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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的兵馬緩緩退去，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還有滿牆的箭鏑。
夜色漸漸深沉，曠野的冷風吹拂而來，讓這個逐漸深秋的季節瀰漫上一層淡淡的壓抑。
刺鼻的血腥味在口鼻間縈繞，宮寒顏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當她看到八座齊射樓轟然倒塌的時候，就知道劉一斤的計謀得逞了。
還有那突然少了很多的長弩，這說明對方的弩車也被破壞了幾座。
可是另外五人按照約定的時間都已經回來了，遲遲不見劉一斤等人的蹤跡。
這讓宮寒顏頓時心煩氣躁起來。
“公主，大夏那邊突然收兵難道是？”
塗靈也是一臉擔憂地站在一旁，斟酌著語句。
“不會的，劉一斤這個人向來謹慎，而且此人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安全的事情，再說了，他擁有無雙內力，就算是被敵人發現，想要脫身也不是難事。”
宮寒顏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內心還是擔憂得不得了。
戰場不像其他地方，在這裡很多情況都是瞬息萬變的，她也不敢確定劉一斤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
但是她能感覺到，劉一斤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因為按照她對黑寡婦的瞭解，如果對方抓住了劉一斤的話，那麼大夏的兵馬就應該出現在了城牆之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攻城。
“再等等看吧，或許過一會就有訊息了。”
宮寒顏看著遠處燈火透明的大夏軍營，眼中閃爍著猶豫不決的光芒。
“塗靈，從狼衛中挑選出來一些好手，今晚去摸摸對方的情況。”
“是！”
塗靈猶豫地道：“長公主，夜深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宮寒顏擺擺手：“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在這裡多待一會。”
塗靈轉身下了城樓，直接去了軍營。
軍中的郎中正在給傷員包紮，旁邊的火爐上放著的大鍋中正煮著馬肉，廚師將蒸好的饅頭端了上來，分發給兵士。
塗靈看了一眼四周，見前方一個武將正在巡邏，慌忙喊了一聲：“將軍！”
陸子昂轉過身，見塗靈走了過來，慌忙道：“原來是塗大人。”
塗靈道：“狼衛的駐地在什麼地方？”
“左前方。”
塗靈點點頭，急匆匆地朝前走去。
“塗大人請留步。”
陸子昂笑道：“現在都是兵士休息的時間，而且有計程車兵還會洗洗涮涮啥的，你這樣過去不合適吧。”
塗靈遲疑了一下：“也對，你幫我去將狼衛負責人叫過來。”
陸子昂一愣：“大人可是有什麼緊急任務嗎？如果有的話，我的兵士都閒著呢。”
塗靈搖頭道：“我們有幾個人在草原上還沒有回來，所以需要狼衛的人去接應一下。”
陸子昂一愣：“斥候不都是有接應的人馬嗎。”
塗靈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劉大人還沒回來。”
“什麼?”陸子昂震驚地看著塗靈：“大人，此事是真的？”
“嗯，所以長公主需要從狼衛中挑選出來幾個好手出城。”
陸子昂臉色一正：“大人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
陸子昂來到狼衛軍中：“你們的負責人是誰，塗靈大人找。”
帳篷中，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走了出來，長髮披肩，身穿白衣，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陸子昂：“有何事？”
“長公主命令你從軍中挑選出來一些好手，準備出任務。”
韓磊微微皺眉“現在？”
“嗯，事關狼衛司首，需要馬上去辦。”
韓磊不由皺眉，劉一斤出城的訊息他是知道的，難道司首大人沒有回來？
看著韓磊匆匆離去的身影，陸子昂眼珠子一轉，轉身離去。
軍營的東北角的一處帳篷中，陸子昂看了一眼四周，直接走了進去。
韓猛和左小青正在帳篷中說著話，見到陸子昂臉上激動的表情，不由翻白眼：“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陸子昂哈哈一笑：“告訴你們一件大事情，劉一斤沒有回來！”
“什麼？”
韓猛皺眉：“他身為大將軍能去哪兒？”
陸子昂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劉一斤在大戰時候悄悄下了城牆，帶著十名狼衛直接下了城牆，聽說大夏的齊射樓和弩車都是被他帶的人搞掉的。”
“有這事？”左小青和韓猛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
“這件事情我們怎麼不知道。”
陸子昂傲然一笑：“這可是最高機密，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韓猛冷笑“我看你也是聽說的吧，長公主那樣的人可不會主動給你說這種事情。”
陸子昂臉色一紅，繼而哼道：“其實我們三個都一樣，長公主不會告訴我的事情，也不會告訴你們。不過這個長公主可是從來沒有將我們當做自己人看待。”
陸子昂的話讓左小青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韓猛一愣，目光瞄了一眼陸子昂，見對方正對自己眨巴眼睛，頓時心領神會。
“沒錯，這個劉一斤有事沒事就喜歡去長公主的帳篷內，而且聽說劉一斤這個人還喜歡給長公主按摩呢，這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那發生一點曖昧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夠了！”左小青臉色陰沉地站了起來：“說吧，你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陸子昂朝著韓猛瞄了一眼，韓猛快步走到大帳門口朝外望去。
陸子昂臉色陰沉了下來：“左大人，我們來邊關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長公主打贏對大夏的戰爭，但是自從我們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而且長公主根本就沒有將我們當成自己人看待，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左小青哼了一聲：“這是長公主的想法，我怎麼知道。”
“看來左大人內心還是對公主的喜愛一點都沒變啊，只不過左大人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長公主對你的心思可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啊。”
“我想這一點，左大人應該深有體會才是。”
左小青深吸一口氣：“陸子昂，你是宰相的人，我雖然是吏部侍郎，但是和宰相和肅王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關係，這也是為何陛下會選擇我做監軍的原因。”
“雖然我對劉一斤有看法，但是我們左家不會摻和到你們的事情當中。”
被左小青說破了心事的陸子昂不由得老臉一紅：“不管怎麼說，在對於劉一斤這件事情上來說，我們還是一致的。”
陸子昂的話讓左小青哼了一聲：“我可以不參與你們的事情，但是關於劉一斤，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出謀劃策一下。”
韓猛轉過身，道：“左大人既然有這個想法也行，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句，不知道左大人覺得如果劉一斤回不來的話，對你會不會有好處？”
左小青臉色陰沉：“我說，讓我如何幫忙。”
陸子昂眼珠一轉，低聲道：“我們大乾和大夏敵對那麼多年，雙方的主要城池應該都有對方的人，就比如對方的草原上時刻遊蕩著我們的狼衛，而在這邊關之內，也有大夏的探子在。只要我們將劉一斤深入草原的訊息放出去，你說會如何？”
左小青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子昂：“難道你們和大夏之間有聯絡？”
“沒有。”對於這件事情陸子昂自然是斷然拒絕：“我們對大乾的忠誠是不容置疑的，不過只要這種訊息只要散播出去的話，我想大夏那邊會很快得到的。”
韓猛點點頭：“沒錯，劉一斤這個傢伙的存在不僅將我們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了，而且還恬不知恥地將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
“沒錯！”陸子昂臉色陰沉：“而且崔家老寨的那一支已經進入了草原，誰知道是不是劉一斤故意放出去的。”
左小青看著兩人的臉色：“我會替你們打掩護，至於訊息如何傳播出去，那是你們的事情。”
陸子昂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的光芒：“好，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不過，我現在需要進城一趟。”
左小青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子昂：“隨便，你那邊我會替你說話。”
“如此，就多謝左大人了。”
陸子昂和韓猛對望一眼，二人直接走了出去。
大乾戰時是實行管制的，軍營內的任何人沒有手諭是不能進入內城的。而陸子昂和韓猛屬於帝都來的支援部隊，他們只需要有監軍的授權就能進入內城。
所以二人才會想辦法將左小青拉下水。
入夜後的內城倒是熱鬧了很多，在邊關生活了一輩子的人對打仗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夜生活很隨意。
陸子昂悄悄走進一間酒鋪，看著牆壁上懸掛的酒水價格，櫃檯上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漢子正在整理東西。
“勞駕，有沒有二十五年的陳水酒？”
漢子微微一愣，繼而道：“沒有二十五年的，有二十年的，不知道合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那也要等品嚐之後才能知道。”
漢子看來一眼陸子昂：“先生，裡面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陸子昂含笑地從酒鋪中走了出來，四下望了一眼，轉身朝著邊關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的時間，一個人從酒鋪中走了出來，他四下望了一眼後，直接走過熱鬧的街道，然後鑽入一家熱鬧的妓院中。
夜色中，一隻蒼鷹從妓院上空呼嘯騰空，朝著關外而去。
.......
夜幕籠罩的草原，夢瑤看著趴在那裡吐個沒完沒了的崔鶯兒，嘆息道：“女人懷孕有什麼好的，一直吐個不停。”
崔鶯兒擦拭了一下嘴巴，回頭瞪了一眼：“你也可以試試，這感覺真好。”
夢瑤一愣：“我發現你現在也開始學得貧嘴了。”
崔鶯兒哼了一聲，目光望向遠處：“聽說大乾和大夏已經打起來了。”
“是啊。”夢瑤無聊地玩弄著自己的長髮：“這一打不當緊，我們的牛羊和馬匹運不過去了，你要的裝備和手雷估計也暫時沒希望了。”
崔鶯兒痴痴地看著遠處，手掌不由地撫摸在了肚子上：“你說劉一斤會不會上戰場？”
夢瑤打著哈欠：“他是鎮北大將軍，自然會上戰場，不過你放心，這傢伙比誰都愛惜自己的生命，他可不會冒險。”
崔鶯兒嘆息一聲：“其實我當初應該留下來的。”
“嗯，至少有蘭鈺兒這個醫聖在，可以給你調理身體。”
“不過現在也不錯，我們滅了白狼部落，還抓住了一個藥王谷的人，有她在，至少可以讓我的心安穩點。”
崔鶯兒瞥了一眼夢瑤“你倒是會關心人的。”
“那可不，畢竟劉一斤也是我男人，而你肚子裡懷的也是劉家的骨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