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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邊，沈矜月現在真就是眾星捧月了，嘴巴都快笑歪了。”
裴暮蟬順著許青焰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了被簇擁著的沈矜月那比AK都難壓的嘴角，與在一旁尷尬的年舒予成鮮明的對比。
要說整活還是節目組更會整活，商量投票又怎麼樣，一次只能投一個。
許青焰幾乎確定了宋恩雅打算將裴暮蟬送走，她們之間沒有個人矛盾，不過是成年人世界裡的利益衝突罷了。
至於白錦澤，他和許青焰之間就是大部分就是個人矛盾，其中雖然也夾雜著一些利益衝突，但並不多。
可那又怎麼樣呢，拿這個錢不就是給別人添堵的嗎？
做人真的沒必要太正常，人生短短几十年，不發癲別人只當你是受氣包。做自己就好，剩下就交給報應吧。
........
魔都，七月末籠罩在暴雨之下。
這座城市永遠燈火通明，灰黑色的蒼穹之下高樓林立，車尾燈連線著遠處的霓虹，猩紅一片。
一上車，林晚粥踢掉了高跟鞋，整個人側進後排。車內有暖氣，她一手脫去外套，一手習慣性的點開那個只有一個人的手機。
清理了一遍系統後臺訊息後，熟練的掏出常用手機找到了昨天提前儲存的連線，剛要點進去又猶豫了。
這時，經紀人溫芸坐上了副駕駛，砰的一聲將車門關好。
“可以走了。”
駕駛座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長相普通，駕駛技術不錯。車子提前打著了火，穩穩起步後習慣性瞥了一眼後座。
林晚粥頭支在車窗上，細長的眼角透著一絲疲倦。一頭黑色微卷的長髮凌亂散開，手機螢幕的微光映出她那張清純到讓人挪不開眼睛的臉。
“陳老狗雖然名聲不太好，但還是很欣賞你的，招呼總是要打的，反正有我在你又不會他有任何接觸。”
溫芸在開車不久就開始了嘮叨，數落著林晚粥過於任性。
“我知道你性子冷，只喜歡唱歌，但人情世故還是要的。不然這新歌哪裡有那麼容易能約到，現在好歌一曲難求。”
“你知道公司費了多少人情才從陳老狗手裡約到了歌，他三年就磨出了這一首精品，小樣你也聽過了。”
車裡總共只有三個人，溫芸、開車的女助理，還有後座的林晚粥。沒外人，自然沒什麼話不能直說的。
“那老狗看著就噁心，不想接他的歌，膈應。”林晚粥正在一臉認真的快進看直播回放，頭也不抬說道。
“你看你，又任性。”溫芸扯了扯安全帶，轉身朝後座看去，“好歌確實能等，但你現在正在事業上升期，等不起啊！”
“下張專輯最遲最遲下個月底就要定下來了，再耗下去，你的人氣肯定會往下掉的。底下多少人都盯著呢，一個個如狼似虎的。”
林晚粥歌手出道，當初被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溫芸看中，直接推掉了其他新人，專心帶她一個人。
發展了幾年，不僅開始嶄露頭角，還靠著一張專輯奇蹟般擊敗裴暮蟬，從一個不知名歌手成長成了小天后。
“你在看直播？”溫芸瞥了一眼她的螢幕，從車窗上看到了影片的倒影，“裴暮蟬那個戀綜？”
“你這兩天怎麼這麼在乎她？裴暮蟬已經半年沒訊息了，人氣大不如前，根本沒法和你比。”
“我知道。”林晚粥點頭，搭在裙襬上的手不自覺縮緊，臉色蒼白。
畫面裡，一男一女在乾淨寬闊的海島公路迎風騎行，在路邊齊肩並排站著看挖機。女生看向男生的目光極致溫柔，笑容乾淨。
“粥粥，你怎麼了？”溫芸發覺了她的異樣，忙不迭伸手想摸她的額頭，“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會是感冒了吧？”
“沒事。”林晚粥避開了溫姨的手手，咬著下唇繼續往下看，“陳老狗的歌我真的不想唱。”
“不唱就不唱，沒事。”溫芸知道她身體不好，怕出事連忙答應，“回頭我再試試聯絡人，給你約幾首歌。”
“那陳老狗我看著也煩，媽的一把年紀天天惦記小姑娘，這些年也就靠著這點才華吃冷飯了！”
“嗯。”
手機橫屏裡，男生已經牽住了女生的手，直到靠近小木門才鬆開。玄關處的對話，午餐做出國宴菜，兩個人變成三個人。
暴雨突至，曖昧的陰雨走廊。
每一個爆點都被節目組細心的標記了，林晚粥只需要緩緩點選，便將他們一天所有相處的鏡頭全都快進看完了。
車內安靜了下來，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雨，雨刮器緩慢擦著玻璃。
手機螢幕已經熄滅，林晚粥疲憊的靠在後座，眼睛半闔著。太陽穴莫名發漲，昨天沒怎麼睡，頭又開始疼了。
昏昏沉沉間，彷彿又回到了鄉下初中。
天邊連著火燒雲，空氣裡瀰漫著香燭的刺鼻氣息，學校籃球場人少得可憐。少年從土牆那頭翻了過來，手裡抱著一個土黃色的籃球。
不記得當時說了什麼，光線很暗很暗，少年的眼睛明亮。他從半場那頭跑到了邊緣，撿起籃球扔了出去。
唰的一聲，正中籃網。
“我們做朋友吧。”少年回過頭，衝著她笑。
可惜她隔天就轉了學，那是最後一天，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單獨站在他面前。
關於那所初中大多事情已經忘記，她卻仍舊清楚記得那天下午的顫慄，耳朵很燙很燙，火燒雲從天上一路燒到了她的心尖。
青春時期的少年少女彷彿都有超能力，那時候即使操場站滿了人，她還是能一眼看到他的身影。
草稿紙上不僅僅有密密麻麻的公式，還有對於她來說一個很重要人的名字，那是她最真誠熱烈的情感。
林晚粥很喜歡夕陽，所以選在了夕陽見他。
可是很不幸的是，在夕陽裡，是別離的最後一天。
書桌洞裡最下層一本無用的書裡，夾著那封永遠沒法送出去的信，無人知曉，也不會有人再閱讀。
語文課上，老師只說了一句人間四月天，她記了很久。她很想很想回到那個夕陽裡，對那個少年再說一句。
很慶幸，能在這個春天遇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