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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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娘拉著寧佳音去了大太太的住處，院子裡的丫鬟看見寧佳音來了連忙進去通傳，柳氏正躺在床上休息，腦子裡一直是今天的畫面，她不明白事情這麼突然就這樣了呢，她更後悔放自己兒子去書齋買書，如果待在家裡，兒子和家奇就不會撞見自己的父親被帶走，他們兩個自然也不會被裹挾了。
腦子裡正一團亂麻，聽見聲音就說：“快請二姑娘和文姨娘進來。”
大夫人本就半躺在床上，見她們進來就要坐起身來，文姨娘忙上前扶住柳氏並手腳麻利的在她身後塞了個大嬴枕。
“夫人小心，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文姨娘提醒。
“什麼，你說什麼！”柳氏一下子坐起來。
“母親，你懷孕了，剛才您暈倒的時候我給你診了脈，已經快兩個月了。”
寧佳音的話讓柳氏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又重重地倒向後邊，心裡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剎時間屋裡的人也都安靜下來。
寧佳音讓丫環給她搬了個杌子，丫環搬來兩張給了寧佳音和文姨娘一人一張。
寧佳音坐在床邊拿起柳氏的手重又把了脈，在現代三十五歲也算高齡了，在古代這就叫老蚌生珠，一切還得小心為好。
“母親放心，現在一切都好，接下來好好將養就是，不過女兒醫術淺薄，明日母親到醫館請個大夫再瞧一瞧。”寧佳音把完脈對柳氏說道。
“左右不過一個喜脈，母親自然是信你的。”柳氏有點有氣無力。
這是不在乎了，寧佳音心想，是了，最值得分享喜悅人的前景未知，好不容易盼來的嫡子又被帶走，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確實讓人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夫人不要如此悲觀，這個孩子遭逢大難竟還如此安穩，定是個有福的。”文姨娘小心翼翼地勸著。
柳氏聽了多少好受一些。
“夫人不要多慮，老爺現在生命無憂，憑他的本事說不得事情還有轉機，二哥平時就聰明穩重，也不會有事的。”文姨娘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勸慰著大夫人，“他們在外邊只能靠自己，我們憂心也沒用，您把自己身體養好了才重要，這還有一大家子要靠您呢。”
離去的是共同的親人，兩個人從未覺得如此親近。
“母親歇息吧，待會讓廚房置辦點好剋化的吃食，我去看看弟弟們。”寧佳音留下也沒什麼話再說，就說了自己的打算。
文姨娘要留下來伺候柳氏，經過今天的事，都因著她的女兒得了福，誰還敢使喚她。
“丫環婆子都在，哪裡用得上你，你也和四丫頭去看看那倆臭小子吧，今天也不知多恐慌呢。”
柳氏說得真心實意。文姨娘就和寧佳音一起告退了。
送她們出了院子，王媽媽折回來滿面愁容的問：“夫人，您這身子以後管家的事可怎麼辦呢？”
“怎麼辦，我也沒有辦法，不是有老太太嗎。”柳氏一時倒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王媽媽壓低了聲音：“二房，會不會……。”
“她想要，給她便是。”柳氏不願多談，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該想哪一件了。
寧家現在還有什麼呢，一堆爛攤子。
……
寧佳音和文姨娘去了家明和家磊和的院子，果不其然哥倆正在屋裡哀聲嘆氣。
雖說古人早慧，可這兩隻一個剛到十歲，一個八歲多一點，實在是沒有承受暴風雨的能力，目前這樣沒有找媽要抱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了。
看見寧佳音和文姨娘到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湧出了眼眶。
文姨娘上前拉著兒子的手替他試去眼淚，寧佳音也拿出帕子給家明，讓他自己擦了。
然後扶著他的雙肩安慰：“不要怕，都是男子漢了呢。”
“四姐，你不怕嗎？”寧家明抬頭問四姐，二姐比她還大呢，都被嚇哭了。
寧佳音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我也怕的，只不過我會掩藏而已。”
“還有我會往好裡面看，今天的事情這麼大，看著兇險，但你們想想我們一家人都在，這就是最好的了。”
寧佳音本想變身心靈導師，可想到他們都在蜜罐里長大，今已受了一天的摧殘，便打住了。
寧佳音和文姨娘又安慰了兩人一番，實在是累了便回去歇了。
兩人的行程自有人報與老夫人，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唉，竟都不如一個庶女姨娘能抗的住事，寧家前途堪憂呀。”
“老夫人想差了不是，您翻過來想，竟然連庶小姐都如此出色，寧家的子息還有人敢小瞧嗎？”劉媽媽輕聲勸著。
老夫人翻過來一想還真是，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又想到剛才丫環報來的事就交代劉嬤嬤：“你讓李福根把幾個嘴碎的名單明天報給大夫人，寧家還他們自由！”
老夫人也是有幾分生氣的，因為寧家一向待下人和善，平日裡看著是個好的這才剛出事就怕牽連，難道寧家還能拿她們賣錢還是咋的？轉念一想，遭此大難心思浮動也屬正常，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擔得起共患難的。
夜裡下起了小雨淋淋漓漓的，連綿不斷，天亮的時候雨也沒有停，只是空氣卻不是那麼燥熱了。
因為老夫人昨天太累了，來不及吩咐讓眾人不要來請安了，所以大家按照慣例今天早晨都來了。
老夫人把昨晚的打算和大家說了，大家自然也沒有意見，見大夫人還是病怏怏的樣子，就吩咐身邊的劉嬤嬤喚來了大管家李福根。
把具體章程交代下去後老夫人看著柳氏說：“你的身體得好好將養將養，家裡的事我且代你管著幾天，以後還得是你撐起這個家。”
大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又欠了欠身，，年齡大了，這雙身子實在是難受王媽媽忙小心翼翼地扶了扶，柳氏抬起頭：“母親，我現在的身子實在不宜是再掌家了。”
她身邊的王媽媽立刻接著說：老夫人，我家夫人她害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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