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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聲音淡淡，卻很霸道，說話間已經把果汁拿走，難得還體貼地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蘇沫看著被塞到手裡的溫水，突然笑了笑。
算了，這麼難得，給他個面子，喝一口這沒什麼味道的白水吧。
蘇沫拿出證件，緩緩遞到顧琛面前：“證件奶奶已經給我了，我們去離婚吧。”
顧琛一下子愣住了。
她收拾了屋子，又給他倒果汁，他以為是她想通了，再示弱。
雖然這段婚姻不能再繼續，可蘇沫畢竟照顧他三年，他也不希望兩人最後鬧得劍拔弩張。
蘇沫主動示弱是最好的。
他也可以順勢下臺階，離婚之前對她好一點。
卻沒想到，蘇沫拿出證件，再次提及離婚。
什麼意思？
她竟然自己去找了奶奶，為了離婚？
她真的……願意離婚？
蘇沫看著明顯有些發愣的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顧總？”
高興傻了？
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顧琛回神，皺著眉看了眼證件：“好。明天民政局不上班，等週一吧。”
終於可以離婚了，他心裡卻似乎沒有特別高興。
“嗯。”
蘇沫點點頭，拿著水杯起身回屋。
“蘇沫。”
顧琛想也沒想，出聲喊住她。
蘇沫靜靜回首。
一雙黑亮的眸子如點點星光，平靜柔和地看著他。
顧琛一愣，強忍著挪開眼，問道：“離婚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跟景澤結婚？”
見蘇沫明顯皺起來的眉頭，他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算了，當我沒問。”
見他這樣，蘇沫倒是笑了：“離婚之後我自然是好好工作。你說得對，普通人的日子可一點都不輕鬆，哪能一門心思陷在情情愛愛裡。”
顧琛心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他緊了緊拳頭，道：“我會分你一千萬的現金，房子也給你。就算不工作，你也不愁沒錢。”
一千萬哪裡夠？
一千萬也只夠維持她媽媽不到三年的時間。
她肚子裡還有孩子。
即使把蘇家的兩個億算上，她也不敢說真的放鬆。
當然這些事沒必要跟顧琛去說。
蘇沫只是淡淡道：“坐吃山空要不得。”
至於顧琛沒提及冷凍室的賠償，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她也不介意。
這件事，等她確認了自然會自己去討個公道。
兩人之間再次沉默。
顧琛有心想在說點什麼，蘇沫卻已經轉身回房。
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
一陣冷風襲來。
顧琛抬頭看去，是蘇沫忘記關陽臺的門了。
他走過去，伸手要關門，視線落在陽臺盛開的菊花上。
這似乎去年中秋，蘇沫抱回來的。
當時他很嫌棄，覺得好好的陽臺都被她擺滿了。
“買那麼多沒用的東西幹什麼？”
那時候，蘇沫的眼睛比今晚的還要亮：“怎們會沒用？菊花是秋天開的，正好陽臺上秋天開花的不多呢。”
他住進來之後，蘇沫就執著於讓陽臺每天都開花。
“看著花開，心情才會好。”
他很不屑。
一個成熟的人，應該學會控制自己的心情，怎麼可能被花花草草影響。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個陽臺已經種滿了花。
離婚後，蘇沫是不是要把這些花全都帶走？
他忽然想象不出，這裡空蕩蕩的是什麼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