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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薔的心情像是被鐵錘狠狠的一錘砸了下去。
血肉模糊。
她看著柳錦芳，那個口口聲聲罵她不要臉、罵她缺了男人就活不了的人，現在卻將主意打到了霍岐身上，想要她去找霍岐要錢？
拿什麼要？
拿身體去要嗎？
是要她去賣身嗎？
是，她這幾年跟著霍岐，是在用身體和霍岐做著交換。
她知道自己和霍岐的這段關係有多不堪。
柳錦芳厭惡她，這麼多次的用言語攻擊她，甚至是為此打她，她都沒說過什麼。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柳錦芳厭惡她和霍岐的關係，卻還想讓她用這種方式，去找霍岐要錢！
為了錢，柳錦芳根本不在意她要自己女兒做的究竟是什麼。
顏薔甚至在想，如果柳錦芳一早知道用她可以從霍岐那裡換來錢，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就將她送到霍岐的床上？
“你們走吧。”
顏薔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她起身，不再看柳錦芳一眼，決絕的離開了客廳，朝著樓上走去。
柳錦芳剛想跟上去，陳姨就出來了，說：“兩位，請離開吧。”
柳錦芳輕蔑的瞥了她一眼：“你趕我？”
“我已經通知先生了。”
陳姨面對柳錦芳，不卑不亢，甚至微微一笑，“先生說，柳女士如果不願意離開，就讓我報警，說有人擅闖民宅。”
裴不語涼涼的看向陳姨：“什麼時候回自己家叫擅闖民宅了？不管是法律上，還是倫理上，這都是她的家，回家而已。”
陳姨沒有裴不語懂法。
被裴不語那雙冷翳的眼神盯著，她年紀大，也不知道怎麼辯駁，只能說：“二位還是請離開吧。”
裴不語看向樓梯。
空空蕩蕩的樓梯上已經沒有了顏薔的身影。
他斂眸，偏頭看向柳錦芳：“走了。”
柳錦芳冷冷的掃了陳姨一眼。
陳姨低下頭，不與她對視。
“陳姨，我記得你還有個兒子吧？”柳錦芳突然開口。
陳姨整個人一抖，警惕的看向柳錦芳：“夫人！”
“還知道我是夫人？！”
柳錦芳斜睨著她，“我還以為，我不在的日子，你一躍成了這個屋子的主人呢！”
陳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她怕柳錦芳對她兒子下手，卻又覺得柳錦芳病的不輕，真的是越活越糊塗了，真的是一點不顧及先生的名譽，居然說出了這種話來！
說她是這屋子的主人，將先生置於何地？
簡直離譜！
好在柳錦芳跟著裴不語離開了。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擔心柳錦芳會不會真的對她兒子下手。
她雙手緊握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安。
…
顏薔心情很糟糕。
她原本準備給顏策打個電話，但在撥出前，她又將手指撤回了。
顏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柳錦芳能找到她面前來，而且到現在顏策都沒有給她發過一條資訊，甚至沒有跟她透過氣，只能說明，顏策知道，甚至是在觀望。
可能是在觀望她的態度，也可能是在觀望柳錦芳和裴不語究竟要做什麼。
不管是哪一種，顏薔都不好受。
她想打給寧歡歡。
但寧歡歡剛訂婚肯定忙得很，她最終將電話撥給了霍岐。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你在哪？”顏薔張口就問。
霍岐微頓，“有事？”
“有，半個小時後，我在璟園等你。”顏薔說。
電話裡，霍岐沉默了幾秒後，才說：“出什麼事了？”
“你不方便嗎？”顏薔問。
霍岐“嗯”了一聲，“晚一點？”
“那算了。”
顏薔掛了電話。
她坐在臥室，靜坐了很久後，她直接下樓開了輛車出去。
她去了璟園。
半個小時她就從云溪灣開到了璟園。
璟園的雪還沒有完全化掉，映照著整個璟園都有一種明淨的感覺。
顏薔沒有下車。
她也說不出她為什麼想來這裡，她就坐在車裡看著璟園，覺得自己這兩年好像都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地方。
原來它的頂是尖的。
原來它蓋的琉璃瓦是綠色的。
原來它這麼大。
璟園裡可能沒人，也可能有人，顏薔並不知道，她坐了會兒就驅車離開了。
車輪在道路上駛過，路面的雪早已經被清理乾淨，她的出現並沒有留下過任何的痕跡。
顏薔有點想江灣的公寓了。
從璟園到江灣，距離有點遠。
車剛從璟園離開不久，在一個紅路燈路口的時候，霍岐的電話打了過來。
顏薔掛了。
她現在不想接電話。
霍岐又打。
顏薔遞給你這螢幕看了會兒後，將電話接通了。
“在璟園？”霍岐問。
“霍總忙完了？”
顏薔將車子右拐，朝著江灣開去。
“嗯，”霍岐說，“我最快半個小時到璟園。”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心情了。”顏薔腳下油門踩得飛起。
霍岐靜了靜，說：“我在璟園等你。”
“我說了我沒心情。”
“這種事需要什麼心情？”霍岐說，“顏大小姐不需要任何心情。”
“霍岐還真是說來就來。”
顏薔這話有些衝。
甚至是，還夾帶著一些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嘲諷。
“有什麼問題嗎？”霍岐反問。
“霍總永遠都是對的。”
顏薔有些陰陽怪氣，但手卻很誠實的在下一個路口打了右轉燈。
她要繞回璟園。
霍岐輕嗤了聲。
顏薔又想起了柳錦芳的話，她沒忍住的，說：“不是有事嗎？真沒想到，我在霍總心裡這麼重要。”
霍岐說：“我要出差一週。”
顏薔懂了。
看。
她可沒自作多情。
就這樣的關係，柳錦芳居然會覺得霍岐會為了她掏幾十個億出來？
痴心妄想！
“巧了。”顏薔臉上沒有半分的笑容，聲音卻好像透著一絲笑意，“我也要進組了。”
你要出差了，我要進組了。
我們不過是苟且的關係。
打著合作的幌子，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掛了電話，顏薔找了個地方將車停好，她坐在車裡，縫補著她破破爛爛的心靈。
半個小時後，她才前往璟園。
霍岐的車就在門口，顏薔將車停好後剛準備進門，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螢幕上的“何美瑜”三個字，顏薔腳步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