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揭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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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行，李福拉著林欣兒越走越快，刻意將秦重甩在了後邊，秦重並不介意，也並未追趕。
走了不遠，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拐過彎一看，另一側的涼亭中正坐著兩位老人，左側那位穿著一身唐裝，雖然雙腿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但腰桿挺得筆直，猶如一顆老松，滿是皺紋的臉上眉峰似刀，眼神清亮，年邁卻未體衰，仍舊禁得起風霜。
右側那名老者則是一身得體的中山裝，個子並不魁梧，但氣宇軒昂，眉宇間有著一股叫人望而生畏的威嚴，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般氣質只能是長期身居高位方可養成，足見其身份必不簡單。
“爺爺！”
林欣兒直奔癱瘓老者而去，蹲在了他身側，老者先是一愣，隨後便探出手撫摸著林欣兒的腦袋，一臉慈祥地笑道，“我的乖孫女怎麼有空過來了？是公司遇上麻煩，還是你那不靠譜的媽又給你出難題了？”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您老人家了？”
林欣兒嬌嗔一聲，拍開了林千里的手，還好秦重落在了後邊，沒能見到她流露出這般女兒家的神態，否則怕是又要黯然神傷。
“可不止大小姐來了，還有人吃多了軟飯，腿腳也軟，所以走得慢。”
李福的言語仍舊拐著大彎，話一出口，林千里側目望去，恰好見到秦重緩步而來，緊接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就連身形都難掩震顫，隨後只見他將雙手平攤於身前，十指掐訣，似在測算著什麼，隨著時間推移，他眼眸之中的震驚之色越發明顯，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爺爺，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林欣兒察覺異樣，頓時焦急喊道，李福見狀也慌了神，還以為老爺子犯病了，趕緊從懷裡摸出了常用藥想要喂他服下。
“不用！”
林千里抬手將李福攔住，隨後長出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嘴角竟有鮮血溢位！
林欣兒正要勸他吃藥，那身著中山裝的老者卻是笑著衝她搖了搖頭，隨後抬手搭在了林千里手腕上，看樣子是在替他診脈，如此一來，林欣兒也只能在旁靜靜等待。
“這位是老爺子的朋友，燕京中醫協會會長李乘風，據傳醫術很是了得，曾替不少大人物問過診，這次好不容易來了清海，是想看看能不能醫好老爺子的腿。”
李福湊到林欣兒身邊，將對方的身份小聲告知，林欣兒聽完，揪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
“老爺子篤信命理，方才測算得太倉促，導致急火攻心，問題不大，歇會兒就好。”
秦重走上前來，只是看了看林千里的臉色，便有論斷。
“哦？這位小友也懂醫術？”
中山裝老者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番秦重，隨後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朝秦重伸出了手，“老朽李乘風，小友並未診脈，但方才所說，與我診斷的結果別無二致，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可不是什麼少年，他是我孫女婿！”
林千里緩過勁兒來，爽朗大笑，隨後又看向了秦重，眼含深意道，“好小子，我算準了你是潛龍在淵的命格，只等一朝蛻變，今日再觀，變故應運而生，已是龍翔九天，雲遮霧掩之勢，就連我也看不明白了。”
“爺爺您老人家學究天人，自然算無遺策，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當初你非要讓我入贅林家，當真只是因為我那莫須有的命格，覺得我是支潛力股？”
秦重笑了笑道，林千里研究了一輩子命理，或許的確預知了什麼，丹塵的傳承中亦有此道，不過窺測天機，必遭反噬，凡精研此道者，往往不得善終，秦重瞭解到這些之後，早已決意敬而遠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沾染。
“你錯了，命格測算古已有之，怎能是莫須有？”
林千里正色道，“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你終有飛黃騰達的一天，而我林家在那些敗家子的折騰下頹勢已顯，大廈將傾，若有巨木支撐，必可再禁百年風雨。”
果然如此，自己與林欣兒的婚姻，不過是一步棋而已。
秦重聞言神情凝重，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既然這段關係一開始的目的便不單純，以他如今的本事，或許真應該當斷則斷，還自己與林欣兒自由？
“只不過，再是能掐會算，又怎能保證不會算錯？欣兒可是我親孫女，若是因為你的命格便罔顧她的想法，逼她與你成婚，那還算是人嗎？”
林千里頓了頓，再次開口，“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你當年承了我的情，料想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林家不利，而且為人踏實，將孫女託付給你，我放心。”
此言一出，秦重心中一顫，原本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但沉默良久，他深深看了林千里一眼，沉聲道，“您老應該還有話沒說完吧？”
有些話說歸說，也得聽的人相信才行，畢竟林欣兒一個千金小姐，就算不嫁人亦可衣食無憂過好這一生，何必非要與他這個窮小子綁到一起？內情遠不止此，林千里一定還有所保留。
“我早料到終有一日你會登門要個結果，怎麼，熬了兩年，熬不住了？也罷，你已今非昔比，就算我不將真相告訴你，要不了多久你恐怕也能打探清楚。”
林千里衝秦重笑了笑，隨後低下了頭，似在回憶，“兩年前，秦城有位大人物的兒子看中了欣兒，跟他比起來，我林家就是隻動動手指便能碾死的螞蟻，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若是別的世家，怕是早就將人送出去了，但我林千里是什麼人，豈會賣孫求榮？”
“只不過說來慚愧，對方來頭實在太大，我多年經營的人脈關係在對方眼裡如蛛網般吹彈可破，多方周旋無果後，為了保全欣兒，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讓你二人倉促成婚。”
眼神誠摯，句句肺腑，秦重聽在耳中，頓時呆立原地，彷彿一尊泥塑。
他又怎能料到真相會是如此？所謂的婚姻，不過為了保全林欣兒的手段罷了。
他倒寧願林千里是算準了他的命格，那樣至少說明還對他有所期待，如今看來，他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罷了，換成張三或者李四，根本沒什麼區別。
“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林欣兒杏眼圓睜，猛然站起身來，她仔細回憶著兩年前的種種，並無印象與什麼大人物的子嗣有過瓜葛。
“我怎敢讓你知道？你的性子我還能不清楚？要是讓你在林家和自己的幸福之間做選擇，你定然會選擇犧牲自己保全林家。”
林千里嘆息一聲，“我太瞭解你了，不過即使這樣，我林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當時絕了那人對你的非分之想，但還是免不了要承受他的怒火，你獨自撐著林氏藥業，應該再清楚不過，原本多紅火的生意，幾乎是一夜之間便頹勢盡顯。”
林欣兒怔在了原地，如遭五雷轟頂，照林千里的說辭，秦重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林家，反而是他犧牲了自己最好的兩年時間，替她擋下了連林千里也無可奈何的劫數。
誰能想到，整個清海人盡皆知的廢物女婿，才是那個無形之中默默付出的人，可笑她佔了這麼大便宜，卻從未給過秦重什麼笑臉。
有名無實的婚姻，長輩日復一日的嘲諷羞辱，外人異樣的眼光和爍金眾口，他毫無怨言熬了過來，但瞭解到真相後，他還會將這段關係繼續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