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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你要明白，朕就在這，如果你越過朕出兵，那便是僭越之罪，朕，可以將你們視為叛軍。”
林序負手而立，聲音平緩。
顧景冷冷看著他：“莫非陛下想奪臣的權？那你可以試試。”
“臣隸屬武國公麾下，你非要給我們扣上叛軍帽子，那臣無話可說。”
“但今天這門，我們出定了。”
“所有人，列陣！誰敢阻攔，殺無赦。”
“是！”
二十萬將士同時吶喊，聲音洪亮，好似連蒼穹都震動。
所有穆家軍拔出武器，一股恐怖殺氣席捲而出。
即便是陸地神仙，在二十萬精銳面前亦不算什麼，若敢阻攔，必定將其撕成碎片。
“臨淵！”林序淡淡道。
一襲黑袍的臨淵身形陡然一閃，下一刻，直接出現在顧景面前，當著所有人面掐住他脖子舉了起來。
“該死，放開將軍。”
穆家軍將領反應過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紛紛舉起武器對準臨淵。
“陛下，你要，殺老臣？”顧景到底是過來人，依舊臨危不亂。
即便性命在別人手中。
林序看了眼滿臉憤怒的穆家軍，冷笑道：“世人皆傳穆家軍驍勇善戰，是乾武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可今日一看，不過是徒有虛名。”
“上到將領，下到普通士兵。全是一群沒腦子的廢物。”
“林序，你要殺就殺，我穆家軍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能侮辱的。老子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
顧景瞪著眼睛怒吼，以他大宗師的實力，倒不至於被掐死，但在這名黑袍人的壓制下他反抗不了。
否則，說什麼也要給林序一點教訓。
他可殺，將可死，唯獨穆家軍，容不得任何人侮辱。為了這個國家，他們多少袍澤死在了戰場上。
林序，是最沒有資格侮辱的人。
“你不服？”林序看著他冷聲：“那朕問你，你帶著他們想去哪？”
“當然是支援落崖城，救武國公。”
“救武國公？說的輕巧，你拿什麼救，就憑你們聲音大嗎？”林序聲音高了幾個分貝：“穆九山率領二十萬人敗了，你是覺得自己能力比穆九山出眾，還是自己實力比穆九山強？”
顧景頓時無法回話。
“別裝啞巴！回答朕，現在敵人還有多少人，落崖城到底有沒有失守，穆九山是否還活著，一切都是未知。”
“你們是覺得噠蠻族沒有能力吃下你們這二十萬人？”
“我們軍中有斥候，這些到時候自然會探查清楚。”顧景有些不服，他一生征戰無數，到頭來居然被個小毛孩子教訓了。
可偏偏，對方說的話沒錯。
自己剛才的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呵呵，斥候？好一個到時候會探查清楚。那朕問你，如果這時候落崖城已經失守，穆九山死了又或者被活捉，你們，又該怎麼辦？”
“你們急於行軍，舟車疲憊，又沒有糧草補給，拿什麼去跟噠蠻族打？”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噠蠻族，即便是幾十萬頭豬，你們都不一定打得過。”
“不可能，武國公實力強大，智慧超絕，絕不可能落入噠蠻子手中。”
顧景還是不服，但他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你怎麼知道？你是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又或者，噠蠻族是你家人？對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序冷冷道。
“我..”
顧景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靠你自己的臆想來打仗，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經歷過的戰鬥可能比朕吃過的飯都多。”
“你們更應該清楚，戰場絕非兒戲。”
“顧景，你可知，如果你的臆想有一絲偏差，會有多少將士因此喪命。”
“他們，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妻兒，更有自己的家人，即便他們不怕死，可你也給朕記清楚了。”
“他們，先是我乾武國百姓，然後才是你們所謂的穆家軍。”
“即便這些人都忠誠於穆家軍，但他們的家人，還是乾武國百姓，朕作為一國之君，豈能看著自己百姓哀痛流淚。”
憤怒激昂的話語如同冬至寒風，瞬間吹過穆家軍所有人心頭，每個人都低下頭，身體不斷顫抖。
或許。
他們腦海都浮現出自己家人的模樣。
回想起跟自己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臨淵，放開他。”林序冷聲：“顧景，如果你還要一意孤行，朕不攔著你。”
“砰。”
顧景落在地上，整個人坐在地上，看著眼前跟自己一眾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心裡在顫抖，在恐懼。
是啊，戰場本就不是兒戲，動輒幾十萬人的生死，怎可靠自己臆想來武斷。
他忠於穆家軍，忠於武國公，可同樣，也是一名將領。那日武國公語重心長的把他們交到自己手上。
自己卻差點帶著他們白白送死。
林序沒有管他，直接看向下方無數將領，沉聲道：“穆家軍保家衛國，立下的所有汗馬功勞，朕都會一一查詢，並找人記錄下來。”
“朕，不會讓英雄的血白流，不會讓英雄的親人白流淚。”
“我知道，你們都是武國公穆九山的親信，即便他讓你們弒君，你們也會毫不猶豫去做。”
“但此時可此刻，朕，希望你們別忘了自己也是乾武的子民。”
“需要你們守護的，不是穆九山，也不是朕的天下。”
“而是這天下所有百姓，你們的親人，家人，朋友。”
“外敵入侵，你們應該考慮的不是去救穆九山，也不是守住落崖城，而是將外敵趕出去。”
“在你們身後，是數千萬的百姓。西山集郡，剛經歷洪災，你們也是參與者，見識過了他們悽慘的模樣。”
“如今西山集郡的百姓剛剛好轉，絕對承受不住戰火的洗禮。”
“平日裡，你們可以聽穆九山的，但這一次外敵入侵，朕希望你們能真正替百姓考慮一次。”
“依舊想去救穆九山的，可以直接出門，朕不會阻攔。可如果你們心中有一絲身為乾武軍人的責任，那便聽朕號令，將外族全部趕出去。”
話音剛落，林序身上爆發強大氣息，那是專屬於大宗師的氣勢。
這個氣息，在場所有將士都不陌生，武國公穆九山，便擁有這份力量。
可如今，一名不及弱冠的少年，竟也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著實讓人震驚。
果不其然，那些將領感受到林序散發出大宗師的氣息，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驚。
陛下，居然也是一名武道強者。
林序面無表情，說的再多，也不如彰顯出自己實力。如果說剛才那些話擊潰了穆家軍將士的心理防線。
那他展露實力，便成為壓垮他們最後一根稻草。無論何時，軍中都是強者為尊。
即便是面對他這個皇帝也不例外。
下方將士面面相覷，最終有人放下武器，紛紛跪在地上，其他人見有人帶頭，再也控制不住，當場跪了下去。
“屬下願聽陛下調遣，護衛乾武百姓，抵禦外敵。”
聲勢如虹，氣衝雲霄。
所有將士臉色通紅，眼中散發出強烈戰意，這一刻，他們不再是穆家軍，不再是穆九山的私軍。
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家人，保護所有乾武百姓的乾武戰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