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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的，顏薔沒接住，盒子“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鎖釦彈開，裡面的東西都零碎的落在了地毯上。
瞬間寂靜。
顏薔低頭看著地上的東西，準備蹲下去撿，但看著眼前的黑皮鞋，她突然又頓住。
“突然想到，以霍總如今的地位，也看不上這些東西，既然掉了，那就一併扔了吧。”
顏薔抬頭看向霍岐，“浪費霍總時間了，真是抱歉。”
黑黢的視線從地上轉移到了顏薔的臉上，霍岐看著巴掌臉上那雙瀲灩的杏眸，四目對上的那一瞬，他薄唇微啟，“你也知道浪費了我時間。”
“不耽擱霍總了，慢走。”顏薔抬頭看向廚房，喊道，“陳姨，幫我送送霍總。”
陳姨擦乾手小跑著出來。
“不急。”
霍岐話是對著陳姨說的，但眼睛看著的卻是顏薔，“我還有話問顏大小姐。”
陳姨又退回了廚房。
“問吧。”顏薔也不管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首飾，坐回到沙發處，“但我不一定每個都會回答。”
霍岐也走了過去，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疏離又對立的位置。
“打算和港城聯姻？”
顏薔聞言微頓，“霍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顏策去了港城。”
“霍總是裝了千里眼嗎？”
“黃沅？”
“也未必不能是黃沁纓。”
“呵。”霍岐點點頭，“這次打算犧牲顏策了？”
這話問得刺耳。
他實在是太清楚怎麼在顏薔心上扎刀了。
當初為了顏家，她是怎麼跟的他，他清清楚楚。如今的顏家若是和港城榮家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在京海吃了癟的榮熙，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顏家。
顏家需要援助。
“相較於京海如今各家觀望、暗鬥不斷的局勢，港城黃家是你們目前來說最好的選擇。”
霍岐看著顏薔，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殘忍又扎心的話，“但黃家憑什麼看上你們？”
黃家如日中天。
數代的積累，讓黃家紮根在港城，更是掌控著港城的文娛業，這些年也在佈局港城以外的市場。
即便是合作，黃家要選的，是能幫黃家打通港城外這條路的，是雙贏的。
霍岐這話，分明就是在說，你顏家憑什麼？
“這就不勞霍總費心了。”顏薔強壓著心底的翻湧，“只要是有利可圖，就有合作的可能。”
“是嗎？”
“當然，畢竟當初的霍總不也是在顏家一盤散沙的時候，選擇的顏家嗎？”
顏薔自剖，自我脫敏，用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
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如陡峭山峰凌厲的臉上，墨色的眼眸裡彷彿覆上了一層白雪，他靜立在那，一眨不眨的看著顏薔。
他起身了。
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告別，甚至是沒有再看她一眼，他抬腳大步朝著外邊走去。
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直到很久後，顏薔才起身，走到剛才木盒跌落的地方，將散落在地上的首飾一件一件的撿起來。
她用手指輕輕擦拭後，放回到盒子裡。
她沒有再出門。
原本想去云溪灣那邊看房子的行程，也因此而擱淺。
她跟顏策打了個電話，把今天柳錦芳來的事跟他講了。
顏策那邊有事，兩人只簡單說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顏薔看了會兒微博。
網上關於霍岐的那些負面言論已經沒了，熱搜也已經替換了好多遍。
但關於榮熙找人跟蹤她、恐嚇她騷擾她這件事，卻因為下面有人頂罪，再加上證據不足，並沒有波及到榮熙。
否則他也回不去港城。
顏薔不免想起了寧苑廷，她印象裡，寧苑廷和霍岐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並不是敵對的關係。
但這次，寧苑廷卻站到了榮熙背後，給榮熙出謀劃策，恨不得置霍岐於死地，就顯得很突兀。
顏薔想著，準備退出微博，切出去時餘光突然瞥見兩個字，她又將頁面切回來。
待看清內容時，她眸子微眯。
是一條營銷號發的帖子——【阮音即將加盟韓導新電影】
她皺了下眉。
將這條訊息截圖後，她直接發給了梁燻。
梁燻電話直接打過來了。
“這件事我剛也聽說了。”她語氣有些凝重，“原本籤合同的事情今天突然也沒了動靜，我懷疑是她截胡了，我託人去問了，很快就會有訊息。”
無風不起浪。
營銷號能這樣傳，那絕不是空穴來風。
“給她買個熱搜。”顏薔說，“不能只我們期待，讓大家也都期待一下。”
“你是個會送熱搜的，怕她不夠火是嗎？”
“我有我的打算，你放手做。”
“行吧。”
梁燻嘆了口氣，就聽顏薔問她，“燻姐在京海嗎？”
“在，怎麼了？”
“明早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萬安山墓園，我想去見見霍時清。”
…
翌日清晨，天尚未大亮，梁燻的車就停在了顏家門口。
同行的還有助理刀刀。
“我和經紀人去籤個合約，過幾天就要進組。”顏薔跟陳姨說，“你可以跟我哥說，沒事。”
“先生是擔心你。”
“我知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陳姨目送顏薔離開。
車從顏家出發，一路駛向萬安山，快到萬安山時，刀刀下車去買了花。
萬安山被薄霧籠罩著，有種飄渺的感覺。
車從山腳下一路開到了半山腰，在入口處停下後，梁燻和刀刀並沒有陪她進去。
顏薔一步一個臺階。
山上的霧比下面更濃厚了一些，也越發的冷，她今天穿得很厚，仍舊感覺臉頰冰似的涼。
清晨的墓園只有顏薔一人。
站在霍時清的墓前，她靜靜的看著“霍時清”三個字，開了口，聲音被濃霧浸染，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早來看你。”
“我很抱歉。”
“我很想遵守我們的約定，但我還是想說，我要毀約了。”
“我知道你很愛阮音。”
“你離開這麼久，應該也很想她吧。”
“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見她。”
“我有種感覺，你們很快就要團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