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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灩的腦子一片空白,卡在這樣的狀態裡許久回不過神,耳邊有躺在地上的霍又寧呼痛的呻吟聲、有秦晚松歇斯底里的哭喊責問聲、還有霍次衡低沉輕柔的詢問聲,而這些聲音都在她的腦子裡化成了‘嗡嗡嗡’……

突然肩膀被人狠狠地往後推了一把,蘇灩被推的重心不穩,腳步往後踉蹌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栽去。

她聽見秦晚松帶著哭腔厲聲質問說,“蘇灩,你究竟對我的兒子做了什麼?”

蘇灩差點被秦晚松推倒,她條件反射地用手往後撐,沒有摸到洗手檯檯面,手肘被一雙溫熱乾燥的大手拖住,那雙大手扶著她往右側方向走了幾步。

蘇灩感覺自己被拉到了一個人的身後,鼻尖聞到那人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皮革、菸草、麝香混合的味道,眼前是個高大模糊的人影,她知道站在她身前的人是霍次衡,心裡莫名的生出了安心。

果然,她聽見秦晚松嘶喊的聲音,“霍次衡,你給我閃開!”

霍次衡寬大的身子巍然不動,橫出胳膊攔住秦晚松試圖去抓撓蘇灩的手,沉聲道,“大嫂,你冷靜些,你先給又寧止血。”

他扭頭朝著站在走廊裡不知所措的保姆喊了聲,“徐媽,你還傻站著幹嘛,還不快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保姆‘哎哎’了兩聲,著急忙慌地朝著客廳方向跑。

霍次衡轉身看向蘇灩,見她面色慘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聲音很柔和的問,“蘇灩,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蘇灩身子一顫,終於回過神來,支吾了半天才說:“剛才,我一走進洗手間,有個人……”

這個時候,躺著地上的霍又寧氣息細微地開口,“媽咪,她用菸灰缸砸我。”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顫顫巍巍地舉起一隻手,伸出食指指向霍次衡身後的蘇灩。

秦晚松跪坐在霍又寧的身側,將一條浴巾緊緊按在他額間細長的傷口上,抬眸惡狠狠地看向蘇灩。

蘇灩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似刀剮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他突然碰我的……”

蘇灩難以啟齒地抿了下唇,抱著雙臂的手指攥得緊緊的。

她聽霍又寧的聲音,猜他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他剛才對自己做的事。

霍次衡目光落在蘇灩身上,她今天穿的是件堆堆領米色連體毛衣裙,原本到下巴位置的毛衣領口此時明顯被扯鬆了下來,凌亂的領口處隱隱露出兩道紅紅的掐痕,這一副樣子不用說也知道,她剛才經歷了什麼事。

他眼神犀利地掃向躺在地上的少年,冷聲道,“霍又寧,你剛才對蘇灩做了什麼。”

霍又寧閉著眼睛,窩在秦晚松的懷裡,半晌沒有開口。

霍次衡的語氣厲了幾分,“霍又寧,是個爺們就說實話!”

霍又寧慢慢的撩開眼皮,勾唇輕蔑地笑了一聲,“二叔,難不成只允許你玩嫂子嗎?”

這話一出,洗手間裡的其餘三人皆是一怔,秦晚松瞪著眼珠子看向懷裡的兒子,臉頰一陣紅一陣白,嘴唇顫抖。

蘇灩被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她覺得這一刻自己還不如聾了好。

察覺蘇灩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是刻意地要和自己拉開距離,霍次衡不堪地嚥了咽喉嚨。

“你個小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秦晚松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霍又寧‘呵呵’的冷笑,“蘇灩,我有些羨慕你,你看不見齷齪的人、作嘔的事。”

他看向縮在角落的蘇灩,繼續說:“我友情提示你,你不要相信這些人,他們都是騙子,其實你和我表哥秦燦燁早就……”離婚了。

最後三個字變成了‘嗚嗚嗚’聲,是秦晚松捂住了霍又寧的嘴。

秦晚松朝著霍次衡使了個眼神,後者拉著蘇灩往外走。

霍次衡把蘇灩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低聲在蘇灩的耳邊說:“霍又寧有些心理問題,已經休學在家小半年了,他說的話你不要信。”

沒有多久,救護車‘烏拉烏拉’的聲音傳來。

蘇灩窩在沙發上,感覺屋子裡進來了很多人,眼前一個個黑影晃過,耳朵裡聽見混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嘈雜的說話聲。

忽然鼻尖聞到一股自然的雪松味道,下一秒,她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抱,緊接著她聽見秦燦燁厚重的呼吸聲和沉重的心跳聲。

“你沒出什麼事吧?”秦燦燁邊說邊打量著她。

蘇灩搖頭,聲音懦懦的,“在洗手間的時候,霍又寧突然……我隨手拿起洗手檯上的菸灰缸砸過去,我不是故意的。”

當時霍又寧叫的很慘,蘇灩覺得霍又寧該是被他砸的不輕。

她這會兒冷靜下來了,覺得當時霍又寧似乎是想捂著她的嘴和她說些什麼,並不是要非禮她的樣子,蘇灩覺得有些愧疚。

這時,秦晚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徐媽,你跟著救護車陪少爺去醫院。”

伴隨著幾聲高跟鞋‘哚哚哚’的腳步聲,秦晚松的聲音隨後出現在蘇灩的頭頂,“燦燁,你隨我去一下書房吧。”

秦燦燁貼在蘇灩耳邊叮囑,“你乖乖坐沙發上,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蘇灩聽見遠去的腳步聲。

蘇灩微微蹙起眉,兒子受傷了,秦晚松居然不陪他去醫院,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和秦燦燁聊。

她的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霍又寧剛才說的話,“你不要相信這些人,他們都是騙子,其實你和我表哥秦燦燁早就……”

她不傻,她知道霍又寧的最後一句話是被秦晚松生生堵回去的。

蘇灩摳了下手心,她和秦燦燁早就什麼了。

她這麼琢磨的時候,耳邊聽見一道低沉的腳步聲。

蘇灩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模糊人影站在她面前,那個人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雖然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但是光憑他身上麝香、菸草、皮革混雜的獨特氣味,就知道他是誰。

蘇灩扯著唇角,笑了笑說:“霍先生,你不坐嗎?”

霍次衡一愣,從日本回來後,他每天會以朋友的名義給蘇灩打問候電話,漸漸地蘇灩和他熟稔起來,喊他的英文名字‘Lucas’。

可是現在蘇灩又喊他‘霍先生’,多麼刻意疏離的稱呼。

霍次衡垂下眼眸,在蘇灩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兩個人沉默地面對面坐了幾分鐘,霍次衡忽然開口,“我是霍家的私生子。”

聽見霍次衡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蘇灩表情一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霍次衡看著她,繼續說:“我媽媽是個混血,長得非常漂亮,她是霍家賭場裡的一個發牌女荷官。”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子上的一隻耙耙柑,修長的手指摳進耙耙柑底部的皮裡,“我父親巡視賭場的時候看中了她,也沒管她願意不願意,就把她拖進了辦公室……”

聽到這裡,蘇灩眉心一跳,張了張嘴又閉上。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霍次衡站起身子,把剝好的耙耙柑輕輕一掰,分出一半塞進蘇灩放在小腹上的一隻手裡,聲音沒什麼起伏地繼續說:“我的父親強暴了我的母親,並且讓她懷上了我,我的母親是虔誠的基督徒,她沒有墮胎,生下了我。”

蘇灩冷不丁手裡多了半隻剝完皮的果子,耳朵裡又聽見這麼一個令人震驚的故事,她掰下一瓣果肉塞進嘴裡,機械地咀嚼著果肉來緩解尷尬。

霍次衡看著蘇灩小口吃著那半隻耙耙柑,他拿起手裡的半隻耙耙柑,三兩口吞了下去。

口腔裡瀰漫著耙耙柑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嚥了口唾沫繼續說:“我母親的收入不高,我們的日子過得不算好,她沒空管我,也供不起我讀書。我十七歲就輟了學,每天遊手好閒地和社會上一群不務正業的人混在一起,十九歲的時候,因為參與搶劫,被關進去了二十二個月,我的母親在我服刑期間因病去世。”

雖然霍次衡的語氣聽著平平淡淡,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故事,但是蘇灩聽著莫名地覺得有些心酸。

她嚥下嘴裡的果肉,輕聲問,“你的父親知道你的存在嗎?他沒有來找你嗎?”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我的存在。”霍次衡說完,淡淡笑了一聲,又說:“他在我出獄後的一年來找我了,那時候我剛二十二歲。”

蘇灩‘嗯’了一聲,“你的父親也許早就想要來找你了,他之前沒有來找你,說不定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霍次衡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蘇灩,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他頓了頓,才說:“他來找我,是因為他患了病需要移植骨髓,可是霍家找不出一個人和他配型合適。”

蘇灩嘴巴一下子卡巴了,張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可能是我運氣好吧,我的骨髓正是他需要的,醫生在我的髂前上棘、髂後上棘、胸骨三個位置一共抽取了400毫升的骨髓。”

霍次衡邊說邊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著,他對上蘇灩迷離的眼睛,意識到她看不見後,苦笑著說:“等你以後眼睛看見了,我再告訴你,醫生是在我的哪些位置抽骨髓的。總之,我靠著那400毫升的骨髓液,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霍家二少爺。”

“疼嗎?”蘇灩抿了下唇,又問了一遍,“抽骨髓的時候,你覺得疼嗎?”

霍次衡沒有想到她關注的點是這個,愣了一下後輕聲回答,“因為打了麻藥,所以並不疼。”

蘇灩咧起嘴,“那就好,聽著倒是個划算的買賣。”

霍次衡盯著她嘴角的梨渦看,也跟著咧嘴笑了起來,這次他不是苦笑,笑得挺歡暢的,胸腔裡發出‘哈哈’的震動聲,“蘇灩,你說得對,這確實是個划算的買賣。”

“只是,這樣划算的買賣老天爺只給了我一次。”霍次衡止住笑聲,沉聲說:“八年後,我父親的白血病再一次復發,這一次,換骨髓也救不了他了,醫生說,他只剩下半年的命。”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低沉,緊咬著後槽牙說:“等我的父親死了,霍家的人是絕對不會容下我的。”

蘇灩沒想到話鋒急轉彎,她有些接不上話。

蘇家的環境非常簡單,蘇灩的映像裡爸爸蘇立笙和媽媽安寧是很恩愛的,姐姐蘇瀲和她的感情也非常好,豪門裡那些你爭我奪的事在她家就不存在。

霍次衡倒也沒有指望她說出些什麼,自顧自繼續說:“其實大不了我就回到二十二歲以前的日子,只是人都是貪婪的,若是過慣了好日子就不想再回去過苦日子了。”

他這段話說完,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下來,氣氛變得安靜。

蘇灩靜靜地吃著手裡的耙耙柑,一瓣接著一瓣地往嘴裡塞,待吃完手裡的最後一瓣耙耙柑,她嚥了口唾沫,喊了聲,“Lucas。”

聽著她軟乎乎的聲音,霍次衡一顆心顫了顫,抬起眼直直地看向她。

她狡黠地笑了笑,繼續說:“你那400毫升的骨髓液,不該只換到八年的榮華富貴。”

看見她明媚的笑臉,霍次衡只覺得一顆心被吊了起來,越發覺得自己不堪。

他從服務區把蘇灩騙到秦晚松的花園洋房,不過就是為了利用她威脅秦燦燁和他們合作。

“蘇灩,其實我今天帶你來……”霍次衡張嘴想和蘇灩坦白。

“Lucas。”蘇灩打斷男人的話,“我知道你今天不是偶然出現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的,你一直跟著我,是不是?”

“你知道,在服務區的時候,我為什麼和你走嗎?”沒等他回答,蘇灩接著說:“因為我知道,你和張秘書不一樣,張秘書會害我,你不會。”

“知道嗎?自打我出車禍失去視力、失去記憶後,除了我姐姐蘇瀲和我閨蜜米莉,只有你會不厭其煩地問我,‘今天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嗎’。”蘇灩撇了下唇,“張秘書、保姆陳姐包括秦燦燁,他們從來沒有問過我這個問題。”

她沉了口氣,聲音跟著沉了下來,“我今天確實也有些生氣,畢竟我知道你和秦晚松想利用我和秦燦燁達成什麼,這種事擱誰,誰會高興呢。但是剛才聽見你的身世,我就不生氣了。Lucas,你的想法、你做的事並不丟人,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回去過苦日子。作為朋友,我希望你一直過好日子。”

“作為朋友……”霍次衡重複著這四個字。

蘇灩支著耳朵聽著房間裡的動靜,確認客廳裡只有她和霍次衡後,忽然壓著聲音說:“Lucas,你還有別的事情騙我嗎?你是霍又寧口中的騙子嗎?”

“騙子……”霍次衡呢喃,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對上蘇灩蒙著水霧的桃花眼,過了許久,他深吸一口氣,壓著聲音說:“蘇灩,你不該一直被矇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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