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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窩在沙發裡，烏色的長髮繾綣散落了下來，襯得小臉雪白，她手裡攥著的紙袋已經掉在了沙發旁。
砸在地毯上也沒什麼聲音。
姜玥見周寂不動，又抬腳踢了踢他，“起來。”
她臉上好似染了顏色，微微張著的唇瓣泛著瀲灩之色，如玉的臉龐沾染了幾分顏色倒顯出了些氣色。
周寂抬手，動作輕柔幫她撫了撫額前的碎髮，掖至耳後，他低頭親了親她，才慢慢鬆開了她的手腕。
姜玥翻身爬起來，臉上看起來還是很紅，她坐正了身體，本來不那麼好奇，但是已經被他勾起了興趣：“誰和你告密的？”
周寂哄孩子似的語氣哄她，好像告訴了她答案也無關緊要：“沈助理。”
姜玥：“沈助理又是怎麼知道的？”
周寂思考了半晌，彷彿真的在認真替她分析：“樓里人多眼雜，沈助理應該也是聽說。”
姜玥哦了哦，“所以他就迫不及待來告密，你好提前收拾案發現場？”
周寂默了幾秒，問道：“真喜歡玩這種戲碼？”
姜玥：“……”
好吧。
她瞬間就沒勁了。
周寂的目光放在了沙發旁的紙袋上，“買了什麼？”
他中午就收到了賬單提醒，沒花多少錢，也不清楚她買了什麼，總歸不是給她自己買的。
公主殿下很捨得為自己花錢，花在自己身上的，每次沒有小七位數是不會收手的。
這種幾萬塊錢的小東西。
應該是送人的。
姜玥給他買了領帶，精心挑選了兩條，她喜歡的黑色領帶，周寂穿正裝看起來一絲不苟的，腰窄腿長，斯文卻又凜然，很有氣質，也很好看。
被他這麼一惹。
已經改變主意不想送給他了。
姜玥想了想，“送給沈助理的一點小禮物。”
周寂面色不改，似笑非笑的看起來反而比沒表情還要有壓迫感，他開啟紙袋子掃了眼，“領帶嗎？”
姜玥倨傲的點了點頭：“對，兩條，黑色的。”
周寂隨手放在一旁，語氣從容：“沈助理已經結了婚，送領帶不太合適。”
姜玥虛心請教：“那周總覺得送什麼比較合適？”
周寂裝得正兒八經：“或許你可以親口問問他。”
他接著說：“我剛好缺兩條領帶。”
姜玥冷呵了聲：“你還缺領帶？”
周寂攥住了她的手，淡定地說：“沒辦法，惹女朋友生氣了。”
姜玥側過臉：“那你好好想想辦法吧。”
周寂吐字：“在想了。”
過了會兒，他又補充：“女朋友氣性大，不太好哄。”
總之，這樣又那樣之後。
這兩條領帶最終還是歸周寂所有。
她每次過來，周寂都是準點下班，工作往後安排，沈助理也不太敢打擾，哪怕是有重要的事情也會適時往後推。
春天過去了之後。
熱烈的夏天變成了適合相愛的季節。
姜玥是在大廈一樓的大廳裡碰見的趙書顏，她清減了很多，臉瘦了一圈，看起來就更楚楚動人。
她還沒下班，胸前掛著工牌。
抱著一堆檔案，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在一樓的休憩區，看著似乎在等人。
過了會兒，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的男人，提著兩杯咖啡，還有一塊香甜的草莓蛋糕，坐在了她面前。
男人很年輕，看著清爽。
不說有多帥氣，但勝在有少年感。
趙書顏一口口吃著蛋糕，男人不知同她說了什麼，她蒼白的眉眼漸漸浮起了淡淡的笑。
隔著遙遙的距離。
姜玥看見了趙書顏眉眼間這毫無負擔的、也不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笑容。
也許是心有靈犀。
可能也是她的目光太過不遮掩。
趙書顏好像發現了她，抬頭朝她這邊看了過去，兩雙眼睛在空中相撞，遙遙相望，短暫交匯。
趙書顏看見了姜玥身邊的男人，這個男人似乎一直以來，眼中除了姜玥，就再也沒有別人。
目空一切的、傲骨難折的男人，眼底只住了一個人。
他從來都沒有為別人多停留過一分一秒。
趙書顏忽然想起了遊輪那次，他的冷漠，從那時候起，她就應該明白。
除了姜玥。
周寂不會為任何人心軟。
他的魔鬼心腸，只有在姜玥的事情上才會生出幾分難得的慈悲。
趙書顏的不甘心彷彿又釋懷了點，她不聲不響收回了目光，她緩緩低下頭，繼續吃著眼前的蛋糕。
這一刻，只有她面前的草莓蛋糕是甜的。
“好吃嗎？甜不甜？”
“挺甜的。”
“明天下午再去給你買。”
這家蛋糕店很火，每天都需要排隊。
趙書顏埋著臉，眼底發熱，人在放下執念之後很多事情都想開了，不再執著於得不到的人，和原本就不屬於她的人生。
“好啊。”她說著又悶聲問：“你追我，是想讓我當你的女朋友嗎？”
“嗯。”剛出校園不久的少年聲音裡還帶著點青澀。
趙書顏怔了一下，她說：“再讓我想想，過幾天我就給你一個答覆。”
“好，我等你。”
姜玥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她靜靜看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有點怔忪。
周寂攏緊指骨，輕微的壓迫感讓姜玥回過了神。
姜玥內心空白了一陣，過了會兒，她心底忽然冒出一種，原本所有人的命運就是現在這樣的。
故事最後的結局，就該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