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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燁捏著眉骨走向VIP病房。
在走廊裡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眯眼估摸出人是從哪個房間走出來的，心裡感覺惱火，這個男人出現的頻率未免也太高了，簡直無孔不入。
待到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秦燦燁繃著臉明知故問：“林律師，這麼晚了，你來醫院做什麼？”
林舒齊停下腳步，看向來人，又轉頭看了眼遠處的VIP病房，原本從病房裡帶出來的凌亂無措心情在這一刻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斂了下情緒，臉上要笑不笑的對著面前的人，可對著病房方向的眼角眉梢卻都透著難以遮掩的情誼，“我擔心蘇灩，來看看她。”
早就看出林舒齊對蘇灩有意，可秦燦燁見不得他明目張膽頻繁地在蘇灩面前晃悠，更惱火他此刻毫不避諱的態度。
他露出凜冽的表情，正聲道：“林律師，你過線了，蘇灩是我的太太。”
林舒齊回眸看了他一眼，表情也嚴肅起來，肅聲說：“秦先生，你和蘇灩的‘分居協議’是我擬的。”
聽了這話，想到那份‘分居協議’裡的內容，秦燦燁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他對上林舒齊不似往常溫文爾雅的臉，過了幾秒，緊擰的眉又緩緩鬆開，輕描淡寫地說：“之前蘇灩不過是鬧脾氣，才找律師擬‘分居協議’，我和她永遠不可能分開。”
說完，他抬步離開，卻聽見背後傳來執著的一聲：“我喜歡蘇灩。”
他頓住腳步，眸光閃過厲色，表情猙獰了起來，轉身對著林舒齊的臉就是一拳。
這一拳毫無預兆，林舒齊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捱了秦燦燁一拳，身體打了個趔趄。
可是他一直被壓抑的心情在說出這五個字的瞬間鬆快了下來，他站直了身體，擦了下嘴角的血，又嚴肅地重複了一遍：“我喜歡蘇灩，我不想再遮掩了。我承認我認識她的時間點有些晚了，秦燦燁，你敢不敢和我公平競爭？”
眼前的人打的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秦燦燁冷笑一下道：“林舒齊，遲到的人沒有競爭的機會，蘇灩已經嫁給我了。”
林舒齊看著他，不輕不重地說：“你們兩個不過是因為家族聯姻而鎖在一起罷了。如果有選擇，蘇灩一定不會嫁給你；如果有可能，她也一定會和你離婚。”
秦燦燁身形微微一頓，他沒有吭聲，抬步徑直走向VIP病房。
病房裡，蘇灩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
秦燦燁悄聲靠近一看，才發現她並沒有睡著，而是眼神迷離地盯著天花板。
他默了片刻後問：“蘇灩，你餓不餓，要不要喝湯？”
過了好幾秒，蘇灩慢慢地將視線從天花板挪到秦燦燁身上，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最後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她整張臉腫腫的，搭配呆滯的眼神，看著可憐兮兮。
秦燦燁抬手掰著她的下巴看了一番，嘀咕嘆了一句：“你這臉腫得都看不出原樣了。”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蘇灩心裡的某個點，心臟像是被用力捏了一下，心頭酸澀，眼眶立即紅了起來。
他果然很介意她這張臉長得像不像許崢嶸。
她半坐起身子，吸了一口氣，直直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問出糾結了她一個晚上的問題。
“秦燦燁，你是不是買通了抱一仙師，讓他說你和我姐姐蘇瀲八字不合，好讓蘇家換成我來和你聯姻。”
秦燦燁一頓，沒有說話，繼續從保溫桶裡倒出一碗烏雞湯，遞給她。
這是預設了……
蘇灩情緒陡然激動了起來，抬手打翻遞到她面前的那碗烏雞湯，吼了聲：“秦燦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算計蘇家，讓我嫁給你，你真無恥。”
瓷碗打碎的‘哐當’聲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因為林舒齊的話，秦燦燁心裡本就煩躁得很，原本壓著沒有在面上顯露出來，這一刻再也強壓不住。
他捏著蘇灩的肩膀，稍微用了點力，把她從病床上半拉了起來，兩個人面對面，緊咬著牙問：“蘇灩，你就那麼不願意和我結婚？”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她鼻尖酸澀，眼眶變得溼潤，啞聲不停地喊著，身體連踢帶踹地掙扎著，拼命推搡著身上的男人。
秦燦燁聽著她的叫喊，眼睛變得猩紅，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把她強壓在床上。
“蘇灩，你就這麼不情願！”
他沒有怎麼收住力度，蘇灩後背撞在硬邦邦的病床上，有些疼。
她悶哼了一聲，用盡全力掙扎，抬手毫無章法地捶打秦燦燁。
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到底是懸殊的，蘇灩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過了不一會兒，她就累得撲騰不動了，頹然地安靜了下來，喘著氣，樣子看起來委屈得不行。
秦燦燁終於鬆了她的肩膀，託著她的背半抱著她坐在床上，一手揉著她發頂的頭髮。
“蘇灩，你已經嫁給我了。”
蘇灩縮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嗚咽著說：“秦燦燁，你憑什麼為了私慾毀了我的人生！”
他瞳孔縮了縮，拉著蘇灩面對自己，沉默了許久，突然道：“我同意和你分居！”
蘇灩一愣，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抽噎著鼻子確認了一遍：“你同意和我分居？”
也對，白月光許崢嶸都回來了，秦燦燁也不需要她這個‘宛宛’了。
蘇灩吐出一口氣，心裡慶幸，又帶著莫名其妙的酸澀。
秦燦燁‘嗯’了一聲，又說：“但是你那份‘分居協議’的第六條內容要去掉。”
“第六條是什麼內容？”蘇灩邊問，邊掏出手機找協議。
“第六條是‘互不干預對方的情感與兩性生活’。”
秦燦燁直接將‘分居協議’第六條內容背出來，又解釋說：“我們目前新婚無子，如果被人發現各自在外有情感與兩性生活，一定會被大做文章，說我們感情不和，這樣會影響秦、蘇兩家集團的聯姻關係。”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蘇灩覺得她吃虧了。
她雖然沒想在外面找個男人讓秦燦燁喜當爹，可‘想不想做’和‘能不能做’是兩碼事！
她扁著嘴抱怨道：“你有個五歲的秦沛霖，我卻沒有機會懷個私生子，還真是不公平。”
秦燦燁眉頭一跳，冷著臉強勢地說：“要我同意分居，就必須刪掉‘分居協議’的第六條。”
蘇灩想了想，點了下頭，問：“我們什麼時候籤‘分居協議’？”
“國慶節後第一天，你來公司找我。”
蘇灩立刻想到了上一次去他辦公室籤‘離婚協議’的場面，那一次最後非但沒有籤成‘離婚協議’，還被這個男人設計簽了份喪權辱國的‘婚姻補充協議’。
她心裡冒出一萬分的不信任，斜眼看著秦燦燁，問：“你不會又跟上一次一樣擺我一道吧?”
她眼睛咕嚕轉了一圈，說：“那我這次要帶律師一起去你辦公室。”
“帶林舒齊？”秦燦燁眼眸一暗，問：“他今晚過來和你說了什麼？”
“他說什麼和我們籤‘分居協議’能有什麼關係？”蘇灩懟了句，隨後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林律師送了他律所開業的伴手禮給我。”
秦燦燁眼眸掃過那部手機，看著蘇灩的樣子，料定林舒齊還沒有對她說些不該說的話。
蘇灩不是個能藏著事的人，若是林舒齊逾距，她不可能這麼倘然。
他從容一笑，“行，你帶林律師來我辦公室籤‘分居協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