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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婚紗和珠寶不是都賣到海外去了嗎？”
蘇灩眉心緊擰著，她就是怕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寧願承擔一些額外的稅費，也讓張婷玉把這些東西賣給海外的買家。
“拍賣會的拍品是陸家大小姐陸詠璇籌備的，她在國內外時尚圈的人脈很廣，保不齊是她從海外轉買回來的。”
米莉聲音壓得很低，繼續說：“你之前急著籌錢，這些東西出售的價格太便宜了，她估計是趁著低價收羅過來做拍品了。”
”你看清楚了嗎？是我的婚紗嗎？”蘇灩緊張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米莉點頭，“我看的清清楚楚，你那條魚尾婚紗太好認了。”
蘇灩手心裡滲出微汗，她的那條魚尾婚紗的確很好認，因為這是知名設計師的獨家定製款。
當年秦氏集團和蘇氏集團大張旗鼓的聯姻，江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參加了蘇灩和秦燦燁的婚禮，而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大部分現在正在陸氏集團的新年宴會上，這些人一定也會認出那條婚紗是她的。
如果她的婚紗被當眾拿出來拍賣，不僅丟她和已經破敗的蘇家的人，還會丟秦燦燁乃至整個秦氏集團的臉。
蘇灩呼吸滯了下來，緊拽著米莉的手，“幫我求求你媽媽，讓我把那條婚紗在拍賣會前買下來吧。”
米莉回握住她的手，語氣透著無奈，“我早幫你想過這個辦法了，可是我媽媽說拍品是陸詠璇負責的，不歸她管。”
“陸……陸詠璇，她在哪裡，我去求求她。”蘇灩聲音帶著顫。
“她就是陸詠璇。”米莉展臺一側位置指了指。
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蘇灩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露肩的晚禮服的漂亮女人，她認出這是之前和秦燦燁、陸倜景等人站在一塊熱絡說話的女人。
米莉湊到蘇灩耳邊說：“她是陸倜景大伯父的獨生女，我聽陸倜景說，她不久就要和秦燦燁的小叔秦煜煬訂婚了，你們以後也算是親戚，你求她幫個忙，她應該會答應的吧。”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去試試了。”蘇灩深吸一口氣，抬步朝著陸詠璇走去。
而另一邊，秦燦燁和幾個人應酬完，得空看了眼蘇灩，見她往陸詠璇的方向走去，眼底閃過一縷詫異。
陸倜景臉上是吃瓜的表情，用手臂頂了頂秦燦燁，促狹地說：“快看，你的小嬌妻主動去找詠璇說話了，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你和詠璇以前的故事……”
“陸倜景，拉上你的嘴，我和陸詠璇沒有以前。”秦燦燁橫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兩個女人方向。
蘇灩應該是很緊張的，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身上禮服的布料，她是個不太會隱藏情緒的人，不安的時候手就閒不住。
再看陸詠璇，臉上一直維持著客套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在蘇灩說了一段話後僵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兩個人聊完後，秦燦燁明顯感覺蘇灩像是鬆了一口大氣的樣子，原本繃緊的肩膀鬆弛了下來。
秦燦燁眯了眯眼，蘇灩不是主動與人社交的性格，而她剛才找陸詠璇說話的架勢，分明是有事相求。
待蘇灩走後，站在陸詠璇身側的助理咕嚕了一句，“這件許薇薇設計的婚紗，可是您費了好大的勁從法國買回來的，準備作為本次拍賣會的壓軸服裝拍品的，您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賣給她了。”
陸詠璇眼角餘光往秦燦燁的方向掃了一眼，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蘇灩身上，眼眸閃過一絲晦暗，她側過頭在助理耳邊低語了幾句。
助理‘啊’了一聲，“這可是價值百萬的婚紗，您要直接送給她啊。”
對上陸詠璇暗冷的眸光，助理不敢再多嘴，忙點頭應下，“好，我這就去辦。”
蘇灩和米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早些離開宴會的好，若是在拍賣會上，秦燦燁認出一些拍品是他送給她的東西，難免又要惹得他不快。
待秦燦燁和一個工作人員打扮的人說完話，蘇灩緩緩走了過去，雙手親暱地勾著他的手臂，撒嬌著說：“老公，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家吧。”
秦燦燁沒有回應她，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落在拍賣會的展廳上，那裡一塊塊黑布照著一件件拍品。
過了片刻，他收回視線，目光落向身側的女人，沒什麼情緒的道，“聽陸倜景說，等會兒有不少品相不錯的珠寶拍賣，你不是不喜歡那條黃鑽項鍊嗎，那就看看今天的拍賣會上你能看中什麼。”
他頓了一秒，眸光有些深沉看著蘇灩，“不管你看中什麼，我都替你拍下來。”
說著，他拉著蘇灩的手，直直地走到拍賣展臺下的桌子處。
蘇灩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壓著坐到了椅子上。
陸倜景和米莉也走了過來，陸倜景情緒挺激動的，有些聒噪地說：“詠璇是個好買手，她收集過來的拍品，東西肯定不錯。”
又一臉討好地看著米莉：“你看中了什麼就告訴我，我拍給你。”
米莉懶得搭理他，坐到蘇灩的旁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湊到她耳邊用極細微的聲音說：“我剛去看過了，那條魚尾婚紗已經從拍品裡撤走了。”
蘇灩重重的撥出一口氣，感覺終於能恢復正常的呼吸了。
秦燦燁把她的表情收在眼裡，呼吸沉了下來。
拍賣會開始了，最開始是一些衣物、包的拍賣，裡面有幾件是蘇灩之前賣出去的禮服和包。
那些是她以前刷秦燦燁的卡買的，買回來她都沒有用過，放在衣櫃裡積灰，蘇灩不覺得秦燦燁會認出來，所以也不覺得緊張。
秦燦燁明顯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也不知他從哪裡變出一隻橘子，開始慢條斯理的剝著橘子皮。
這時，主持人開始介紹珠寶拍品，第一件是一條祖母綠寶石手鍊。
蘇灩嚥了咽口水，這條手鍊曾經是她的，這是當初秦家送給她的彩禮之一。
蘇灩不知道當初秦家給她的彩禮是誰準備的，但她覺得秦燦燁工作那麼忙，這些東西多半是他母親沈悅芝操辦的。
她悄悄看了眼秦燦燁，他把橘子皮剝了，現在又極有耐心地在撕橘子上肉瓣上的白色經絡。
秦燦燁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眼皮沒抬，語氣悠悠地說：“你不喜歡綠色，這條綠寶石手鍊，你肯定不喜歡，我們就不拍了。”
蘇灩一怔，附和的‘嗯’了一聲，“我確實不喜歡。”
最後，這條綠寶石手鍊被隔壁桌的一個太太以一個很吉利的數字拍走了，八十八萬，比蘇灩賣出的價格整整多了十八萬。
蘇灩一瞬間覺得心裡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因為曾經屬於自己的珠寶現在屬於了別人，還是因為自己少掙了十八萬。
唇瓣突然感覺微涼，是秦燦燁把一瓣橘子肉喂到了她的唇邊，蘇灩愣了一會兒，張口接住了橘子肉，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霎時溢滿了口腔。
男人的手在喂完她橘子肉後卻不離開，微涼指腹在她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這個動作挺親暱的，四周有不少目光落過來，蘇灩臉頰不由地泛起了微紅，連忙伸手接過他手上剩下的橘子肉，“我自己吃。”
“這個你該喜歡。”
“啊？”
蘇灩原以為秦燦燁在說橘子，結果卻看他舉起了拍價牌，正聲喊了句，“一百萬！”
她抬頭看向展臺，現在拍的是一條紅寶石手鍊，也曾經是她的，和前面那條綠寶石手鍊一樣，是秦家給她的彩禮之一。
這條紅寶石手鍊才剛叫到八十萬，秦燦燁就直接舉牌叫了個一百萬，自然是沒有人和他爭拍了。
後面上來的珠寶展品，但凡秦燦燁舉牌，都是直接叫高價，一把拍下。
蘇灩看了下，秦燦燁拍的全部都是她賣出的珠寶，準確的說，他把除了綠色的珠寶以外的那些珠寶全部用高價重新拍了回來。
蘇灩坐在他身側，只覺得難堪又丟臉，想起身離開，雙腿卻被男人用一隻手壓著不能動。
她已經不記得拍賣會是什麼時候結束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秦燦燁走到車子邊上的。
秦燦燁的手上拎著一堆他今天晚上拍下來的珠寶，站在車邊盯著她看，嘴角勾著一抹冷笑，“蘇灩，你不準備和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把你送給我的珠寶首飾、名牌衣服、名牌包都賣了，為了給蘇家籌錢。”
蘇灩紅著眼眶看向他，這會兒她已經不覺得難堪了，心裡只剩下憤怒，咬著牙道，“秦燦燁，你羞辱了我一個晚上，還想要我對你解釋什麼。”
秦燦燁冷笑著，按了下手裡的車鑰匙。
勞斯萊斯幻影的後備箱的門緩緩開啟，一條白色魚尾婚紗平鋪在寬大的後備箱裡，潔白的刺眼。
秦燦燁冷冷地掃了眼後備箱，又冷冷地看向她，語氣沒有一絲溫度，“不用解釋嗎？”
蘇灩看著那條婚紗，頭皮連著脊背一同發麻，帶著捏著裙襬的手指也開始發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