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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青衫仗劍白馬行,愈來愈遠,直到消失在黑衣男子眼中,他緩緩走上前,平靜道:“恭喜,重回歸元境。”

秦易沒有回過頭,徑直走出山莊,嘆道:“原本是打算還情於你的,現在又欠他一份情了。”

黑衣男子跟著走出去,問道:“之後怎麼打算,跟你那師弟打一架後,把東西搶回來?”

秦易搖搖頭:“架肯定是要打的,畢竟這是我欠他的。”

黑衣男子手上多出幾根銀針,竟也是大小不一,鋒鈍有別,卻又相互牽連。

黑衣男子手中銀針鋒芒乍現:“你還真是跟你名字一樣,情事真多,都說了早該讓我扎兩針。”

秦易說道:“這是心病,就算你那千針扎過來也沒用,而且你自己好像也不見得就看的開了。”

黑衣男子一把擲出手中銀針,秦易一個側身躲過,回頭譏諷道:“怎麼,堂堂醫聖,也會殺人,就不怕誤了心境。”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殺了該殺的人,便等同救人,亦是善舉。”

秦易撇了撇嘴,只是輕笑而過,與黑衣男子並肩,正經道:“既然這麼擔心他,怎麼不和他一起去,還要我中途帶個話。”

黑衣男子望向張凌遠去的方向,眼神堅毅:“他說過,這是他自己的路,應該他自己來走。”

秦易沉默不語,黑衣男子繼續問道:“有你們堂主的訊息了嗎?”

秦易搖搖頭:“自從十七年前那場鹿平之戰後,我們堂主也失蹤了。”

黑衣男子趁機落井下石,譏笑道:“怎麼,明堂副堂主,在這山莊自己把自己關了幾年,連自家堂主在哪兒都不知道了。”

被點明身份的秦易也不惱,解釋道:“我們堂主想躲,天下沒人找得到,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就真的放心讓張凌一個人去京城,要是你和晨王一起出手,在京城打個百來回進出都不是事,更別說滅幾個世家了,多省事,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會對你心境有影響。”

黑衣男子瞥了眼秦易,說道:“我若出手,便等同於藥王谷向陳國宣戰,而陳國如今的安穩,是義父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宗叔更不會動手,而且這次回來,我發現他如今好像心性突然變了,否則也不會提出習武,他自己去京城也未必不能應付的來。”

秦易看向他,斥責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憑什麼讓他去解決,就真不怕他一時失足?”

黑衣男子足尖一點,飄然遠去,回聲道:“有我在,誰能動他。”

“也是,”秦易一聲輕笑,抬頭看向山莊,駐足好一會兒,感慨道:“可真是一座牢籠啊!”

……

流風城,除城主府外,三家為首,宋家,羅家,以及王家,其中以宋家為首,隱隱約約出現以宋家獨大的趨勢,因為宋家獨大,並沒有想著吞併其餘兩家,反而是對兩家多有幫襯,因此,三家表面上關係融洽,而實際上,其餘兩家更有一種莫名的敬畏,甚至於就算宋家真正開口接納兩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原本本該是一城獨大的城主府在近些年來,也對其有過打壓,只是隨著宋家越來越壯大,打壓之勢反而銷聲匿跡,而真正原因則少有人知。

宋家內,一名氣勢渾然的中年男子獨自坐在庭院閒亭中飲茶看書,悠閒自得,只是時不時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突然又抬頭,一隻雄鷹驟降,停靠在閒亭內的石桌上,將嘴中銜著的信筏放下後,又展翅離去,中年男子展開書信後,面上顯露出一絲訝異,一旁不知何時出現一位老者,他看著遠去的雄鷹,意外道:“這是百里外山莊那位的?這可是他第一次給家主你來信啊。”

宋家家主中年男子點點頭,對著老人問道:“二叔,麟傑回來了嗎?”

被宋家家主喚作二叔的老人搖搖頭:“書信都寄出去一個月,估計又忙著行俠仗義了。”

宋家家主放下書信,起身對著老人道:“二叔,你去把懷書叫過來。”

老人點點頭,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男子緩緩走來,氣息平穩,對著中年男子行禮:“家主。”

宋家家主對著年輕男子問道:“擂臺準備的怎麼樣了?”

年輕男子回道:“關於擂臺的措施都已完善,該請的人都請過了,弟子也都到齊,除了麟傑。”

宋家家主又嘆了口氣,說道:“你去接一下他,免得連明日的族比都錯過了。”

年輕人領命後徑直朝府門的朗庭走去,只是很快宋家家主也跟了上來,年輕人問道:“家主也去嗎?”

宋家家主搖搖頭:“不是,我去接一位客人。”

一向謹言慎行的年輕人,早已練就一副人情練達的性子,即便面對和善的家主也是禮數不減,不再多問,出大門後,兩人便分道揚鑣。

流風城外,青衫仗劍的張凌背躺在馬背上,使勁翻閱著楊驍給他的“金剛體魄秘術”,每一篇,每一頁,都仔仔細細寫著四個字“解衣常傷”,簡單說就是脫衣服捱揍,張凌越想越糟心,張凌索性用力一甩,把這看似江湖騙子的書丟到一邊。

潔白如雪的馬馱著張凌緩步前行,張凌拍了拍座下馬,微笑道:“既然都把你帶出來了,那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以後你就跟著我了,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叫踏雪,怎麼樣?”

白馬突然前蹄高高抬起,發出歡快般的震鳴,張凌竭力吊住才使得沒被摔下去,白馬平靜後,張凌輕笑道:“看來你很高興嘛。”

張凌一路上要麼騎馬飛奔,要麼慢下馬步,走馬觀花般欣賞青翠水秀,漸漸的,一座高聳的城牆儼然出現在張凌眼前,進出城門的人絡繹不絕,而兩個守城卒,左邊的,靠在城牆上打盹,右邊的,則百無聊賴地擲著一枚銅錢。

張凌翻身下馬後,細細看了看這座城牆大致的樣貌,牽著踏雪走到右邊計程車兵跟前,那人也看到有人近身,收起銅錢,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衫少年,問道:“小兄弟有何事?”

張凌將隨身的水壺遞給他,守城卒接過水壺,一見這人懂事,就打賞一個笑臉,張凌問道:“這位老哥,過往這麼多人,你們都不搜查一下的嗎?就不怕有不軌之人溜進城裡。”

守城卒興許也是無聊,慷慨解答道:“小兄弟是外地來的吧,這流風城一直都是這樣,要是有大批馬車入城,自然是要查探一下,進城的人那麼多,要是個個都檢查,那不得麻煩死,而且一兩個人在這城裡也掀不起什麼事。”

張凌又問道:“那要是江湖高手呢?”

守城卒攤手道:“那就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攔得住的了,攔了也是白搭上小命。”

張凌愣了愣,點頭道:“在理。”

張凌解惑之後也不多做逗留,牽馬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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