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公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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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看著冥頑不靈的三人，沒有任何的急躁，輕笑道：“陸通已經全部招了，你們在舒縣販賣的糧食，成本不超過三文錢一斤。”
“因為從吳郡到廬江郡，都是走水路，運輸很方便。運輸糧食的船，又是你們自己的，成本更低。你們現在，賣二十五錢一斤，說說看，付出了什麼。”
“是付出了滿嘴的謊話？還是付出了良心，只留下一顆黑心。”
陸玄話語中透出嘲諷。
顧烈、魏相和魏善三人一聽，面面相覷。
他們賣出去的糧食，的確成本很低，實際上不到三文錢。
這是機密。
陸玄竟然都已經知道。
這意味著，陸通真的招了。
顧烈心中憤怒，他們都還在堅持，陸通直接認慫了，太不是東西。
顧烈高聲道：“陸玄，這是陸通的一面之詞，是他陸家的情況。陸家和我們，各有各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魏善忙不迭的點頭，沉聲道：“我魏家的糧食更不一樣，是從會稽郡搬運過來，沿途消耗很大。會稽不像其它的地方，會稽郡的糧食運輸很難。我們的成本，相當的昂貴。”
虞翔說道：“我們也一樣。”
陸玄輕輕一笑。
陸通一開始不承認，他詐唬了一下，就全部都招了。
顧烈等人還死鴨子嘴硬。
陸玄輕笑道：“陸通還說，這次安排人去糧鋪鬧事，安排士人引動輿論，宣傳我與民爭利，主要是你們三人的謀劃。他雖然參加了，可實際上，他是不怎麼贊同的。是你們力勸，執意要和我為敵，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顧烈一下紅了眼，更是憤怒起來，高聲道：“我們安排人搗亂的事，陸通自始至終就參與了。”
虞翔冷著臉道：“當初我問了陸通，是否要參與，他說要參加。現在，他為了獨善其身撇開關係，想的挺好。”
魏善道：“請陸太守明鑑，不要被陸通迷惑。”
陸玄說道：“這麼說，你們都承認了嗎？”
顧烈一下沉默了。
能不承認嗎？
陸通已經把他們賣掉，如果不表態，後果更加的麻煩。
虞翔說道：“陸太守，這次的事，我們有不對的地方。我們願意繳納贖金贖罪，請陸太守高抬貴手。”
魏善眼神銳利，說道：“我們願意化干戈為玉帛，只要陸太守同意，各退一步。我們魏家，乃至於陸家、顧家和虞家，都是實力強大的家族。大家各退一步，你好我好。”
顧烈鄭重道：“有我們四大家族的幫襯，陸太守在揚州，會一切順利。如果陸太守不願意罷休，四大家族發力，會影響到陸太守的穩定。”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
有人拉攏，有人威脅，就是為了讓陸玄就範。
陸玄看著一個個自以為是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群人到現在，都還冥頑不靈，自以為是。
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陸玄蹭的站起身，吩咐道：“既然都認罪，就下去好好反省吧，拖下去，全部簽字畫押。”
張昭擺了擺手，士兵帶著人離開。
張昭詢問道：“主公，陸通、顧烈、魏善和虞翔都已經認罪，現階段我們怎麼辦呢？”
陸玄說道：“我設下了局，一步步逼迫陸通和顧烈等人，讓他們主動出手，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處置他們。否則，當初以哄抬物價的名義抓人就是，何必大動干戈。”
“他們安排士人詆譭我的名聲，又讓人擾亂廬江郡的商業，現在罪證確鑿，連他們都認罪畫押。不借機處置他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我的謀劃。”
張昭眉頭一挑。
他感受到了陸玄話語中的殺氣。
這是殺人。
陸玄繼續道：“你立刻安排人張貼告示，今天下午，我在南門外公審顧烈、虞翔、魏善和陸通四個人，公開他們的罪行，公開處置”
張昭聽得皺起了眉頭。
有些擔心。
張昭說道：“主公，公開處刑等於是打四大家族的臉，恐怕會引發動盪。誠然，他們的所作所為該殺，可是公開處刑，和大家族撕破臉，還是不妥。乾脆，直接在牢房中處死。”
陸玄眼神冷漠，說道：“必須要公審，如果不公審，怎麼凝聚人心，安撫百姓呢？我把事情鬧大，就是要讓揚州的大家族知道，在我陸玄的治下，必須要聽從安排。”
“如果我執掌的地方，還有大家族騎在我的腦袋上，還有大家族認為自己是土皇帝，要作威作福，那麼，我就會悍然出手。”
“所以，必須要處置。”
“這是契機。”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陸玄執政的政策。”
陸玄神色不容置疑，沉聲道：“子布先生，我們的靠山，從來不是什麼大家族，只是地方上的百姓。如果百姓擁戴，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能所向披靡，無堅不摧。如果百姓不支援，即便暫時穩定，也只是曇花一現。”
張昭聽得頭皮發麻。
這話傳出去，容易引發大震動的，至少大家族的反應會很大。
張昭道：“卑職明白了。”
“去吧。”
陸玄擺了擺手。
張昭起身就去安排。
陸玄回到書房，思考著公審的事情，這是他已經考慮過的。每一步的推進，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要徹底拿下四大家族的商人，藉此立威。
在陸玄思考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陸玄抬頭看去，是陸康來了。
陸玄笑道：“父親。”
陸康撩起衣袍坐下來，微笑道：“老夫聽說，你要把四大家族的商人，斬盡殺絕嗎？”
陸玄說道；“父親這麼快都知道了？”
陸康翻了個白眼，說道：“張昭都已經安排人去執行，老夫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守，這點事兒都不知道嗎？”
陸玄說道：“我的確要處死陸通、顧烈這些人，這些人哄抬物價，煽動輿論，裹挾百姓，所做的事情太惡劣。不殺，不足以平息民憤，不足以安定人心。”
“我要藉此機會，樹立一個標準。我治下的廬江郡，不容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你想哄抬物價，想囤積糧食，就得做好被殺的準備。”
“父親是來勸我的嗎？”
陸玄眼神幽幽的詢問。
暫時，陸玄摸不準老父親的心思，畢竟他做的事情影響會很大。
陸康搖頭道：“你已經主政一方，而且你在太守的任上做得很好，老夫勸你做什麼呢？老夫來見你，是想告訴你，你既然做了，就不要猶豫，要做長遠的打算。”
“吳郡陸家，是我們的本家。吳郡顧家，是我們的姻親。你殺了陸通和顧烈，礙於輿論，礙於他們有錯在先，他們啞巴吃黃連，不可能站出來反駁，”
“可是，會徹底得罪兩家。”
“到時候你要奪取吳郡，就會面臨巨大的抵抗。”
“魏家和虞家是會稽的豪族，你殺了兩家的商人，斷了兩家的財路，也是一樣。兩大家族對你，一樣會敵視，對你未來也是有影響的。”
“你要去做，或者不去做，父親只會支援你，為你排憂解難。”
“總之，你要仔細考慮好。”
陸康侃侃而談，問道：“二郎，你想好了嗎？”
陸玄不假思索的道：“父親，我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就一句話，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即便得罪四大家族，前面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我都將義無反顧，在所不惜。”
“好，好，好！”
陸康大笑了起來。
他看著陸玄，笑道：“我兒真的長大了。這一次的事情，你儘管去做。顧家、魏家和虞家，老夫管不了什麼。可是陸家本家，老夫還是有些影響力的。需要的時候，老夫自會幫你。”
“謝謝父親。”
陸玄心中感動。
陸康這個老父親對他，會引導，也會全力支援，這是他最需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