？為了困住我，你讓我的爸爸又成為了植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