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送別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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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說的，走，去北雲樓。”
安學倫與常思過並肩走出典籍庫堂屋，伸手抓過靠在屋簷牆邊架子上的一柄長槍，對曬太陽的兩個老漢道：“等來年開春了，我做東，請兩位老叔去雄北城喝花酒？”
“滾犢子，你個娃兒一張寡嘴，幾時兌現過？滾滾滾！”
缺胳膊的老漢半睜渾濁雙眼，揮手像趕蒼蠅，把嘻嘻哈哈的安學倫往外轟。
“下次不帶酒來，不讓他進門。”
另一個老漢，眼睛都沒睜，嘟囔一句，翻身用屁股對著門外睡去。
出了院門，安學倫把手中長槍遞給常思過，道：“你落在水下洞窟的那柄法劍，我回去尋過，被北戎修者翻走了。”
對於常思過的敗家行為，他一直是頗有微詞，痛心疾首。
常思過接了屬於他的戰利品長槍，笑道：“老哥有心了。”又道：“北雲酒樓暫不提供酒水，無酒不成席，我去尋個朋友借他一罈，今天與老哥痛快喝一場。”
“哦，這時節還能借到酒水？那快走哇，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兩人回到小院，易尚延下值正在家準備吃飯，被常思過硬拉去酒樓做陪，當然被借了一罈十多斤好酒，三人推杯換盞、開懷暢飲，吃了一個多時辰才散去。
其後數日，常思過在典籍庫看書，去校場練箭，或邀朋喚友，去北雲酒樓宴客請吃，日子過得充實快活。
把典籍庫一樓所有架子上的書籍卷冊，全部翻看一遍，常思過對煉體士基礎，以及這方世界的風物常識，算是補上一課，不再茫然無措。
許多真元力的小技能運用，多揣摩幾遍便上手學會，像截脈、止血、續力等。
只是對於練氣士的記載，典籍上仍然語焉不詳，看得一知半解。
透過與易尚延、宋牧、安學倫三人交流，常思過沒有打聽到四國哪處有叫青源山的存在，便謹慎地沒有開口詢問青源觀，常思過猜測，以老道神鬼莫測的本事，或許得找山上人打探訊息？
這日，常思過終於踏足典籍庫二樓。
從視窗遞進自己的青銅腰牌，查驗片刻，木門咔噠一聲開啟。
半人高的櫃檯後，坐著一穿黑衫老者，對拱手施禮的常思過微微頷首，示意常思過自行看書，或選擇功法。
二樓乾淨整潔，沒有黴味，打通的房間內，只中間擺放寥寥六組書架。
靠牆壁有案桌座椅，可供落坐看書，還有兩名夥計伺候茶水。
這裡面的書冊功法，都是經過驗證，不會出差錯的淬體鍛力法門，以及適合煉體士修煉的拳腳、刀劍槍技等正宗秘籍。
常思過走上前去，從左邊第一個書架下層，拿起一本青皮封面的手抄線裝書冊，翻了一遍，果然如同易尚延介紹的，書冊只抄錄部分功法，唯有選定了，才能拿到全冊。
依照易尚延、宋牧傳授的挑選法子，常思過嘗試著按功法前面的淬鍊法門，鼓盪真元，進行基礎行功感受，察覺體內真元些微衝突，氣血有紊亂趨勢，常思過果斷放棄。
他修煉的是伏虎勁，唯有與伏虎勁不衝突的功法，才能選用。
看一天書冊下來，鼓盪了數十次真元，常思過像是與人惡鬥數千回合，累得精疲力盡，疲憊不堪，回到住處打坐大半夜才恢復。
連花三天時間，把二樓功法典籍全部嘗試一遍。
常思過選定一本“虛炎淬體篇”，作為他今後煉體的主功法，而沒有聽從方將軍的建議，選擇與伏虎勁一脈相承的以拳行功之類功法，因為不合適他。
所有淬體功法秘籍當中，就虛炎淬體篇不會引發他體內真元衝突。
選擇好免費功法，又花費一枚青玉幣的代價，額外從老者手中，購買一本“裂空一線斬”的刀法秘籍殘本，所謂殘本，已經殘得只剩一招劈斬技，和前部分運轉發力法門，後面內容失傳了。
其它完整刀技拳技，常思過都有翻閱過，沒甚特殊的感受。
唯有他嘗試運轉真元，用手掌比擬“裂空一線斬”刀訣發力時候，能隱約牽動腦子裡的“咫尺譜”三個光字，引起一些虛幻的水波紋一樣的光影變化。
雖然微弱，卻讓他心喜不已，當機立斷，花高價購買殘缺刀法。
即使只剩一招又如何，他可是從觸動光字學會的攆塵三步中，獲得了極大好處。
希望這次運氣夠好，能讓他再添一招半式厲害的攻擊手段。
又去勤務樓，花些玉幣購買了兩瓶增元丹。
以便淬鍊身體、修煉刀法消耗過甚時候，能夠用丹藥快速補充體內真元。
也就他財大氣粗如此敢這般花費，其他修者，淬鍊身體的消耗，大都是費些時間打坐修煉回覆，可捨不得浪費丹藥。
隨後常思過回到住處，日夜抓緊淬鍊身體，勤修苦煉體悟得到的殘缺刀技。
偶爾和易尚延去校場練習箭術，請教箭矢附力等技巧。
或與宋牧討教身法，或去北雲酒樓喝酒消遣，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忽忽又十數日過去，常思過接到訊息，趕至東城門，見到斷臂傷處痊癒、焦黃鬍子颳得乾淨、養得有些白胖的穆雙全。
穆雙全和兩名退役士卒，將隨四荒城後勤車隊，去往南方離得最近的雄北城。
否則三兩過路客，很難完須完整走出四荒城至雄北城之間的混亂地域。
把精神抖擻的穆雙全單獨拉去一邊，走遠些，常思過從懷裡摸出裝有剩餘兩萬銀票的袋子，塞給老穆，低聲耳語幾句，他身為煉體士，要太多銀錢幾乎沒甚用處。
天天去酒樓，也吃不了幾個，最多一年他便會離開此地。
“黑娃……這也……太多了？”
穆雙全一輩子哪見過如此多銀票，常年拿刀的手都不穩了，說話打顫。
“多甚多？你拿命換回來的，儘管收著慢慢花銷，娶幾房妻妾，開枝散葉安生過日子。”
“……哎，黑娃，須得分一半你，鄉下小地方，哪花得完？”
“我拿你銀子做甚？你要救濟戰死胞澤家眷，往後花費不小，只須注意別被賊人歹徒盯上。相信你穩得起，不會四處顯擺露富。”
“我醒得，哪敢顯擺啊，錢三兒他們光棍一條，也會隨我一處，不會分開。”
“那很好，你們哥仨相互有個照應。”
兩人說一陣話，常思過送走千恩萬謝、眼眶又紅了的穆雙全。
多的話也毋須他叮囑，老穆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死人堆裡爬出的老卒，膽大心細手狠，回鄉下隱居吃不了虧。
常思過告了半天假，見時間還早，索性轉去北雲酒樓，買一罈新到的流香佳釀提著，溜達著往破賊軍西轅門走去。
轅門將官見是一個面生的煉體士，小心地請出示腰牌，驗證後，才把常思過放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