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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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多久，賀大力又被叫了回來，只見他哭喪著臉，亦步亦趨跟在葉小蝶身後進了辦公室，甚至都不敢抬頭看林欣兒一眼。
“查出來沒有？”
林欣兒抬起頭，沉聲問道。
“報告林總，這段時間進出資料室的，一共有五人，名單在這裡。”
賀大力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邊歪歪扭扭寫著五個名字，林欣兒只瞟了一眼，眉頭便緊緊皺起。
這五人都是公司高管，在老爺子掌權時便已經來了林氏藥業，稱得上公司元老，應該不可能幹出背叛公司的事來。
“沒有別人了？”
林欣兒瞪了賀大力一眼，後者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畏畏縮縮道，“沒別人了，不過林總，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三天前的監控並不完整，有一個小時的缺失。”
“廢物！”
林欣兒聞言一拍桌子，指著賀大力的鼻子罵道，“你長的是豬腦子嗎？什麼叫缺失？肯定是有人處理過了，那被刪掉的一個小時，就是最重要的罪證！”
因為氣急，她的手都隱隱有些顫抖，呼吸也開始不那麼順暢，秦重見狀趕緊上前勸道，“冷靜點，你剛剛才暈過去一次，還嫌不夠？”
“連個內賊都揪不出來，我養著他們這些人有什麼用，小蝶，通知下去，安保部門即刻遣散！”
林欣兒深呼吸了幾口，仍是難掩心中怒意，想到劉天明和公司的內賊此刻或許正躲在暗處得意地笑著，她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要動監控，除了你，還有哪些人有許可權？”
秦重看了看賀大力，後者從面相上看並非奸佞之輩，應該不是他監守自盜，但身為安保部門的負責人，翫忽職守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了。
“只有我有監控室的鑰匙。”
賀大力欲哭無淚，現在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林欣兒要追究，他恐怕不止要丟了工作，還得被抓去警局遭受訊問。
“你這麼慫，看得出來不是你乾的，你仔細回想一下，這幾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秦重拍了拍賀大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笑著說道，“跟監控室或者資料室有關的。”
“有過這麼一件事兒，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就在前天下午，小林總忽然來找我，說是十四樓有扇門壞了，讓我去看看，我過去一瞧，那門卻是好好的。”
賀大力低聲說道，“當時他催得急，我鑰匙也沒拿，就放在了桌上，也就那十幾分鍾我疏忽了，有沒有人進監控室，我真不清楚。”
“小林總？”
秦重狐疑地看向了林欣兒。
“林家琪。”
林欣兒強壓著心中憤怒，“小蝶，把他叫來，我要跟他當面對質。”
“大伯家那個啥也不會的二世祖？你怎麼把他弄到公司來了？”
秦重無奈道，“老爺子不是三令五申不讓家裡人隨便到公司瞎摻和？”
“說來話長，如果真是他乾的，我一定會追究到底，誰來說情都沒用。”
林欣兒目光冰冷，一口銀牙都快咬碎。
只過了五分鐘，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便緩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輕佻的笑意，目光一直緊盯著前方葉小蝶那飽滿圓潤的臀部，察覺到辦公室裡的氣氛不大對，這才回過神來，輕咳兩聲，上前坐到了林欣兒對面，朗聲笑道，“姐，這麼急著找我來，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我記得，你大學唸的是法律吧？”
林欣兒不動聲色，語氣平靜。
“沒錯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林家琪面露詫異，眼中明顯多了幾分警覺。
“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洩露公司機密，至少造成上千萬的損失，這樣的罪名，得判多久？”
林欣兒直視林家琪的雙眼，那冰冷的眼神叫人不由得心頭一顫，“為什麼找你，你自己心裡清楚，賀大力已經聯絡了警方，而且從資料室和監控室都提取到了指紋，後續會對公司所有人進行指紋比對，不管是誰幹的，或是誰指使的，都逃不了。”
“如果你大大方方承認，我看在大伯面子上，或許不會對你怎麼樣，但要是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不念這點情分了。”
一席話說完，林欣兒便自顧自接著看起了桌上的檔案，如此淡定的態度，更是令得她方才言語可信度極高，反觀林家琪，則是緩緩低下了頭，面露猶疑，額頭都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雖然效果不錯，但這樣詐得也太生硬了，但凡心理素質好一點的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怎可能如此輕易就承認？
秦重在心裡暗暗嘀咕著，不過既然林欣兒已經將話說到這一步，也就只能等著看林家琪的反應了。
“林總，如果你不想我留在公司，完全可以直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林家琪猛然抬頭，連稱呼都改了，義正言辭道，“有證據的話，你直接亮出來便是，何必故弄玄虛？我告訴你，公司對舜天的報價不是我洩露的，你找錯人了。”
此言一出，秦重，葉小蝶，林欣兒齊刷刷看向了他！
“我好像，並沒有提到公司被洩露的機密是什麼。”
林欣兒深吸了一口氣，柳眉微挑，沉聲說道，“資料室裡那麼多檔案，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對舜天的報價？”
話說到這裡，誰是內鬼，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除了報價，還能有什麼機密？公司青黃不接，這大半年來也就這一次有希望接個大單，你提沒提到報價，我都知道你說的是這檔子事！”
林家琪昂著頭，或許也察覺到林欣兒是在詐他，打算咬死了不鬆口。
“林總，不用比對指紋，我忽然想起來，監控室裡還有一個很隱蔽的攝像頭，全公司就只有那一臺機器沒有連線到機房的資料庫，而是將監控資訊都儲存在了我電腦上，我現在過去看看，立馬就能知道是誰進機房刪掉了那一個小時的監控資料。”
賀大力忽然開口，一臉激動地朝林欣兒說道。
此言一出，林家琪頓時像是被抽去了渾身力氣，整個人癱軟在了林欣兒面前的椅子上。
好捧哏！
秦重眼含讚賞看向了賀大力，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傢伙竟還有這般細膩心思，看著畏畏縮縮，其實一直在審時度勢，關鍵時刻還真派上了用場，給了林家琪致命一擊。
事關飯碗，監控室裡要是真有攝像頭，賀大力怎可能到這個節骨眼才想起來？所以多半隻是虛言。
兵不厭詐，林欣兒的話雖有幾分威懾力，卻毫無依據，但在看起來耿直憨厚的賀大力配合下，林家琪心中僥倖瞬間便煙消雲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