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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郡
在董天武的告示，通報各郡各城之後，立即引起了不少的討論。
一處奢華府邸之中，可以看到這裡歌舞昇平，眾多衣冠楚楚之人，正在高談闊論。
他們都針對董天武的這番舉動，痛罵不已。
怒斥董天武為國之巨賊，有賊一日，天下將不得安定。
“就好像沒有董天武，天下便安定了一般。”
坐在角落的一人，口中卻是輕聲地嘟囔道。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又痛飲了一大口。
“奉孝，董太師最近的變化有點大，你怎麼看？他是否能夠成就大業？”
聽著旁邊好友的抱怨，戲志才好奇地問道。
他知道自己這好友，一向有獨到的洞察之力，他對於天下大勢，瞭如指掌，就好像各路諸侯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般。
他便以旁觀者，於棋盤之外，俯瞰棋盤。
“先前的董卓，好大喜功，燒殺劫掠，乖戾自傲，而現在的董天武，殺伐果決，出師有名，雷厲風行，從他的一系列舉措，以及這傳遍天下的招賢令，只讓人覺得，他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志才，你可相信世間有移魂之術？”
郭嘉一邊喝著，一邊好奇地問道。
“奉孝，你喝多了，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移魂之術。”
戲志才搖搖頭，只覺得自己的好友是喝醉了。
“倘若沒有移魂之術，那這董卓莫非是真的受到天地指引，所以才性格大變嗎？”
郭嘉口中喃喃念道，渾濁的目光中也閃過一道精光。
他有他自己的判斷，而現在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重大的變化，這讓他好像從這天地亂象之中，找到了一道光。
“志才，我打算啟程前往洛陽，去看看這權傾朝野的太師，如今到底是什麼人！”
“你與我同去嗎？”
郭嘉驀地坐正，一臉正色地看著戲志才。
再此處已經窺不見天下大勢，這洛陽他必須要去一趟。
“那便同去！”
戲志才看著郭嘉的神情，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這好友是認真了。
可他也對於洛陽的情況很感興趣。
天下大亂，漢室傾頹，群雄並起，已經定局。
他們待在這潁川境內，便是坐觀天下大變，等到群雄割據之後，再從中擇其雄主，終結亂世。
在這個時間，他們本不該入場。
畢竟他們沒有身份和背景，此時天下尚未混亂，各地只重視身份背景，縱使是他們也都舉步維艱。
與其投入這渾濁場中，終日勞累費神，不如靜待時變。
原本在董卓進京，燒殺劫掠之後，他們便知道天下大變即將開始。
可如今當董卓一改往常，竟變得有雄主之姿，他們心中都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以如今董太師的威望和力量，若是他真的雄才大略，又能夠獲得天下豪傑賢士的效忠，那或可統一這大漢亂世。
“看來奉孝和志才已經有所決定了。”
正在此時，卻見一人迎面走了過來，兀自坐在這旁邊的席位上。
此人清秀通雅，其人偉美，風姿奇美，尤其是身上帶著一股淡雅薰香，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正是荀彧。
“文若，你要與我們一同前往洛陽嗎？董卓入京之時，你也在洛陽，說說這董賊如何？”
郭嘉抬頭問道，臉上帶著放浪形骸的微笑，與這看起來正襟危坐的荀彧，形成了一種對比。
“董卓夜宿皇宮，穢亂宮闈，殘殺大臣，又視天子為掌中玩物，甚至又廢帝的念頭。非是我所想要追隨的主公。”
荀彧搖了搖頭，語氣不急不緩。
可他越是這樣，便越是讓人覺得他的堅定。
當時董卓入京之後，他正值守宮令，便趁機離職，返回潁川。
“可那滿朝大臣該殺嗎？董卓所殺之人，文若應該有所耳聞，可有錯殺誤殺？”
郭嘉又是繼續問道。
“那些官員，我也有所耳聞，有些應當是真的。”
荀彧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
他不會因為個人的喜好，從而去扭曲事實。
“那文若覺得，如今的董天武，與當初的董卓，是否是同一個人？”
郭嘉嘴角一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他如今的行為舉止，確實與當初有很大的反常，或許這是底下有什麼謀士諫言吧。”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本性如此，難成大器！”
荀彧緩緩搖了搖頭，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他親眼見過董卓，也從他的面相中看到他的殘暴，正是因為他見過，所以他十分堅定自己的看法。
此人絕對不是什麼英明神武的雄主。
不僅如此，他還打算舉族離開潁川。
潁川乃是四戰之地，不能久留。
“哈哈哈，卻有反常即可，若是他麾下有什麼謀士諫言，那我便去看看，董太師的謀士有多強！”
“今後若是敵人，也可以率先了解一下敵人。”
郭嘉聞言，想要去洛陽的決心更加堅定。
戲志才也是一般。
像是他們這種人，意志向來堅定，不會輕易地被別人的兩句話所改變。
在聽到荀彧的話，郭嘉便對董天武更加好奇了。
很多事情，總得要自己親自去看一看。
“唉。”
看著郭嘉這番模樣，荀彧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勸阻好友。
只是不知道郭嘉到了洛陽，是不是會遇到什麼危險。
倘若郭嘉又真的效忠歸順董卓，他便更不知如何是好。
想著想著，他便又心中惆悵。
這大漢江山，真的還有救嗎？
天下如此動盪，社稷危如累卵，可這些人只知道飲酒做樂，共談國事，有誰真正地為社稷考慮過。
荀彧的目光又看向那邊飲酒做樂計程車人，他們或是出身豪族，或是出身世家，不僅自家富庶，也頗有威望。
可這十有八九，都視百姓如草芥，欺壓良善。
當人與人開始分級之時，天下動亂便是早晚的事情。
今日縱使沒了董天武，也會有下一個太師。
就像是平定黃巾之亂，天下根本不會太平，因為最根本的問題，並沒有解決。
只靠強大的力量鎮壓，只會出現更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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