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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吳醫生睜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張炎的臉。
顯然很詫異。
他沒想到將自己親手送入禁閉室的人，這會兒竟然摘掉了折磨他的綠帽子。
張炎靦腆地摸了摸臉：“吳醫生，那是個誤會。
我終於想起來我們倆的勾當了。”
吳醫生也不廢話，臉色慘白地說：“晚了，我要被關在禁閉室內三天。
這三天中，我開的處方單子都會無效。
你沒辦法透過我，混入住院部了。”
“那你告訴我住院部的位置，我自己闖進去。”
張炎說。
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
吳醫生卻搖了搖頭：“沒有我的入院證明，沒有人能進得了住院部。
何況，我其實也不知道住院部在哪裡。”
“你也不知道！”
張炎更鬱悶了。
這可咋辦？
不過是進一個醫院的住院部而已，有那麼難嗎？
吳醫生想了想，突然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不過……”
他用中指和食指搓了搓。
這國際通用手勢，張炎立刻就懂了：“你要多少？”
“十枚鬼幣。”
吳醫生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鬼幣可是詭異世界的通用貨幣。
十枚鬼幣，相當於一百萬。
這可不是一個小醫生隨隨便便就能掙得來的。
相當於幾年的收入了。
這次的詭異劇本中，張炎的角色答應潛入住院部救人，得到的報酬，也不過才8枚鬼幣而已。
“成交。”
不過張炎財大氣粗，直接同意了。
吳醫生有些懵：“你都，不還價的嗎？”
他知道自己是獅子大開口，但哪知道，對方連價都不還。
這，讓等著張炎還價的他，很沒面子啊。
張炎掏出了十枚鬼幣，怕他後悔似的，塞進了吳醫生的懷裡。
吳醫生確認無誤後，又將其中五枚包起來，還給了張炎。
“長壽醫院門診大廳負一樓，有個叫老王的，他很好辨認。
很高，很瘦，一臉六親不認。
你把這包鬼幣給他。
這裡邊還有我的留言，他看到錢和留言，就能幫你混入住院部。
可是你要千萬記得，你不是以病人的身份進去的。
所以千萬不要被任何工作人員發現！”
吳醫生叮囑道。
張炎點頭，問道：“要不要我幫你離開禁閉室？”
吳醫生笑著搖頭：“我離開禁閉室幹嘛，受折磨也就三天而已，工作丟了才糟糕呢。
這世道，醫生的工作可不好找。”
張炎沒再囉嗦。
這地方鬼工作，都這麼珍惜……
詭異也不好過啊。
現實世界的人類，在詭異降臨前，大多數人過得都不算好。
詭異降臨後，便更加糟糕了。
但是詭異世界的各種劇本中，那些NPC們，同樣也痛苦地在人世間掙扎著。
模擬著現實世界人類的痛苦。
就某種意義而言，任何世界。
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本就是堪比地獄的難度。
所以許多人，才會說。
世界很好。
下輩子，不來了。
張炎偷偷摸摸地按照吳醫生的指引，溜到了負一樓。
這長壽醫院的負一樓是裝置室，不要說人了，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張炎在其中一個裝置間，找到了老王。
這老王確實很有辨識度，長腿長胳膊，長得就像是恐怖電影裡的鐘樓怪人。
穿著黑色的衣服。
一臉苦瓜模樣。
看到張炎找過來，也沒有什麼反應。
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看。
但是張炎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恐怖的氣息。
“這絕壁不是NPC，而是詭異。
而且是E級以上的。”
張炎沒猶豫，直接掏出了吳醫生給的那個信封，遞給了老王：“這是吳醫生讓我交給你的。”
他怕慢了一秒，老王就會攻擊自己。
聽到了吳醫生的名字，老王這才面無表情地接過信封，用手捏了捏。
硬硬的。
這是，鬼幣？
老王將信封扯開，看到了五枚鬼幣後。
苦瓜臉竟然展開，露出了恐怖的燦爛笑容。
他看完吳醫生留下的紙條，對張炎更客氣了。
這老王，不能說話。
他沉默地走進裝置間，推出了一架紅色的輪床，拍了拍床下邊。
床下有一個金屬隔層，正好可以讓張炎躲在裡邊。
“謝了。”
張炎躲了進去。
然後老王也沒再管他，自顧自地倚靠在裝置間的門邊上，抽著煙。
昏暗的裝置間，一明一暗的菸頭。
渾濁不堪的空氣。
張炎耐心地等著。
隔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裝置間突然傳來了對講機的聲音。
“ABD程式碼，ABD程式碼。
老王，你快把裝置間的紅色輪床推上來，接病人了。”
老王聞言，推著藏有張炎的輪床，衝到了一樓的救護車停車區。
停車區裡，早已經有一輛救護車閃著燈等待了。
急診大廳內，許多醫護人員都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衝入了停車場。
張炎從縫隙裡偷偷張望。
心裡驚詫不定。
長壽醫院規則九，當醫院出現ABD程式碼的時候，務必不要和ABD患者有任何接觸。
難不成，現在這輛救護車裡邊的病人，就是ABD患者？
我特麼都躲在它的床底下了。
這不想親密接觸都很難。
破壞第九條規則，會發生什麼可怕事？
對了，這ABD患者，究竟是啥意思？
張炎總覺得這類用程式碼表示的患者，異常危險。
急診室入口處的騷動越來越大。
整個醫院都響起了尖銳的警告聲。
那些湧過來的醫護人員，並沒有立刻拉開救護車後門，而是在一旁等待。
沒過多久，醫院其他地方，走來了幾位穿著防護服的醫療人員。
這幾個人，終於開啟了救護車的車廂。
拉開車廂的一瞬間，張炎聞到一種難聞到可怕的味道。
“我去，好臭。
這味道，一百個臭雞蛋混合在一起，都比它好聞。”
張炎急忙用衣服捂住口鼻。
他努力地將臉貼在縫隙處，想要看看那病人到底是什麼。
人群稍微散開了一些。
張炎看到幾個護士跑開了，可能是去拿醫療用品。
而穿著防護服的醫生，則把藏著張炎的輪床推了過去。
隨著距離靠近，那股氣味越來越難聞。
張炎幾乎要窒息了。
當ABD病人，暴露在張炎眼前時。
張炎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臉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原來，這就是ABD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