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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如陸聆所料,宋夫人果然又“病”了。

這次宋文洲也和陸聆一起去看她。

她還是吵嚷著要讓張道長來幫他驅邪。

陸聆和宋文洲在一旁看著張道士做法。

陸聆對宋文洲道:“夫君,你也算是個讀書人吧,難不成你那書都白讀了,也相信這坑蒙拐騙的道長?”

宋文洲眼睛緊緊看著張道長,面帶笑意:“只要真能治好母親的病,又何必管其他的。”

陸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哦,差點忘了,你們母子連心啊。

張道長忙碌了半天,將宋夫人身上邪氣祛除乾淨了,面色卻凝重起來。

宋文洲捕捉到了他的怪異神情,開口問:“怎麼了張道長?家母的病有什麼問題?”

張道長看著宋夫人的臉,道:“少爺,昨日貧道幫夫人驅除了邪氣,原以為已經沒事了,沒想到今日夫人又沾染上了邪氣。貧道懷疑,這府中不乾淨。”

宋文洲一下黑了臉,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宋家一家清明,怎麼會不乾淨?”

張道士趕忙擺手解釋:“少爺你誤會了,貧道的意思是,貴府中有邪祟作祟。”

“啊,你說什麼?”

宋夫人在柳清韻的攙扶下疾步走到張道士身邊,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張道士一作揖,神色凝重地說:“貧道現在只是懷疑,方才做法的時候,我已經放出了一隻善童子,他能夠幫助貧道確認這府中是否有邪祟,並且將邪祟藏身之處找出來。只不過要花上兩天時間。”

宋文洲眼露兇惡,威脅一般:“你可別忘了,這是知府家,你若是敢在此信口雌黃,我父親完全可以治你的罪,將你打入大牢!”

張道士趕忙低頭道:“少爺,貧道說的是實話啊!若是貴府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貧道就算是被知府大人打入大牢,也要冒死將那邪祟收掉,以衛貴府安然無恙!”

宋夫人趕忙對宋文洲道:“洲兒,我相信張道長的話不是空穴來風。你看,他方才幫我做了法,我現在頭又不疼了。我相信,咱們家裡就是進了不乾淨的東西,衝撞了你父親和我,我們才會一直這樣病著不見好轉。

“等張道長將那邪祟抓住,咱們一把火把她給燒了,府裡就清淨了。”

說著,宋夫人還不忘用眼神點一下陸聆。

陸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若是自己沒有猜錯,最後那邪祟肯定是在自己院子裡,或者說自己身上就有那邪祟。

到時候這幾人便會想辦法折磨自己……

呵,陸聆只覺得可笑。

雖然自己的確是鬼,可她早看出來了,這張道長分明就是個騙子,什麼狗屁道法都不會,他純粹就是和宋夫人合起夥來陷害自己的。

陸聆倒是有點好奇,他們兩天後會怎樣對付自己了……

“既然母親頭不痛了,我們便回去吧。”宋文洲將陸聆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陸聆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宋文洲又道:“聆兒,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陸聆嗯了一聲,與他一起走出宋夫人的院子。

“何事,你說吧。”陸聆一邊走一邊淡淡地問。

宋文洲想了想,輕咳一聲,半天才開口:“聆兒,之前我就提過的,玉青的身份,是不是應該……”

“哦。”陸聆答應得隨意,“你是想要抬她作侍妾是吧。”

宋文洲點了點頭,而後小心翼翼地看陸聆,低聲問:“聆兒,你不用為這事覺得委屈。你知道的,玉青服侍了我八年,無論如何,這個名分都要給的……”

陸聆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歪著頭盯著宋文洲的眼睛:“夫君,你把我陸聆想成什麼人了?在你眼中,我是那慣會爭風吃醋、小肚雞腸的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宋文洲噎了一下,連忙搖頭想要說什麼。

陸聆開口打斷他,滿臉的不在乎:“抬個侍妾而已,我委屈什麼?就算你要抬十個我也不攔著。”

宋文洲“……”

不是,她怎麼一點也不吃醋啊!

怎麼感覺,她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當成他宋文洲的妻子啊!

他心中莫名堵得慌。

陸聆臉上露出個淺淡的笑容:“哦,我想起來了,我不攔著你也沒辦法多抬幾個侍妾,畢竟,你身上沒有任何官位爵位,甚至連秀才都沒考上,你只能算是個沒用的讀書人,最多能有兩個妾。”

在大寧國,普通讀書之人,無官無爵者,最多隻能有兩個妾,而若是商人,無論你家財萬貫還是富可敵國,都只能有一個妾。

宋文洲又被陸聆言語取笑了一番,氣得他滿臉通紅:“你!”

“我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陸聆滿眼的無辜。

宋文洲一臉惱怒,可奈何陸聆說的就是事實啊!他連秀才都沒考上呢!

此時他胸口憋了一團火,想要吐出來又找不著藉口。

被自己的妻子嫌棄,被自己的父親嫌棄,還有一個做了將軍的大哥在身份上死死壓了他一頭,他十分惱怒。

一個想法在他心中漸漸升起。他發誓,將來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出人頭地,讓他父親和大哥看看,自己不是那等無用之人!

陸聆淡淡地說:“今後讓玉青住在翠玉軒吧,讓她自己挑一個二等丫鬟伺候,明日我便幫他上冊。”

扔下這一句,陸聆轉身便快步離開。完全沒有要多聽宋文洲再說一句話的意思。

宋文洲原以為陸聆會吃醋了,他都已經等著看陸聆那副因為吃醋而生氣的面容,可事實卻未能如他所願。他只能怒氣衝衝地回院子裡找玉青“洩憤”。

陸聆卻並沒有回清風院,而是往前院走。

剛到庭院中,門房匆匆跑了進來,見了陸聆便說:“少夫人,司馬大人來了。”

司馬就是同知,也叫府丞,是知府的副手。

宋老爺生病的這幾日,都是他在府衙打理事務。

如今昭王馬上就要到渭州了,宋老爺身體還不見好轉,司馬只能親自過來看看狀況。

陸聆趕忙道:“快請他到正廳裡去。”

說著她就去見宋老爺。

宋老爺今天完全躺到床上去了,精神十分差。

下人叫他的時候他還在昏睡。

陸聆看著他這模樣,有些心疼。

畢竟他是宋家唯一真心對待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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