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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灩本以為秦燦燁離開套間後,她就能一個人踏踏實實地睡個好覺。
沒想到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睡姿,眼睛幾次閉上,又幾次睜開,怎麼也睡不著。
輾轉反側了半天,蘇灩嘆了口氣,索性從床上爬起來,從行李箱裡拿出白色T恤和深藍色牛仔褲,穿著人字拖往外走。
她坐在陽臺上對著一望無際的幽藍色海洋發了會兒呆,那片憂鬱的藍色像是會說話般,不停的召喚著她跳下去。
蘇灩不停的深吸氣、重吐氣,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她不敢再一個人待在陽臺上,轉身走進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包,快步離開了套間。
走進電梯,蘇灩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盯著電梯按鈕看了好幾秒,伸手按下購物中心所在的樓層按鈕。
因為遊輪上的商品是免稅的,店家折扣力度也大,所以各家化妝品店、包店、香菸洋酒店的顧客很多。
滿是購物慾的顧客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蘇灩卻半點也沒有被他們的快樂感染到,反而還覺得心情越發煩躁。
她在購物中心漫無目的地晃悠了一圈,打算回套間看電視時,才發現自己沒有帶房卡出來。
蘇灩從包裡拿出手機,在數字撥號鍵盤上按下一串號碼,猶豫了一秒,將數字一個個刪除掉。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塞回包裡,躲進一家門庭相對冷清的珠寶店。
這家珠寶店珠寶定價較高,也沒有優惠活動,所以店裡的櫃姐比顧客還多。
櫃姐見她身上穿著隨意的T恤、牛仔褲,腳上穿著人字拖,樣子慵懶,一看便是隨便逛逛打發時間的人。
目光掃到她手裡拎著的愛馬仕鉑金包,櫃姐不敢怠慢她,給她殷勤的倒了杯花茶,拿了塊小蛋糕。
蘇灩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邊欣賞著櫃檯裡的珠寶,一邊小口嘬著花茶。
她身側有一對年輕的情侶顧客,正在挑選情侶對戒。
兩個人顯然是在對戒的選擇上有分歧,嘰裡呱啦地說著話。
男的說:“選擇款式簡單些的對戒吧,素圈就挺好看。”
女的說:“素圈太簡單了,看著多沒有意義啊,還是選我手裡的這款吧。這款是最新款,很多明星夫婦選這款對戒的,‘永結同心’的寓意也好。”
蘇灩放下杯子,悄悄瞟了眼女人食指和拇指間捏著的對戒。
那是一款設計很精巧對戒,兩隻戒指合起來的時候能鎖在一起,像一對同心鎖一般。
蘇灩想起以前她陪著秦燦燁挑選婚戒的時候,她看中了類似一款戒指,而秦燦燁嫌棄那款太花俏了,挑了隻素圈戒指。
那是秦燦燁戴的婚戒,蘇灩就沒有堅持,現在想想可能男人的品味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吧。
果然,那個男人也說:“珊珊,你手裡這款戒指太花俏了,買素圈戒指吧,在素圈裡面刻字,也很有意義。”
蘇灩一愣,忽然想起秦燦燁的婚戒,那隻素圈戒指裡面也是刻了字的,可到她們兩個人離婚了,她也不知道那隻素圈戒指裡面刻的是什麼字。
那對小情侶商量了半天,商量不出個所以然。
女的抬頭看向櫃姐,詢問她的建議,“你說說看,是素圈戒指好,還是這款同心鎖對戒好?”
櫃姐‘呃’了一聲,語氣恭敬地說:“素圈款式經典,同心鎖設計新潮,兩款都不錯。”
這話說得兩邊都不得罪,卻也是說了等於沒說。
女的不滿意地抿了下嘴,餘光瞟到站在她右手邊的蘇灩,將手裡的同心鎖對戒遞到蘇灩手上,問道,“美女,你說說看,是不是這款對接更好看、也更有意義?”
蘇灩愣了愣,沒想到那個女人會問她意見,待側頭看向那個女人的臉時,整個人直接呆愣住。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是溫珊珊,將目光悄悄落向溫珊珊左手側的男人,確認那個男人並不是宋添。
溫珊珊等了一分鐘沒有等到蘇灩的回答,又催了一遍,“美女,麻煩你給我們一個建議。”
蘇灩垂眸看了眼手裡的‘同心鎖’對戒,兩隻戒指親密無間地纏繞在一起,她慢慢地說:“戴上這款對戒,別人一看你們就是一對。”
溫珊珊很滿意她的答案,側過臉看向男人,嬌嗔著說:“啟城,我們就選這款吧。”
鬱啟城抬手摸了摸溫珊珊的頭,應了聲‘好’,“行行行,都聽你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櫃姐,“就買這對‘同心鎖’戒指吧。”
隨後,他一手託著溫珊珊的手,一手拿著女款戒指,將那枚戒指緩緩地推進她的無名指。
而溫珊珊也一臉幸福地幫鬱啟城戴上戒指,溫笑著叮囑:“除了去做手術,其他時候你都不能把戒指摘下來。”
蘇灩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
兩週前,溫氏醫藥公司的獨女溫珊珊和慈心醫院的二公子宋添即將聯姻的訊息登上了各媒體頭條,據媒體報道,兩人將在年底前完婚。
蘇灩總算明白姐姐蘇瀲為什麼對宋添和溫珊珊即將結婚的事情沒有什麼反應,很顯然,宋添和溫珊珊早就達成了某種協議,兩個人只做表面夫妻,私底下和各自的愛人在一起。
蘇灩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她不理解也無法理解這樣的關係。
感覺胸口有些難受,蘇灩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卻感覺胸口越發難受,她用手撐著櫃檯,俯身急促地喘著氣。
對面的櫃姐察覺出來了蘇灩的不對勁,輕聲詢問,“女士,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一旁的溫珊珊和鬱啟城聽見櫃姐的話,側身朝著蘇灩方向看過去。
鬱啟城起身走到蘇灩跟前,見她的胳膊上起了不少的紅疹子,又見她的呼吸困難,初步判斷她是過敏了,就問:“你有什麼過敏史嗎?”
蘇灩感覺胸悶喘不過氣,索性張開嘴巴用嘴一起呼吸,拼命呼吸空氣,同時斷斷續續地回答說:“我對花生、杏仁等堅果過敏,可是我沒有吃那些東西,我……”
話沒說完,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蘇灩整個人支撐不住地往後仰去。
好在鬱啟城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後背,她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鬱啟城朝著被嚇呆住的櫃姐喊,“快給遊輪上的醫護中心打電話,這個女士大機率是過敏性休克了,讓醫護人員立刻帶著鹽酸腎上腺素注射液過來急救。”
緊接著,他朝著溫珊珊說:“珊珊,過來幫忙,讓她平臥在地上,保持呼吸道通暢。”
蘇灩雖然倒下來了,但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半眯著眼睛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看著幾個人影在眼前竄動。
醫護人員沒有幾分鐘就趕了過來,檢查她確實是過敏後,給她注射了鹽酸腎上腺素注射液,又給她戴上氧氣面罩。
在把蘇灩抬上擔架後,醫護人員用英文詢問,“女士,您的房間號是什麼?”
蘇灩聽懂了醫務人員的問題,卻答不上來,因為她真的沒有記自己住的是幾零幾房間,她出門的時候也忘記帶房卡了。
溫珊珊以為她聽不懂英文,湊到她耳邊幫她翻譯,“你住在哪個房間?”
蘇灩有氣無力地回答,“我不記得了。”
溫珊珊又問:“你是一個人上的遊輪嗎?遊輪上有沒有你的親人、朋友?你有他們的聯絡方式嗎?”
腦子裡條件反射地冒出一串手機號碼,蘇灩緩慢地把那串數字報了出來。
秦燦燁腳步匆匆地趕到遊輪上的醫務中心。
鬱啟城正在和醫生溝通情況,秦燦燁從兩人的嘴裡,瞭解了大概的情況,蘇灩是過敏,過敏源未知,好在及時注射了鹽酸腎上腺素注射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秦燦燁對著鬱啟城鄭重道了謝,抬步走進病房。
蘇灩還在昏睡中,左手手背上扎著輸液的針頭,白皙的面板上佈滿了紅疹子。
守在蘇灩病床前的溫珊珊在感覺到有人走進病房時轉過身,看見秦燦燁的那一刻,表情很明顯地怔了怔。
秦燦燁在對上溫珊珊目光的一瞬間,表情也凝了下。
但是兩個人很快各自收斂了表情,互相輕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跟在秦燦燁身後的鬱啟城敏銳地捕捉到了病房裡的氣氛變化,他默了一秒,朝著溫珊珊道,“珊珊,既然她的家人來了,那我們就走吧。”
溫珊珊‘嗯’了一聲,也沒有和秦燦燁打招呼,和鬱啟城一起離開了病房。
秦燦燁闊步走到病床前,看著蘇灩身上觸目驚心的紅疹子,薄唇抿了抿,他有些搞不明白蘇灩怎麼又過敏了。
他知道蘇灩是對很多種類的堅果過敏的,所以每次在給她點吃食的時候,都會反覆強調食物中不可以含有任何堅果,做菜的油必須是橄欖油。
他確定今天給蘇灩吃的三明治裡沒有堅果。
秦燦燁伸手撥開她額跡的碎髮,發現她雖然臉上也起了不少小紅疹,但是這次臉並沒有腫起來。
他下意識覺得這次應該不是因為堅果而過敏,目光落到椅子上的包上,一下子就猜到了幾分,眸色驟然深了下來。
鉑金包的口是敞開的,秦燦燁一眼就看見了裡面的小藥盒,他伸手將小藥盒拿了出來。
蘇灩在他拿出小藥盒的那一刻陰差陽錯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病床前站的人和他手裡的東西時,心跳突然加速,身體因為心虛而控制不住地戰慄了起來。
秦燦燁捏著手裡的小盒子,直直地對上她惶恐的眼睛。
蘇灩覺得空氣無比壓抑,無意識地啃咬著下嘴唇,閉上眼睛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
過了半晌,她聽見‘哐當’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重重地丟進了垃圾桶。
她鼓足勇氣睜開眼睛,見秦燦燁面色平靜地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墨黑的眼睛凝視著懸在半空中的輸液袋,薄唇抿成一條緊緊的直線。
蘇灩把目光落向垃圾桶,看見了躺在裡面的避孕藥盒子。
她剛才感覺出來了秦燦燁的慍怒,也做好了秦燦燁對她發火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病房裡靜謐地能聽見輸液袋裡藥液滴落的‘滴答’聲。
蘇灩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她問:“秦燦燁,宋添和溫珊珊必須結婚嗎?”
秦燦燁從輸液袋上收回視線,將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過了幾秒後才回答,“慈心醫院和溫氏醫藥公司必須聯姻。”
蘇灩問的是人,他回答是公司,似乎在他的眼裡,宋添和溫珊珊婚姻只是一場兩家企業間的合作。
蘇灩沒再說什麼,仰頭對著天花板陷入沉思。
她這一刻有些慶幸爸爸蘇立笙成了什麼也不知道的植物人,要不然爸爸知道她和姐姐都成了男人的情婦,該氣成什麼樣子。
秦燦燁盯著她憂傷的面孔看,過了幾分鐘才說:“蘇灩,宋添不會虧待你姐姐的,你姐姐也願意……”
他話沒有說完,就被蘇灩沉聲打斷,“我知道。”
蘇灩緩慢地轉過臉,眸光落在秦燦燁輪廓分明的臉上,表情異常嚴肅地說:“秦燦燁,你記住,你發過誓,在你再婚的那一天,你會放我走。”
“我和我姐姐不一樣。”她頓了頓,繼續一字一頓地說:“我姐姐愛宋添,我並不愛你。”
“我一點也不愛你。”蘇灩繃著呼吸強調。
秦燦燁慢慢的抬起頭,凝視著她的臉,過了很久,他抓起她的右手放在唇邊輕啄了一下,聲音又沉又啞:“無所謂了,你肯待在我身邊就好。”
氣氛隨著這一段談話再次壓抑了下來。
秦燦燁的手機在蘇灩掛水的時候震動了好幾次,他每次拿起來看一眼,然後摁下結束通話按鈕。
這樣重複了五六次後,蘇灩忍不住語氣冷硬地開口,“秦燦燁,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掛完水自己回房間。”
秦燦燁沒有吭聲,把手機摁了關機,塞回口袋裡。
又過了半個小時,輸液袋裡的藥水終於掛完了。
秦燦燁沒有喊護士,輕手輕腳地幫蘇灩拔了吊針。
他手法專業,蘇灩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
待針口位置不再出血了,蘇灩撩開被子,剛準備下床,身體忽然騰空,失重感襲來。
秦燦燁一手託著她的背,一手橫在她的膝彎處,輕輕鬆鬆把她橫抱了起來。
蘇灩沒有掙扎,抬起右手勾住他脖子,免得自己掉下來。
快到套間門口的時候,蘇灩遠遠地看見她們房間門口站著幾個男人,地上還趴著一個男人,那個趴著的男人身上的衣服隱隱透著血跡。
她正想睜大眼睛看個清楚,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蘇灩,把臉藏到我懷裡。”
蘇灩直覺情況不對勁,聽話地把臉埋進秦燦燁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