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如神墜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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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擔心。”姜玥墊著腳，伸手捧住了他的臉，烏黑的眼瞳好像剛剛被水清洗過那麼幹淨，見了底般的澄澈，她看著周寂，碰了碰他的唇角，她接著說：“我喜歡你的。”
她又不恨他。
她現在還很喜歡他呢。
就是其他人口中所說的熱戀期。
周寂表面不顯山露水的，什麼情緒都瞧不出來，他低頭，無意間蹭到了她的鼻尖，氣息相近，濃烈的交纏在一起，他平靜無聲的嚥下喉嚨裡的晦澀，他問：“可以喜歡的久一點嗎？”
姜玥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她對周寂目前還沒有厭煩的情緒，似乎這個熱戀期好像真的可以存在很久很久。
“我儘量吧。”
周寂徐徐圖之織起來的網，原本只想要她的愛，漸漸變得貪婪，而現在又不敢再貪心，只想不擇手段的把人留住。
周寂沒問她會不會離開，他能從她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人生態度裡看穿她骨子裡的堅韌。
底線就是底線。
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所以，他不能給她選擇，不然會被毫不猶豫的拋棄。
姜玥沒想太多，和他說完就打起了哈欠，昨晚凌晨三點睡早上七點起，緊繃的那根線鬆懈之後，精神也跟著懈怠了。
加上剛才又哭過，眼皮有點腫，更是有點睜不開眼睛。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要補個覺，到家了再叫我。”
周寂拿了條毛毯，搭在她身上：“睡吧。”
姜玥睡得很香，沒心沒肺的看不出剛才的難過，好像已經忘記了方才埋在他懷裡痛哭流涕的一場。
傷心的事情忘得快，也是件好事。
周寂安安靜靜望著她，眼底是看破一切的那種幽深，晦暗的眸色丁點多餘的悲喜都看不出來，他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眉眼，指尖停留在她的唇瓣。
她已經睡熟，胸腔微微起伏，氣息平緩綿長。
大抵是做了什麼好夢，眉眼舒展了許多。
司機把車開回了周家，他也沒把人叫醒，直接將下了車，即便是這樣，也沒吵醒她。
看來是真的困狠了。
周寂把人打橫抱在懷中，臂彎線條緊實，看起來就十分有力。
家裡來了客人。
客廳有幾位他母親在學校裡的同僚，很少上門做客，誰知難得來一次，還能見到這種場面。
周夫人看見兒子懷裡抱著個女人，起初還沒認出來這是姜玥，定睛一看，才看清楚她的臉。
離婚都是前兩個月的事兒了。
她還以為她這心高氣傲的兒子是不會走回頭路，更不可能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周寂面色不改，被幾雙探究的目光盯著看也從容不迫。反而是周夫人替他尷尬起來。
“你這是…”
“媽，小點聲。”周寂提醒道：“她剛睡著，上午忙了點事情，有點累了，我先抱她上樓休息。”
周夫人想問的壓根不是這個。
而是他和姜玥現在算什麼關係？
哪家前期前夫還會這樣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要斷就徹底斷了，要麼就複合。
藕斷絲連是最要不得的。
周寂走到樓梯口，回頭看向他的母親：“午飯不用讓人叫我們，我陪她多睡一會兒。”
周夫人胸口憋著股氣，都不知道從哪兒出。
眼睜睜看著他抱著人上了樓，好在她的同僚都是有分寸的人，哪怕看見了也不會多問。
“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周夫人管不了他的事情，現在也不想管了。
周寂永遠都只會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既不會被她道德綁架，也沒什麼為孝心犧牲自我的精神。
骨頭硬。
心也硬的很。
周夫人扭過頭，看向窩在沙發裡打遊戲的周鬱安，把人盯得後背發毛。
“二伯母，怎麼了？”
“你老實告訴我，你堂哥和姜玥的離婚證到底拿沒拿？”
周鬱安在強壓之下不得已放下手裡的遊戲手柄，“應該拿了吧，我也不知道啊。”
他哪裡敢問！
鬧出離婚風波時的那幾天，他哥的臉上掛著冷霜，從腳到頭就寫了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誰湊上去誰倒黴。
活生生的出氣筒和靶子。
那幾天他都是躲著他哥的，在群裡也是一個屁都不敢放，憋屈死了。
周鬱安剛才看見他哥抱得美人歸，詫異歸詫異，也功德圓滿的鬆了口氣，好歹解除了個大危機。
周鬱安接著又豎起大拇指，吹捧了起來：“還得是我哥啊，換成別人追妻得追八百年。”
周夫人聽不懂他說的這些有的沒的，靠不上他也就懶得再問。
網上那點破事，周鬱安這個十級閒人、二十四小時線上的網友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哥一點都不避諱他在追妻這件事。
探班、接送上下班，都是家常便飯。
說實話，周鬱安看見他高嶺之花的哥哥，如神墜淵，還是挺解氣的。
樓上主臥。
周寂把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隨後不緊不慢解開了襯衫，換了件家居服。
男人進了裡面的小書房，中午還有個線上的國際會議要開。
其他人等了許久，隔著螢幕看見大bOSS面無表情的臉，養眼的同時也覺得很有心理壓力。
周寂淡淡開腔：“開始吧。”
其他人斂起神色，認真對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周寂似乎沒有認真在聽，手裡的鋼筆漫不經心落在桌面，時不時的輕輕點兩下。
周寂的確沒有認真聽，過耳不過心，他心裡在想另外的事情。
有些事，他不說，她不會知道。
況且，這也都只是他的猜測，夢到了也不代表什麼，長得一模一樣也不能說明什麼。
興許夢只是夢。
他不見得和夢裡的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ZORO集團在提點上還有爭議，他們覺得十五個提點有點高。”
上百億的合作。
一個提點也相差了很多很多的錢。
周寂漫不經心的，“不是已經擬好合同了嗎？”
對方有些汗顏，後背繃緊，“還沒簽，原本是明天籤合同。”
周寂語氣淡淡，“籤不了可以不籤，覺得高當然也可以不合作，GR從不強人所難。”
興許是聽出了bOSS語氣裡淡淡的冷意，她點了點頭，不敢多說：“好的。”
小書房的房門忽然被人擰開。
本來應該在床上睡覺的人兒，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有些沒睡醒時的懵懵懂懂，眼睛大大的圓圓的，黑色玻璃球似的乾淨水靈，似乎還跟困頓，揉了揉眼睛，看著他：“你在工作嗎？”
又困又懵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點黏糊勁兒。
她的聲音，很清晰的落在了線上會議間每個人的耳朵裡。
這些人哪怕無意間撞破了bOSS的隱私，表面裝得還很像樣子，眼皮都不帶動的，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發生。
合格的下屬就是在該裝瞎的時候裝瞎，該裝聾的時候裝聾。
姜玥踩著拖鞋慢吞吞走到他的面前，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周寂，你去給我倒杯水。”
說完她還不忘提要求：“要冰的。”
剛剛睡覺睡得口乾舌燥，這會兒就想喝點冰水壓一壓。
姜玥在周家的老宅沒住過幾次，不太熟悉，這種小事還是讓周寂幫她去做比較省時省力。
男人起身，離開了辦公桌前，好脾氣的去給她倒水之前，補充了句：“沒有冰塊。”
姜玥說：“樓下冰箱裡也沒有嗎？”
周寂淡定回道：“沒有。”
姜玥一邊走向他的辦公桌旁，一邊言之鑿鑿的：“你騙人。”
周寂現在騙人被她點破都很落落大方的承認，連虛偽的掙扎都不再掙扎，“嗯。別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姜玥吐槽：“你真的很像當爹的，我都想叫你爸爸了。”
周寂默了幾秒：“下次。”
姜玥：“？”
沒聽明白，不過她經常聽不懂他話裡的深意。
姜玥不懂也懶得問，拖著懶懶散散的步子慢吞吞走到他的書桌前，看著電腦螢幕，分格里面的鏡頭，她還有些好奇，用手碰了碰，“你是在和別人影片嗎？”
她的臉龐在鏡頭裡，清晰明麗。
漂亮的小臉在靠近鏡頭的瞬間，隔著螢幕彷彿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其他人屏住呼吸，也沒敢出聲打擾。
能這麼舒適自如在bOSS的書房，除了親近的愛人，不做他想。
外界傳言紛紛揚揚，說什麼的都有，不過無論什麼傳聞都不如親眼所見來的讓人震撼。
他們的總裁夫人，在家似乎更加嬌憨，使喚起人來，毫不含糊。
可惜很快，就黑了屏。
周寂關了電腦，“嗯，剛剛在開會。”
姜玥有點被他耍了的懊惱，他怎麼也不提醒她？更不阻止她。
放任她走到電腦前，被他的同事下屬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姜玥也不好把自己的好奇心怪罪在周寂的頭上，她只能沒好氣道：“快去倒水。”
周寂很快去而復返，嘴上說著不讓她喝冰水，倒過來的還是加了冰塊的水。
姜玥喝了小半杯才解了渴。
“現在我是個好爹了嗎？”
“……”
有些時候都不知道該說周寂是記仇還是無恥。
姜玥裝聾作啞，喝完了水就要繼續回去補覺，被周寂拽著手腕一把扔進了書房的小床裡。
床小小的。
兩個人就很擁擠。
周寂與她十指緊扣，抵在床頭，雙膝抵在她的腰側，讓她胡亂掙扎。
埋首在她的頸窩，咬了下她的耳朵，“就在這兒睡。”
姜玥氣喘吁吁，撇過泛紅的臉：“不要。”
周寂啞著聲：“陪我睡一會兒。”
姜玥幾乎無法招架他這樣，稀裡糊塗就從了他。
大抵熱戀期的小情侶都是這樣的。
如蜜似癮。
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的過了幾個時辰，等到傍晚，兩人才下樓。
周寂把姜玥送回秦家，改道去了公司。
下午六七點鐘，也沒什麼人下班。
周寂又在電梯口碰見了趙書顏，一次兩次，相同的伎倆她似乎用不夠。
周寂在工作上實在是不喜歡蠢人，目光冷冷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散落了一地的檔案，又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撿起來。
電梯不知怎麼壞了。
遲遲都沒有來。
周寂已經有些不耐煩，沈助理汗流浹背的，讓保安去叫來了電梯維修的工作人員過來。
不過一時半會也修不好。
周寂進了普通員工電梯，趙書顏覺得老天也在給她創造機會，哪怕上次被請了出去，也不減她此刻的勇氣。
這本來就是她的姻緣，她的一切。
趙書顏還沒進去，就被沈助理客客氣氣擋在了門外：“辛苦你等下一趟了。”
趙書顏受到的羞辱已經夠多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眼中甚至都沒有她。
四下的竊竊私語。
壓在她的背後。
電梯門緩緩合上。
“不是我說怎麼有人又摔了。”
“非要這麼執著有家室的男人幹什麼，我要有這麼厚的臉皮就好了。”
“很難理解。”
本來就有些動搖的趙書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難道那真實的一切都只是不實際的夢嗎？
趙書顏被人撞了一下，這次是真的跌倒了。
崴了腳踝，鑽心刺骨的疼。
她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往下墜。
“我扶你起來。”
趙書顏渾渾噩噩抬起頭，看見了張熟悉的臉，是上次在樓梯口主動加了她微信的年輕男人。
他很清秀，說話也很溫柔。
趙書顏扶著他的手，慢慢站了起來，她垂著臉：“為什麼幫我？”
年輕男人笑得靦腆：“學姐，我想追你。”
頓了頓，他接著說：“我在學校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雖然沒有那麼有錢，但家裡也不差。”
“學姐，眼前的才是真的。”
“請你給我、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趙書顏感覺自己陷入了魔怔，這個人輕輕拉了她一把。
她想到每次在周寂那裡遭受的冷待，沒有一絲一毫的餘情。
她的眼淚像雨。
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眼前的才是真的。”
這句話不斷的在她耳邊，過了很久，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啊。”
與此同時。
剛到家不久的姜玥，如金屬般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落下——
【惡毒女配改變命運系統恭喜您，打出男女主HE圓滿支線，請繼續努力，獲得HE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