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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不動……咔咔咔……幫幫忙。”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但是蘇青魚不確定，她選擇最安全的做法，不做回應。
【啟明星飲料工廠】送貨員工作手冊第一條。
【你只負責將車輛開至指定區域，並不負責卸貨。
離開啟明星飲料工廠後，無論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請不要將頭和手伸出窗外，也不要理睬車外之人，以免發生意外。】
蘇青魚並不負責卸貨。
她只需要坐在駕駛位上，安靜的等待著第二聲鈴聲的來臨。
身後陸陸續續傳來上車的聲音。
那些東西上了車之後，便不再發出聲音。
“叮咚——”
第二聲鈴聲響起，蘇青魚沒有聽見那些東西下車的聲音。
【啟明星飲料工廠】送貨員工作手冊第三條。
【如果有人在第二聲鈴響之後，仍滯留在車內，請將他帶至啟明星飲料工廠。】
重點是，那些東西不是人。
能不能把那些東西帶回去？
蘇青魚用手機找了一段事先準備好的錄音，播放「車廂即將關閉，請無關人員及時下車。」
然而，那些東西並不自覺。
蘇青魚只能及時關閉車廂。
她覺得脊背發寒，車廂內雖然沒有開空調，但是蘇青魚感受到一絲冷意。
這次送貨，貨物沒有少，車子裡反而多了許多東西
啟動貨車，踩油門。
貨車比來的時候更加沉重。
本來車子在土路和草叢中就不好開，再加上車輛出現超載，啟動之後，整個貨車的車身都顫顫巍巍。
此時，貨車的導航系統自動亮起，上面顯示前往夕陽紅養老院的路線。
廣播裡傳來播報聲。
“老有所養，其樂天下。
夕陽紅養老院選址於黑湖，由啟明星集團作為大股東注資修建而成。
養老院提供完善的生活服務和理療設施，所有裝置均為一線進口，致力於為老人提供最佳的生活環境。
滋啦滋啦——
近期，養老院出現多名無子女的孤寡老人投湖自殺的現象，這一事件的出現，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垃圾廣播根本就關不上。
吵得人頭疼。
【啟明星飲料工廠】送貨員工作手冊第四條。
【車輛上的導航系統有故障，目前暫未修理，經常會發出奇怪的聲音，請不必理會。】
“小姑娘，你幫我看看腿，我的腿好疼呀……咔咔咔……可能是風溼病又犯了……”
這個聲音是從廣播裡傳來的。
蘇青魚此刻就把自己當做聾子。
任他牛鬼蛇神搞什麼么蛾子，她都裝作聽不見，看不見。
按照紙質地圖的指示，目不轉睛的看向前方道路。
別說是這個時候有人和她說話。
就算是有人在車廂裡蹦迪，她也一個多餘眼神都不會看過去。
果然，只要蘇青魚不回應，那些詭異就拿她沒有辦法。
鬧騰一段時間，也就稍微安靜下來。
路程漫長。
“走錯路了，走錯路了。”
“你不要壓我，我這把老骨頭，一壓就會碎。”
“離我遠點，好擠。”
這些聲音都是從廣播裡陸陸續續傳來的。
蘇青魚覺得，這些聲音不是隨機出現的，而是車廂裡上來的那些東西心裡所想。
他們應該無法說話，所以只能藉由廣播迷惑蘇青魚的心智。
長時間開車容易造成疲勞駕駛。
再加上蘇青魚這兩天睡眠不足，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放慢開車的速度，以防止自己出車禍。
前方出現木橋。
這段路來的時候是沒有的。
木橋在夜風中搖搖晃晃，由麻繩連線在一起？
感覺多走幾個人都塌陷的地方，哪裡可以經過車子呢？
可是，地圖顯示的路就在這裡。
蘇青魚的右腳輕輕的搭在油門上，繼續往木橋的方向開去。
只不過她把速度放在二十碼。
方向沒錯。
車身往下陷入。
木橋之下是無盡的深淵和懸崖峭壁。
車子晃晃悠悠，竟然開了過去。
那看起來單薄的木橋比想象中更加堅固，可以承載沉重的貨車。
接下來的道路，無論前方是水域還是屋舍，蘇青魚全部把它當做幻像，不改變道路，不躲讓「行人」。
當蘇青魚目標明確的時候，那些障礙物便不能夠迷惑她。
前方出現啟明星飲料工廠，昏黃的路燈照亮前方的道路。
不對。
蘇青魚記得還需要再過一個路口才到。
她看向地圖。
地圖竟然以啟明星飲料工廠為圓心開始褪色。
現在，啟明星飲料工廠附近的關鍵道路看不清楚。
蘇青魚相信自己的記憶力，繼續往前開。
前方的霧擋住路，看不真切。
直到經過路口。
蘇青魚才看見真實的啟明星飲料工廠。
與上一個路口的一模一樣。
今天的道路，太具有迷惑性。
若是換個記憶力不好的，估計得折在這裡。
停下車，一隻枯瘦潮溼的手突然搭在蘇青魚的肩膀上。
“小姑娘……咔咔咔……我的脖子被水草纏住了。
你能不能幫我剪斷？”
蘇青魚迅速把那隻手拍掉，從駕駛位跳下車，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至於車廂裡到底上了什麼東西，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當蘇青魚離開之後，一群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員工來到貨車後面。
開始卸貨。
用塑膠布包裹的一捆一捆物品，正在往工廠內部搬去。
杜宇這兩天答應蘇青魚，沒有過來迎接她。
少了和杜宇的糾纏，蘇青魚得到更多休息的時間。
她回到員工宿舍。
此時的員工宿舍已經被打掃乾淨，陳曼玉懷裡的那個男人已經被吃的連人帶骨頭都不剩。
除了地下乾涸的血跡。
男人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爬上床，疲憊席捲而來。
蘇青魚這兩天身體本來就有些虛，再加上飲食以乾糧為主、睡眠不足、工作過於勞累的緣故，渾身肌肉痠痛，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次日，工作時間。
蘇青魚前往辦公室，她剛為自己泡了一杯從冥寶app高價購買的提神醒腦熱茶，手機就收到了新的群聊資訊。
“叮——”
蘇青魚撇開陶瓷杯上的浮沫，沿著杯口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口熱茶，點開手機群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