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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醒醒!”
第二天一早,李墨白就被他的師爺諸葛雷叫醒了。
昨夜李墨白將所有的線索都整理思考了一番,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別吵我,這還早呢,讓我再睡會兒!”
李墨白掙扎著還要繼續睡覺。
諸葛雷見狀,便喊道:“大人,出事了,你快醒醒,案子有了重大進展!”
李墨白一聽這個,頓時睏意全無,慌忙坐起來問道:“什麼重大進展?快說說!”
諸葛雷道:“經過孫大人的審訊,已經抓到了兇手,正是一位姓董的官員!”
李墨白一聽,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他慌忙穿好衣服,就要去找孫居正。
他感覺非常的不對勁,昨天明明已經透過推理分析,知道那個“董”字血書,是兇手故意栽贓陷害的,怎麼今日又說抓到了姓“董”的兇手呢?
李墨白叫上顏七,諸葛雷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三人很快便到了孫居正所在的官衙中。
守衛計程車兵昨天見過李縣令,便讓他進去了。
“孫大人,我聽說抓到兇手了?”
李墨白進門立刻問道。
孫居正對於李墨白,倒是有著幾分賞識之情,他也看重李墨白的家族關係。於是笑道:“是啊,李大人,是我們把這個案子想複雜了!昨天我讓手下去調查,就找到了本案的兇手,他就是和本官一同負責本屆鄉試的董懷仁。案發當晚,他正好就找了梅蘭。”
李墨白不解道:“可是,這並不能證明,兇手就是董懷仁啊!我們不是推斷出那個董字,並非死者所寫嗎?”
孫居正阻止了李墨白:“本來本官也是這麼想的,可沒想到董懷仁居然認罪了。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就是兇手,看來是我們想多了,董字就是梅蘭所書。”
“這不可能的...…”
李墨白還要再說什麼,但是孫居正已經不想再聽他多說了。
既然兇手都認罪了,本案也就沒有再調查下去的必要了。
李墨白這時也看了顏七一眼,他心想,其他人也許會相信眼下的答案,可顏七一定能夠看出問題所在。
李墨白便將顏七拉到了院子中,他說道:“你怎麼看這個案子?兇手怎麼會是董懷仁呢?那血書分明就是兇手偽造的嘛!”
顏七道:“此事確實奇怪!不過,董懷仁既然已經認罪,也許是他自己寫下的董字。本想反其道而行之,讓人因此排除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但是經過審訊後,還是露出了馬腳吧!”
“寫上自己的姓,來排除自己的嫌疑,那不是自作聰明嗎?”
李墨白覺得顏七所說還是非常牽強。
他頓時覺得很孤獨,現在所有人都認為董懷仁就是兇手。
甚至連他一向看重的七先生也如此認為!
大家都處於結案的快樂之中,只有他自己覺得,這個案子反而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他不管別人如何,自己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兇手。
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一定要讓真相浮出水面!
李墨白心想,孫居正之所以不再徹查下去,正是因為他是二皇子的人!
而身為翰林院大學士的董懷仁,又恰恰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能夠藉此案件,扳倒太子手下的重要人物!這樣難得的機會,孫居正自然不會錯過!
難道董懷仁是被屈打成招的嗎?
想到這裡,李墨白就想要親自去探望一下董懷仁,細細的盤問。
他便向孫居正請求道:“孫大人,能否允許下官去州院大牢中,探望一下董懷仁,我想問他幾句話!”
宋代的地方監獄是指州縣兩級設立的監獄。地方行政機構有州、縣兩級。
各州監獄的規模也相差很大,但每州一般都設兩處監獄,即州院獄和司理院獄。
像一般縣級的監獄,比如東平縣,就只有六室,規模就要小得多。
因為董懷仁屬於朝廷命官,又是此次聖上欽點的副考官。此案又由刑部孫居正親自審理,故而董懷仁是被關押到了東平縣就近的州院獄。
孫居正看著李墨白,也猜不透他想幹什麼,便說道:“本案已經結束了,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李墨白頂撞道:“孫大人,本案尚有疑點!此案又涉及朝廷命官,豈能輕易結案?若是不調查清楚,日後再被翻案,孫大人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你!”
孫居正氣的幾乎連鬍子都翹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對李墨白有著幾分賞識,而且也覺得此案很蹊蹺。
他心思轉了幾下,便說道:“好,你去吧!不過要是有什麼收穫,一定要及時向我彙報!”
“走,一起去!”
李墨白拉著顏七一起,而諸葛雷也跟在他們的後面。三個人各騎了一匹快馬,便朝著州院獄大牢而去。
孫居正派了一個手下帶領他們。
東平縣離轄州院獄並不遠,幾人不多時便到了大牢之中。
這裡潮溼黑暗,氣味酸臭,一座座牢房中,關押著披頭散髮的犯人,他們見到有人進來,都胡亂的喊著。
李墨白等人並未理睬,一路向裡,他們終於來到了關押著董懷仁的牢房處。
董懷仁此時穿著囚服,手上銬著鐵鏈,他躺在乾草鋪就的床上。
“董懷仁!”李墨白喊了一聲。
董懷仁聽到聲音後便看了過來:“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李墨白本來猜測董懷仁是屈打成招的,可是到了這裡一看,發現董懷仁居然衣服整潔,身上完好無損。
這顯然不是屈打成招!
李墨白只好開門見山:“董大人,我知道殺害梅蘭的兇手一定不是你!為什麼你要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