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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房裡。
“森哥,快來看,這老母豬今天準保能下。”
聽見開門的動靜,李雲剛趴在圍欄上,一臉的笑意地和來人打著招呼。
孟凡森應邀來到那間豬圈前,一頭毛色黝黑的老母豬,斜靠在牆壁上,肚皮露在外面,圓圓滾滾的肚子,仔細瞧還能看見一上一下的起伏。
嗯,是要生了。
“剛子,你以前見過張雪晴?”
孟凡森沒有看身邊的人,眼睛還是盯著那豬肚皮,一起一浮,像是隨時都要發作一般,看得人緊張。
本還一臉笑模樣的人,聽到這問話,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看向身旁的男人。
雖然是問句,可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森哥他,都知道了些什麼?
壓下內心的慌亂,李雲剛臉上又掛了些許笑容,故作輕鬆道,
“那天不是和村長一起來的嗎?見過一次。”
孟凡森轉動腦袋,盯著身邊的兄弟,語氣沉重的道,
“你懂我的意思。”
本來他只是有些懷疑,山下的那戶,原先的主人久居在此,山裡的情況再熟悉不過,不可能不撒驅蛇粉。
那條蛇來得可疑。
還有剛子那天的表現,慌慌張張,不願提及的模樣。
這多年的相處,他再清楚不過。
直到今天他去驛站給那女人找快遞,更加坐實了他的猜想。
驛站裡,
驛站小哥是認識他的,見到他也很熱情,聽說是給張雪晴取快遞,小哥面露難色解釋道,
“森哥,那快遞我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正愁怎麼跟那姑娘解釋呢,要不你幫幫忙,看看她發的什麼東西,我是賠錢也行,重新發也行,保證態度良好解決這個問題。”
他也是納了悶了,自己一向做事認真,怎麼就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現在快遞也找不到了,只能認栽。
“我記得你這屋有監控吧,能調一下那天的錄影嗎?”
孟凡森環顧四周,角落裡的兩個攝像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都查過了,始終沒有看到那個箱子,咱這更不可能有偷快遞的,哎,也不知道她發的什麼東西,貴不貴,別這一個月白忙活了。”
小哥一臉沮喪,將顯示器調轉過來,“森哥,用你那專業的偵查眼好好幫我看看,我是一點則沒有了。”
孟凡森先是核對了一下時間,是驛站簽收的日期沒錯,然後快速地檢視起來。
人來人往的驛站,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目標,達到目的後就即刻離開,全都是來去匆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李雲剛。
放慢了速度,隱約可以看到李雲剛是背對著攝像頭,前方是正在打電話的小哥,見他來,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小哥便轉身去了架子旁查詢。
李雲剛身體前傾,胳膊成一個不規則的揮動,好像是在扒拉什麼,待小哥回頭時,已經重新站直了身體。
根據那一個輕微的動作,孟凡森將目光鎖定到了旁邊的兩個連線櫃子的空檔裡。
眼神驟然變得犀利了起來。
向小哥要了一個工具,伸到兩個櫃子縫隙間,不斷地劃拉著,能感覺到,裡面有什麼東西阻礙著。
不一會,一個細長的快遞袋子便從裡面被帶了出來。
“怎麼會在這?”
小哥一臉的難以置信,他都快把這間屋子翻過來了,始終沒有找到的東西,竟然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可能是有人拿快遞的時候,不小心將這個小件帶到了這個縫隙中,你這是隱患,得想辦法封起來。”
“封,封,我一會就找塊板子把它釘起來,還好你看得仔細,我可瞧見了這麼大點的玩意,好幾百塊錢,也不知道發的什麼東西。”
孟凡森並沒有擋著小哥的面揭露剛子的行為,甚至還幫他打了掩護。
只是他不明白,剛子對那女人的惡意到底來源於哪裡?
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過摩擦?
他想當面問個明白。
沉思了片刻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在孟凡森的眼神威壓下,最後以李雲剛率先開口而結束。
“是,我就是討厭她,哼呼是我叫的,蛇是我放的,快遞是我藏的,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誰又不欠她的。”
孟凡森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
亦如他們在部隊的時候,看得人心慌。
李雲剛猛地提高嗓門,掩蓋著內心的不安,一遍遍給自己打著氣,在他森哥那灼烈的目光下,更是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就看不慣她,她老是……老是指使欣欣,指使欣欣做這做那,你,你還總幫著她,對,你也幫著她。”
孟凡森靜靜地盯著眼前的人,那額頭上的汗水他看得分明,這是不想說實話了。
薄唇微啟,嚴肅地道,“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至於那豬仔,下了的話自會有人通知他的。
待人離開後,李雲剛的眸光深沉。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善類,這才來了多久,森哥就對她如此上心,不由得讓他想到前世的最後一幕。
“剛子,跟上前面那輛車,快,快超過去。”
孟凡森手扒著車窗,不住地透過玻璃向外張望,試圖看得更清晰一點。
不顧盤山路的險阻,執意要超車。
是那個女人,他看清了,就是這個女人,讓森哥苦苦找了好多年,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情形下遇見。
一個加速,就在要超上前車時,前車突然失控,撞開了圍欄,直接衝了下去,他沒來得及點剎車,慣性使然,也一併掉了下去。
再醒來時,他已經回到了豬場,回到了車禍發生的三年前,這是又給了他們一次生的機會。
真好,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森哥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可命運就像是同他開玩笑一般,沒多久,那個女人竟然搬到了他們旁邊,和他們做起了鄰居。
這一次,即使森哥討厭他,恨他,他也一定要把那個女人趕離森哥的身邊。
那就是一個森哥的結,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