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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這座被黑暗籠罩的城市不時傳來怪物的嘶吼，如果此時從半空向下眺望會發現，整個城市都陷入了黑暗與死寂，只有零星的燈光閃爍著。
在一片狼藉的道路盡頭，有一輛房車以緩慢的速度朝前方行進，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在房車後面還跟著一支腳踏車車隊，林林總總有三十多人。
他們在黑暗中沉默無聲的跟隨著房車，偶爾遇到被射殺的血屍，他們都會下車割開血屍的身體從裡面取卡，而前車在這時往往都會默契的停下等待。
今晚，秦朗車隊的運氣很好，也很不好。
好的地方在於，他們遇到最多的血屍隊伍只有二十多隻。
不好的地方在於，他們遇到最多的血屍隊伍只有二十多隻。
最終房車停在一座大型商場門口。
“王貴，你帶幾個人進商場看看，遇到危險就退出來。”
秦朗吩咐了一句，王貴趕忙叫上五個年輕人，小心翼翼朝商場走了進去。
約法三章之一——無條件服從秦朗命令。
幾分鐘後，王貴小跑出來一臉喜悅的告知，商場一樓很安全，應該有人曾把這當成過庇護所，四周破損的玻璃後頭都用貨物櫃堵上了，能進出的只有大門，但不知什麼原因原住民放棄了這裡。
“今天在這休息，你把卡片收一收。”
約法三章之二——所有卡片必須上繳，最終由秦朗分配，私藏者逐出隊伍。
“已經收好了，都在這。”
王貴將一大摞卡片遞到秦朗手裡，雖然九成九都是白卡和綠卡，藍卡寥寥無幾，卻也讓秦朗眼前為之一亮。
他沒想到這一路殺來，斬獲如此豐厚。
“把這些物資拿去給大夥分了，還有這些衣服和武器，讓他們抽空洗個澡，換身衣服。”
秦朗將一早準備好的卡片遞給王貴，裡面全是物資，吃喝用度一應俱全，甚至還貼心的準備了沐浴露，洗髮水等等。
王貴將這些卡片拿進商場給其他人使用後，人們都感動的熱淚盈眶，尤其是隊伍裡為數不多的幾名女性，她們在物資裡發現了衛生棉條和新衣服，差點激動的給秦朗跪下，她們太需要這些物資了。
當他們用過晚餐，洗完澡，換上新衣服，身體香噴噴的躺在秦朗為他們準備的柔軟地鋪上時，一夜騎行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終於不用在夜裡擔驚受怕，他們安全了。
“……”
“安全倒也未必。”
秦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我跟他們說好了，在正常情況下，我會保護他們的安全，但如果遇到的危險是連我都無法抵抗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拋棄，他們要是連這一點都接受不了，我不會帶上他們。”
林婉兒從商場那頭收回目光，柔聲道：“你這個人啊，面冷心熱，總是喜歡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其實心裡比誰都善良。”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秦朗心裡直接甩出否認三連。
在這個怪物橫行，人性泯滅的末世，善良只會加速死亡，他只是沒那麼壞罷了，但林婉兒這麼想，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壞處呢。
“你這麼急著去海城，是有什麼重要的人在那吧，你的爸爸媽媽？”
林婉兒好奇的問了一句，相處這麼多天，秦朗從來沒跟她談及自己的事，只說要去海城。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我都忘了他們長什麼樣了。”秦朗幽幽道。
他不是孤兒，但跟孤兒沒什麼區別，十歲之前一直是農村的留守兒童。
“我跟你差不多。”林婉兒眼眶一紅，“我爸賭博，欠了很多錢，天天有人上門討債，我媽最後受不了就跟他離婚了，我上初中那會我媽就跟一個男的去外地打工，失去了聯絡。我一直寄宿在親戚家，直到我考上藝術學校。”
秦朗側過臉看著林婉兒，“別想那麼多了，早點睡，明天還得趕路。”
林婉兒擦了擦眼角，“嗯。”
上午十點。
經過五個小時的休息，眾人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精氣神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復，甚至他在一些人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這群人彷彿一夜之間脫胎換骨。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秦朗暗暗點頭，他需要的是能征善戰的手下，而不是一群遇到事只知道逃避和哭泣的懦夫，這也是為什麼在車上他會問王貴——是否都是年輕人，是否都敢打敢拼。
“老大，我們準備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王貴小跑過來詢問。
“老大？”秦朗對這個稱呼有些不適應。
王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先喊的，是他們這麼稱呼你的，我覺得挺好，你本來就是我們老大。”
“稱呼什麼的無所謂了，我有事交代。”
“老大你請說。”
秦朗走下房車，伸了個懶腰，摸出七張銀色機械弓卡。
本來他有六張機械弓，林婉兒用了一張，還剩五張，不過昨天卡片雨那會他又撿了兩張。
“把這七張卡分給隊伍裡的女人，讓她們好好訓練。”
女性天生體質弱，讓她們衝鋒陷陣不現實，機械弓和機械弩自然成了價效比最高的武器，能提供最大程度的遠端支援。
“嘶！”
王貴深吸了口氣，眼神炙熱，“這麼多銀卡...老大，你這回真是下血本了。”
“不投資哪來回報。”
秦朗一笑置之，而後他又翻出另外一摞銀、藍卡遞給王貴，“這裡是防爆盾牌和警用級電棍、刀劍，交給隊伍裡體力、身體素質夠強的男性。告訴他們，想活著就得拼命，誰敢拿了我的東西划水摸魚，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王貴忙不迭點頭，“老大你放心，誰敢划水，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小寶兒身體怎麼樣了？”秦朗交代完正事，話鋒一轉。
王貴臉上立刻浮現出溫情，“幸虧有老大你的特效藥，小寶兒好多了，他睡了一宿，早上醒來的時候嚷嚷著肚子餓。”
“小孩子在長身體，這幾罐奶粉和麵包是我私人給你的，我自己都不捨得用。”
秦朗最後將十張綠卡塞給王貴。
王貴感激涕零，眼眶火熱，“老大...大恩不言謝！”
“去忙吧。”
目送王貴離去，秦朗嘆了口氣，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揮霍，他現在就只剩一百多張銀卡了，必須省著點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