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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送我回公司。”蘇灩報了個地址。
“週末還上班？”秦燦燁隨口問。
蘇灩敷衍地‘嗯’了一聲，她們這種服裝造型公司，哪有什麼週末，每天公司都要有人守著。
等紅燈的間隙，秦燦燁側頭看了蘇灩一眼，蘇灩拿著手機隨意的刷著，又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她下身換了條黑色褲子，款式古板，尺碼偏大，一看就是在醫院小商店裡隨手買了應急穿的。
這個女人天生會長肉，懷秦蘇的時候除了肚子和胸大了起來，四肢從始至終是纖細的，現在她生完孩子了，胸居然沒有縮回去。
秦燦燁目光定在她傲人的上圍處，感覺喉嚨有些發緊。
見男人側過身把手伸到了她身前，蘇灩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一下，尖叫了一聲，“秦燦燁，你想幹嘛？”
“想啊。”男人哼了一聲，素了大半年，說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蘇灩反應了一秒，才發現這男人又在說葷話，臉色一瞬間垮了下來，冷聲道，“秦燦燁，我們兩個人現在不是能說這種話的關係吧。”
“我想抽菸。”秦燦燁一本正經地從副駕駛座位前面的儲物櫃裡拿出了煙和打火機。
蘇灩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介意嗎?”秦燦燁從煙盒裡抽了一支菸。
蘇灩瞟了眼他已經叼在嘴邊的香菸，男人愛和不愛的差距還真是大，以前他根本不會在自己面前抽菸。
蘇灩撇過頭，“不介意。”
秦燦燁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
蘇灩把副駕駛位的車窗開啟，身體往車門處挪了挪，避免聞到煙味。
秦燦燁沒管她，慢慢地吐出菸圈，狀似隨意地問，“林舒齊不抽菸嗎？”
蘇灩一愣，想到從N國回來以後就沒看見過林舒齊抽菸，於是順口回答，“他戒了。”
話音剛落，秦燦燁用力掐滅了只吸了一口的香菸，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同時緊了起來，帶著小臂上的血管猙獰地顯露了出來。
從N國回來後，他派人24小時跟著蘇灩，在他接到手下的彙報裡，蘇灩和林舒齊根本沒有什麼親密舉動。
可這兩個人畢竟是在談戀愛，談戀愛會做什麼，秦燦燁比誰都清楚。
他更清楚蘇灩在這方面挺溫順的，只要確定了關係，就不會拒絕男人。
他記得他第一次親蘇灩的時候，蘇灩半推半就地軟在了他的懷裡，由著他抱著親了好一會兒。
昨天蘇灩在林舒齊家裡呆了十分鐘，那十分鐘裡，林舒齊有沒有親她，蘇灩有沒有回應他，想到這些，秦燦燁就覺得抓心撓肝。
手機上實在是沒有可看的了，蘇灩放下手機，抬頭一看，發覺這車開的路不對勁，不是去她公司的方向。
她‘哎哎’了兩句，看向男人繃得很緊的側臉，“秦燦燁，你是不是開錯路了？”
秦燦燁沒有回答她，而是打了個轉向燈，把車開進了一個僻靜的綠化帶，停車熄了火。
“怎麼了?”蘇灩搞不明白他想幹嘛，只感覺車裡的氣壓低沉得嚇人，她不知道她又哪裡惹到了狗男人。
兩個月不見，秦燦燁的脾氣未免也變得太陰晴不定了。
“你和林舒齊到哪一步了？”秦燦燁聲音很冷。
蘇灩無意識地緊蹙起眉，“秦燦燁，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好好和女明星談戀愛，別管別人的閒事。”
“林舒齊親你了嗎？親得哪裡？你們接吻了嗎？怎麼接吻的?”秦燦燁盯著她看，視線很冷。
“秦燦燁，這句話我已經說累了，我們離婚了，我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蘇灩看都不看他，冷冷地扯了下唇角。
蘇灩說完，抬手解開安全帶，去開車門，卻發現車門還是鎖著的。
她沒有回頭看男人，保持著開門的姿勢，聲音又冷又淡，“秦燦燁，我不管你是佔有慾作祟還是自尊心作祟，麻煩你儘快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我的前夫。”
車廂裡靜默了很久，隨著‘吧嗒’一聲，車門突然被解鎖了。
蘇灩沒有半秒鐘猶豫，立刻開門下了車。
她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她覺得身心俱疲，也不想去公司了，就和計程車司機報了蘇公館的地址。
其實秦燦燁糾纏她的時候，她內心深處是有一點高興的，蘇灩討厭自己有這種感覺，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再這樣下去，對誰也不好。
這時，蘇灩手裡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是米莉給她打電話。
電話那頭米莉說話聲音鬼鬼祟祟的，“寶貝，你在哪裡啊？林律師剛才過來給你送球拍，沒有見到你人，我就只能和他說你去檢視體驗館的選址了。”
她頓了一下，試探地問，“我聽林律師說，你們今天打網球遇到秦燦燁了，你該不會是和他一起離開的網球場吧？”
蘇灩抬手揉了下眉心，沒有隱瞞米莉，“我身體突然不舒服，秦燦燁送我去宋醫生那做檢查。”
米莉嘆了一聲，“寶貝，我覺得林律師真的挺好的，你還要考察他多久啊？他可是為了你把煙都戒了，你倆現在並排走路的時候還間隔二十公分，進展也太慢了！”
蘇灩抿了下唇，她和林舒齊相處兩個月了，她這樣既不拒絕也不接受的，確實說不過去。
電話那頭的米莉又說：“你看看你前夫秦燦燁，兩個月的功夫，換了五個女朋友……”
蘇灩聽得心情煩躁，不想繼續聊這個事，把話題轉到了工作上，“N國的服裝工廠怎麼突然反口了，之前不是說好了50%的預付款，50%的後付款，他們怎麼一下子把預付款比例提高到了80%。”
米莉先罵了幾句髒話，才說：“都怪‘璀璨’服裝公司，他們主動把比例提高到了80%。我私下問了陸倜景，他說這個事是他大伯的決定，目的就是逼著那些服裝工廠優先做他們的成衣訂單。”
她像是氣不過，停下來又罵了幾句國粹，才繼續說：“你知道N國那種地方，‘窮鄉僻壤出刁民’，那邊的人都是沒有什麼契約精神的。服裝工廠藉故逼著我們把比例也提高，說要不然就壓我們的訂單。我們現在趕著出貨，沒有辦法，只能同意他們了。畢竟我們要是發貨晚了，搞不好要引起大批次退貨和投訴，那我們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粉絲和口碑就沒有了。”
掛了電話，蘇灩仰頭靠著座椅上，閉目養神。
她以前把開公司想得太簡單了，在蘇瀲進公司管理以前，她、米莉、Peter三個人甚至都不知道公司的現金流是什麼情況。
等蘇瀲把整個公司的經營狀況盤了一遍，她們才知道，公司每個月都是進賬少、出賬多。
表明上，公司是越做越大了，可實際上，卻是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裝滿了心事的蘇灩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跟在她坐的計程車後面開了一路，確認計程車開到了蘇公館附近，才在路口調轉了車頭。
——
連續好幾晚，蘇瀲都是醉醺醺的被助理張婷玉扶回蘇公館。
其實張婷玉也喝了不少酒，但是她看著狀態比蘇瀲好一些，起碼她還能自己走路。
這一天晚上，蘇灩剛把姐姐蘇瀲安置在床上，本想給她喂點醒酒湯，蘇瀲就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進衛生間，對著馬桶一口就吐了出來。
跟著蘇瀲身後的蘇灩看見她吐出來全是血，嚇得冷汗直流。
把蘇瀲送去醫院後，醫生說蘇瀲是胃出血，頻繁應酬喝酒搞出來的。
蘇灩自責得不得了，姐姐蘇瀲這些日子一直為了公司喝酒應酬，可她卻和以前一樣做著甩手掌櫃。
蘇瀲不肯住院，說第二天要去見新豐銀行的人，聊體驗館專案貸款的事情。
蘇灩堅持讓蘇瀲住院，說她去見新豐銀行的人。
蘇瀲身體是真扛不住了，想著這不過是初步聊聊，有張婷玉陪著一起去，蘇灩該是可以的，就點頭同意了。
到了第二天，蘇灩穿著套中規中矩的卡其色職業套裝，和張婷玉一起去新豐銀行。
原定的對接人宋經理老家臨時出了點事，就換成了陳經理，陳經理是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不苟言笑的樣子。
蘇灩很緊張的和他介紹著服裝造型體驗館的專案，陳經理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很嚴肅的，問得問題也很犀利，蘇灩感覺進展不太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套近乎。
這時，張婷玉說：“陳經理，眼看就要到飯點了，不如我們去對面F酒店邊吃邊聊。”
陳經理臉上的表情終於鬆動了一下，點頭應了下來。
張婷玉趁著去車裡拿兩瓶飛天茅臺的功夫，叮囑蘇灩，“二小姐，你意思一下就行，不要喝得太爽快了，你一爽快，難保這個陳經理就要灌你酒，今天主要我和他喝。”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酒局上，難免有些肢體接觸。”
蘇灩雖然從來沒有應酬過，但是也聽說過一些，點了點頭。
三人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服務員進隔壁包間上菜，隔壁包間的門敞開了一下，帶起一陣風，吹到了蘇灩的鬢髮。
蘇灩本能地往那看了一眼，眼尖地看見秦燦燁和陸詠璇面對面地坐在包廂裡。
這場景，莫名地讓蘇灩想到了她以前和秦燦燁在F酒店的包間裡相親的場景。
看來秦家和陸家是要聯姻了，想當初秦燦燁和她相親後不到一週就結婚了，那麼秦燦燁和陸詠璇應該也會很快舉辦婚禮的吧。
蘇灩一直覺得她已經把心情整理得很好了，但是現下察覺秦燦燁真的要再娶別人了，那種心口抽痛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蘇小姐，您先請。”陳經理一隻手殷勤地給蘇灩拉開包廂的門，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攔了下蘇灩纖細的腰。
他的手放的位置很巧，往下一寸就是蘇灩飽滿的臀部。
蘇灩渾身一激靈，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麼一到了F酒店，那個冷麵陳經理就跟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張婷玉臉上是見怪不怪的表情，酒局上大部分男人都是這樣的，之前對接的宋經理為人挺正派的，現在新換的這個陳經理看著有些道貌岸然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故意往前走了兩步，貼到蘇灩身後隔開後面的陳經理。
蘇灩深吸一口氣，抬步走進包廂。
而隔壁包廂的兩個人在陳經理喊蘇灩‘蘇小姐’的時候同時側抬起了頭，陸詠璇率先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向面前表情有一瞬間僵滯的男人身上。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像是閒聊般說：“蘇小姐的公司貌似發展得很不錯，她的‘水豐色’服裝品牌在網路上熱度很高，兩家造型公司在圈子裡的口碑也很好。她今天見新豐銀行的陳經理，看來是打算拿一筆貸款拓展業務啊。”
說著，她抬手誇張地掩了下鼻子，“不過那個新豐銀行的陳經理，我聽說……哎，蘇小姐，為了拿貸款也真是……”
她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可表達出來的意思比話說全了更有殺傷力。
對面秦燦燁的面上還是沒有變化，可眼底的眸色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