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二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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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梅和陳小敏也同樣眼巴巴地看著她們大哥。
她們不懂讀高中好，還是工作好。
只是單純地想要依靠她們大哥。
因為這個家就只有他們四兄妹了。
“對，我還要上學，所以我打算申請封存這份工作。”陳國華點頭道：
“等到時候小月你到了年齡，我再跟礦場申請解封就可以了。”
這年頭，工作機會難得。
一個蘿蔔一個坑！
像老陳的這份工作，還是因為一五計劃，馬家墳所在的生產隊從普通農民成為了菜農。
也就是說，馬家墳所在的生產隊，不需要再種植其他農作物。
只需要種植蔬菜，為京城供應蔬菜即可。
一五計劃期間，京城的工業發展迅猛，急需大量的工人。
但當時全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農民。
招收工人只能從農民隊伍裡選拔年輕人。
而菜農這樣的生產隊就有了優先權。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老陳這才在五四年的時候，順利入職門頭溝煤礦，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一級工人。
到了五八年這個時間點，一五計劃已經走完了。
類似一五計劃期間，大量招聘工人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當然了，如果是中專生、高中生、大學生這些，則是例外。
十三歲的陳小月，是一個學渣，高小畢業生。
以前老陳還在的時候，她就在家照顧好兩個妹妹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搞不好她還要當一個菜農賺工分，養活陳國華和兩個妹妹。
五十年代的高中生並沒有國家補助。
中專生和大學生才會有國家補助。
陳國華不僅沒有補助，而且每月還需要家裡給十二塊錢的生活費。
老陳重男輕女，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一二了。
只不過，老陳是把陳國華當親兒子養，陳嘉震這個二叔卻不這麼認為。
“國華，你這樣就不對了。”
聽到陳國華要把工作給封存了，陳嘉震頓時急眼了。
“小月才十三歲，等她滿十六週歲，還有三年多呢。”
“況且挖礦這的工作，小月一個女孩子也不適合啊。”
“到時候都不好給她說媒，還不如把這份工作暫時讓給你堂哥，小月你說對吧？”
陳小月無助地看向她大哥，因為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沒等陳國華開口，堂哥陳國兵便搶先道：
“小月你放心，我接替你工作之後，往後每個月會給伱五塊錢作為補償的。”
“這樣的話，你接下來這三年也有收入，總比封存了工作要好吧？”
煤礦工人，其實也有學徒工的說法。
學徒工每月工資是十四塊錢，不過它跟其他工種不同，煤礦學徒工只有一年。
這意味著，陳國兵入職第一年的工資是十四塊錢，第二年開始就是二十八塊錢了。
然而，陳國華卻如是說道：
“二叔，堂哥，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過去這麼多年，你們有關心過我們四兄妹嗎？”
不等陳嘉震和陳國兵兩人回答，他馬上又道：
“我來幫你們回憶回憶吧，二叔你還記得當初我娘走的時候，你是怎麼罵小敏的麼？賠錢貨、不是帶把的沒娘崽！”
“我記得是罵了好幾年，最近這兩年多，我住校了，才沒有聽到了。”
“本來就是嘛，女孩子就是賠錢貨嘛。”
陳國兵心直口快地說了出來，陳小月她們頓時衝他怒目而視。
而陳國華則是伸手把三小隻拉到自己身後，冷眼看著二叔和大堂哥：
“二叔，我是一名高中生，要講禮貌，我就不說粗話了。”
“以前你們經常罵小月她們，剛才又無視我，呵呵，不會以為我們四兄妹很好欺負吧？”
“現在我爹走了，二叔你們又看上了我們家的工作，呵呵，這算盤打得可真響亮，如果我就去找生產隊主持公道，大堂哥你還敢把話說這麼滿麼？”
“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我是堅決不同意把這份工作讓出去的。”
如果答應下來，未來想要讓陳國兵把工作還回來，絕對難如登天。
再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能一開始，陳國兵還會很樂意每月給陳小月五塊錢。
但時間一長，陳國兵絕對會心生怨懟。
憑什麼他每天勞死累活也才拿這麼點錢，而陳小月坐在家裡就可以每月進賬五塊錢？
陳嘉震父子二人頓時忍不住了，想要爆粗。
被劉翠香攔住了。
“陳國華，你要知道你是我大哥的養子，不是親兒子。”
“我大哥這份工作將來是要留給小月她們仨的，不是留給你的。”
沒等劉翠香繼續往下說，陳國華打斷道：
“劉翠香，你是公然質疑生產隊的公信力麼？當初我被我爹收養這件事，整個生產隊都一清二楚，你現在說我不是我爹的兒子，咋地？你要挑戰生產隊的權威麼？”
“是不是整個生產隊就你一個聰明人？為了我們家的工作，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是吧？”
劉翠香頓時臉色鐵青，尖銳的聲音格外刺耳：
“野小子，你居然喊我名字？”
陳國華目光冰冷，大聲呵斥道：
“你再說一遍？我敬你們是長輩，但你們活了一把歲數，別總活在狗身上。”
潑辣的劉翠香尖聲反駁：“你罵誰是狗呢？你....”
“你叫喚什麼？這麼喜歡對號入座麼？”
一句反駁，不僅打斷了劉翠香後面的話，也讓她無話可說。
因為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了。
接下來就是陳國華的表演時間。
“以前罵我我不還手，那是因為我爹還在，現在你有本事再罵一個試試？你看看我怎麼治你！”
“還罵我野小子，誰給你的勇氣？”
二叔一家三口都被陳國華的目光給嚇住了。
上輩子，作為中年社畜的陳國華，一直與人為善，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很少跟人急眼。
但該說不說，野小子三個字，瞬間把他給點著了。
就感覺看電視遇到特別氣人的劇情，腦子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哄騙我三個妹妹把工作給你們家？別說我在家，就算我不在家，你們也不可能做到，都給我滾犢子！”
話到這裡，已經撕破臉皮了。
“好好好，陳國華，我告訴你，做人這麼絕，有你好果子吃的！”
劉翠香已經快要被氣炸了，陳嘉震和陳國兵父子二人也同樣十分氣憤。
“好啊，到時候我請你們全家一起吃。”
陳國華的一句反駁，又讓劉翠香胸口起伏不定，整個人像個膨脹到了極點的氣球一樣，幾乎快要爆炸了。
身後，陳小月三姐妹忍不住笑了。
可很快，陳小月又擔心了起來，拉住她大哥衣角小聲道：
“大哥，真的沒關係麼？”
回頭給小傢伙一個大大的笑臉，陳國華寬慰了一句沒關係的，三姐妹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此時的陳嘉震三人，已經沒臉再待下去了。
恨恨地瞪了好幾眼陳國華，不甘心地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陳國華便道：
“別管二叔家了，工作肯定是不能給他們的。”
“現在工作的事兒不著急處理，先找到爹藏的錢再說。”
三小隻聞言，認真點頭，可隨後又嘆氣了。
從老陳離開的第三天開始，陳國華從京城回來之後，四兄妹一起找了好幾天，還是沒能找到。
四兄妹都知道老陳把錢存起來了。
可沒人知道放哪裡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找。
陳國華坐在老陳的臥室，一副思考狀。
他在調取原主記憶，想透過記憶來尋找線索。
透過回憶，他發現他的大腦運轉速度非常快，而且精準、詳細。
就好像生物硬碟一樣，可以把他上輩子和原主的所有記憶隨時調取出來。
不僅如此，連帶著很多知識、文娛、歷史等，好像都印象深刻。
似乎他的大腦就是一臺儲存著海量資料的超級電腦一樣。
這是金手指麼？
陳國華默默想著，心裡已經猜到了老陳大概把錢存放在哪裡了。
那是臥室衣櫃墊著的磚頭，下面的泥坑裡。
記憶中，有幾次老陳發工資之後，都會把臥室門關上。
其中有那麼幾次，原主聽到了重物摔下來的聲音。
想必就是衣櫃頂部的雜物掉下來發出的聲響。
“小月，小梅，搭把手，把這衣櫃抬走。”
隨著陳國華的聲音，三兄妹一起把衣櫃移開。
接著陳國華把青磚拿開，上面平整卻鬆軟的碎土，驗證了他的猜想。
將碎土撥弄開之後，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小鐵盒子。
三小隻全都歡呼著圍了上來。
“耶，終於找到了，大哥快開啟看看，有多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