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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銷售已經敏銳地察覺到“狼來了”。
孫副總卻還在對上半年的市場佔有率沾沾自喜。
任爾東為了進一步獲得對方的信任,趁著大家都出去跑業務維護客情的時候,敲門進了孫副總的辦公室,講述了高鑫藥業的野蠻擴張情況。
孫濤哈哈一笑:“代理商是個什麼玩意兒,一個借雞生蛋的皮包公司罷了,根本不足為慮。”
任爾東故作憂心忡忡狀:“可是我聽大家反饋的資訊,他們已經快要威脅到TPC的市場佔有率了。”
孫濤說出了自己對高鑫藥業的應對辦法:“這種公司經不起查的,如果他們真的威脅到了我們,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老闆去吃牢飯,整個公司關門大吉。你關注行業動態,時刻為公司著想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沒必要。我還是那句話,你多把心思放在市立醫院上,上個月壓了那麼多貨,我很替你擔心啊!”
孫濤已經是第二次提醒任爾東注意消化庫存了。
他推崇壓貨銷售策略,是因為這一招的好處很多,既能把自己的業績壓力轉移給了一線代表和臨床醫生,又能排擠競爭對手搶佔市場份額。
但壓貨是一把雙刃劍,缺點也是致命的。
TPC公司制定的年度指標一般是在上年銷售總量的基礎上增加15—20%。倘若上年度庫存去化不好,再疊加下一年的增量指標,大家的實際業績壓力可能高達150%。
那樣一來,銷售部大機率是完不成業績指標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拿不到獎金,就會引發員工離職、團隊崩潰的後果。
所以壓貨必須把握節奏,壓一個季度放一個季度。
眼瞅著到了7月31號,他已經開始讓各個部經理匯總每個代表下半年的工作計劃,務必把今年的“純銷”完成到90%以上。
純銷就是去庫存,6月底那一波強行壓貨已經讓各個醫院的庫存飽和,銷售部整個三季度的任務就是督促醫生多開藥,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把庫存降下來,好為四季度的年終衝刺做準備。
任爾東是最牴觸強行去庫存的,不搞帶金銷售、不操縱醫生亂用藥是他的底線,不過孫副總讓提交的計劃是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當然是怎麼好看怎麼寫了。
別人都在講困難提條件,只有他大包大攬,說什麼年底完成百分百去化。
這讓孫副總很高興,專門拿他的工作計劃當範本表揚了一番。
喬建彬看了群裡的訊息嘖嘖稱奇,打電話過來詢問:“你小子能耐越來越大了,那個純銷計劃連我都不敢說能完成,你想怎麼做?”
任爾東便吹牛:“我們不能光盯著骨科,其他科室也跑一跑,凡是能用得到止疼藥的,像什麼婦產科、神經內科、疼痛科之類的都去開拓一下。尤其是腫瘤科那些癌症晚期的病人,他們恨不得拿止疼藥當飯吃,這才是我們最大的消費群體。”
喬建彬大笑:“你這是想把市立醫院的所有科室都搶過來呀,別人是卷死同行,你直接卷死同事!”
“喬哥,說起來這都是你給我的啟發。你讓我給青楊區中醫院所有科室做展板,我趁機跟各科醫生聊了聊,開啟了思路。”
“兄弟,你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喬建彬說任爾東的辦法不是新東西,只不過大家公關一兩個科室就能完成業績,現在要分攤到十幾個科室去,同樣的業績,十倍的付出,很不划算。
任爾東憨厚一笑:“我不怕辛苦,我覺得你幫費米整合腫瘤醫院的資源,以後也是要走這條路子。”
既然聊到了新同事費米,喬建彬就向他打聽:“我把腫瘤醫院的業務全交給費米,鵑姐她們是不是有意見?”
任爾東據實回答:“是啊,她們很有意見,現在工作都不積極了,眼看著高鑫藥業推廣競品都無動於衷。”
“那你怎麼看?”
“我當然擁護各位領導的決定,這不正打算效仿學習,橫向打通臨床科室的關係……”
喬建彬打斷他的話:“我問的是高鑫藥業,你怎麼看待這家公司?”
任爾東想了想,把孫副總的觀點拋了出來,從法律的範疇講,高鑫藥業屬於不正當競爭,確實已經涉嫌違法,一告一個準。
喬建彬冷冷一笑:“年輕人,你還是圖樣圖森破了。”
他說高鑫藥業只不過搶走了一小部分市場份額,你就舉報他們行賄,請問他們向誰行賄了?是不是也得查一查?
有關部門來查高鑫藥業,拔出蘿蔔帶出泥,順便把醫院臨床主任、醫生也給抓了,TPC公司的業務不受影響嗎?雅寧、梅洛伊等行業巨頭,不也受牽連?
弄死一個光腳的高鑫藥業容易,但是順便把鍋砸了,讓大家都吃不上飯,這種事誰敢幹?所以啊,誰舉報了高鑫藥業,誰就會成為行業內的眾矢之的,以後就別想在這行混了。
任爾東啞口無言,自己確實是想得太簡單了。
喬建彬語重心長地勸他:“帶金銷售是整個行業的頑疾,是基於貪婪人性的潛規則,只要有人貪錢就會不斷冒出這種公司。打掉了齊南還有高鑫,舉報了高鑫還會出現其它公司,你我就別瞎操心了,把握當下的好日子努力掙錢,早點買房買車娶媳婦才是正途。”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還給任爾東發來一個通訊錄:“你大膽去卷吧,別人要是找你麻煩,我替你兜著。”
這個通訊錄裡有市立醫院所有臨床科室主任的電話,還備註了那些人的興趣愛好等。
任爾東拿到這個簡直是如虎添翼,加上張厚廉、易申輝等人的介紹,他就能很輕鬆地進入其他臨床科室介紹產品,約時間開科室會,開拓更廣闊的銷售市場。
不過他的努力很快引來其他部門同事的嫉恨。
先是腫瘤特藥部的同事告狀,強烈譴責他的“越界”行為,接著心腦血管部的代表也不樂意了,認為任爾東在謀劃效仿費米搶奪客戶。
連鵑姐也不高興了,自己正串聯同事擺爛抗議呢,任爾東卻在那裡當卷王,這不是和自己作對嘛。
所以她決定再找任爾東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