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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一直在外面等著,見桑離慢悠悠從殿內出來,急忙迎上前:“阿離,仙君真選你隨行呀?”

桑離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芍藥面露豔羨:“真好,自從我化作尸解仙來到這上界,就沒去人間看過了。”

芍藥死前是宮裡的藥醫女官。

比起那些娘娘丫鬟們要自由許多,仙界縱然縹緲,她也時常幻想凡間的人間煙火。

桑離面露難色,沉沉嘆氣,這福氣她可不想要。

芍藥拉著她還想說些什麼,臉色突然一變,身子微微擋在桑離面前。

這個下意識的舉止自然沒有逃過她的視線。

順著芍藥的目光看去,走來的三人穿著天閣那身白底金邊的道袍,站在中間的男人相貌算得清秀,只是眉眼間多餘的奸詐感生生折了這幅皮囊。

桑離記得他。

當日朔光殿,就是他背對司荼,悄悄給中了厭春藤的小弟子使眼色的那人。

“金旻他們果真來了。”芍藥為桑離擋著金旻,低聲耳語,“阿離我們快走吧,免得又在殿前惹麻煩……”

芍藥拉了拉桑離袖口,一邊是忌憚金旻三人,一邊是擔心驚擾到殿內上仙,惹來禍端。

兩人正要離去,金旻等人先一步圍堵住他們。

為首之人攔於桑離面前,“聽說天衡君要你隨行,正好我們能一路。”

對方雙手環胸,眼神並不純粹地上下打量她。

桑離眯了眯眼,模糊的記憶逐漸有了輪廓。

若沒錯,這個男人就是芍藥口中讓她小心一點的金旻。

金旻是司荼的追捧者,也可以稱之為狗腿子。

他一路跟隨司荼來到歸墟海,一眼就盯上了絕色貌美的原主。

大概是半月前的事情,金旻想要對原主硬來,可原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直接動用武力打傷金旻。

金旻被戳了面子,心底不痛快,於是就惡人先告狀,原主的管事姑姑得知後,因此罰了她一頓。

之後金旻又懷疑起原主,畢竟小小仙婢可不會有那樣的身手。

原主畢竟是個臥底,也不好繼續露出馬腳,面對金旻三番五次的騷擾,只能先躲為妙。

直到今天,是兩人衝突後的第一次見面。

桑離一直沒說話。

仙雲層層之下,一身淡藍流蘇裙的桑離仿若要羽化飛天。

她端的冷漠,月鉤似的眼尾卻是瀅瀅水媚的。

金旻被鉤得心癢難耐。

他好說是三階期的小云仙,還在天閣安有一職,怎麼著也比歸墟海這些歪瓜裂棗強。

像桑離這種小小仙婢他見得多了。

無非是搞欲擒故縱那一套,或者想從他身上撈點東西,畢竟這歸墟海位於天地一線,想要修煉法寶都沒有門路。

想到這兒,金旻不屑輕哼。

“自天門大開,凡間便不太平,也不知阿離仙子這樣嬌嫩的,能否受得住?”

說著,那隻手長眼似的往她的手背上游離。

桑離小步挪開,靈巧躲避他的觸碰。

她垂著眸子,先是看了看他頭頂,又看了看他的兩條腿,最後還掃了眼他胯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你這樣嬌小的都能受住,我有什麼受不住的。”

金旻個頭不高有目共睹。

如今仙體練成,就算有靈丹也只能維持片刻,維持不了永久。

可以說身高是金旻永遠的痛。

就算站在168的桑離面前,他仍然顯得矮小。

桑離這番話戳了他心窩子,最戳他心窩子的還是她的眼神,不知是不是錯覺,金旻總覺得她話裡有話,意有所指,這個“指”不單單是指他的身高。

芍藥沒想到桑離敢在大庭廣眾下甩金旻臉子,當即瞪大杏眼。

站在金旻旁邊的兩名弟子也面色難看起來。

這是後殿迴廊,四周過往的人並不是很多。

兩方的爭論並沒有過多引起旁遭注意,可是隔著曲延不斷的迴廊,寂珩玉卻是聽清了這番細碎的爭吵。

他靜坐在後院的流水瀑布前,抬手喂著池子裡的仙鯉,面前的月竹清正在向她彙報門派近況。

內容枯燥乏味,聽起來遠沒有外面的動靜有趣。

倏然間,池裡的仙鯉不滿那點吃食,飛躍出來咬住了寂珩玉的手指。

外表金色璀璨的鯉魚,長了一嘴鋒利可怖的紅色尖牙。

咬破指腹的瞬間,鮮血橫流。

血腥味讓滿池的鯉魚開始躁動,澄澈池水剎那間攪成混沌。

月竹清語氣一頓:“君上?”

寂珩玉放魚歸池,笑了笑,滿不在乎手上傷痕:“無妨,繼續。”

月竹清略顯猶豫:“禽物碰了您的伏羲血,恐會生亂。”

——伏羲血。

是隻有夔族才存在的血脈。

伏羲血若碰魔物,可蕩邪滌穢;若碰生靈,便滋邪養惡。它可謂是一把雙面刃,惡鬼怕它,多的是的也想要它。

果真,碰過伏羲血的鯉魚霎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們變大,猙獰,魔氣在池中四洩。

寂珩玉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們彼此廝殺,“若它們不變得強大,又怎知自己弱小。”

鯉魚似想要更多的伏羲血,接連湧上岸,近乎脹裂的魚眼滿是猩紅的貪婪。

寂珩玉僅是勾了勾手指,滿池仙鯉便化作碎片,屍屑如同斷裂的海藻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月竹清一直沉默著。

鯉魚一死,寂珩玉便也失了興趣,他自池邊起身:“有幾個不知事地在外邊吵鬧,清兒,隨你師弟出去處理。”

聞言,一直在旁邊逗鳥的厲寧西才動了動耳尖:“聽音兒好像是那個小仙婢。”

入仙門的耳力都好,即便和迴廊隔了一道牆一面湖,也能聽見響動。

月竹清也想起剛才在殿裡看到的那個小姑娘。

好看。

臉蛋嬌,眼兒媚,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那我們先行告退。”

寂珩玉擺擺手,瞭然無趣地賞起枝頭上的天雀。

**

“桑離,你陰陽怪氣在指誰呢?!”

迴廊的爭吵還在繼續,桑離剛才的那番話讓金旻越想越氣,忍不住就想要動手。

桑離並不怵。

金旻只是司荼的一條狗腿子,欺軟怕硬,外厲內荏,不像是寂珩玉和厭驚樓,說要她命就要她命。

想到這兒,桑離又愁苦起來,看金旻是越發的不順眼。

不過金旻的出現也提醒了她。

此次出行的目的是為救沈折憂,這般來,天閣的人一定也會去。

到了下界,又無人護她,金旻若真做些什麼,她未必反抗得了……

不能讓他得逞!!

月竹清和厲寧西恰巧出現,身影闖入餘光,桑離頭腦機靈,立馬生出個鬼點子,在金旻伸手發作前,她哎呀一聲,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倒得標準,倒得熟練,倒得猝不及防,倒得讓金旻那隻手抬不是抬,放不是放。

“阿、阿離?”

芍藥傻住,搞不明白這是哪一齣。

桑離假裝沒聽見。

她雙手撐地,渾身顫慄,裙衣下的身體弱不可支。

桑離微微仰頭,側顏弧度是恰好的四十五度,自這個方向,可以清晰看見她側臉弧度籠了層柔和的仙光,還有那緩緩抖動的長睫,和驟然紅了的眼尾。

——可憐,柔弱,不知所措。

“小仙主,上次是奴婢不對,奴婢也吃了教訓。您、您何苦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辱奴婢……”

她鼻尖也紅了。

白俏一張臉,欲哭不哭的模樣格外的柳夭桃豔。

這番沒有緣由地指責讓金旻鼻子都氣歪了,也顧不上欣賞她這番貌美,指著她怒道:“是你出言不遜在先,我何時欺辱你了?!”

“這是怎麼了。”

爭論之際,清清泠泠的聲音插了進來。

芍藥看著驟然出現的月竹清和厲寧西,張張嘴,瞬間悟了。

她好說也在後宮混過,雖然不是參與者,但是旁觀者,宮鬥三十六計信手拈來啊!!

芍藥跟著撲通聲跪下。

跪得標準,跪得熟練,跪得讓金旻一干人等猝不及防。

芍藥對著二人重重磕了個頭,聲淚俱下:“月竹師姐可要為阿離做主啊——!!”

桑離傻眼,一時間忘記要繼續演下去。

月竹清皺眉看向金旻。

金旻就算是個傻子也反應過來這是被她們擺了一道。

“不是,月竹仙子誤會啊,是她們……”

沒等他們把話說完,芍藥就抽噎著哭起來,好不委屈:“金旻小仙主與阿離發生過一些不愉快,阿離因此跪了罰臺七天。仙主聽說阿離要隨君上往赴下界,就來告誡阿離,說等到下面就……就……”

她吞吞吐吐不肯說。

月竹清神色凌然:“就什麼?繼續說。”

芍藥靠緊桑離,忌憚地瞥了眼金旻,小聲嘟囔:“就折斷阿離手腳。”

說完,芍藥又深深折下脖頸:“我等自知不能與仙主們同論,可也不想因為無心之過便丟了小命,月竹師姐可要為阿離做主。”

如果說桑離的表演只是心血來潮,那芍藥這完全就是可以錄入北影教材的影后級別!

擱甄嬛傳裡,怎麼著也能活到四十六集!

桑離不甘示弱。

她配合拜跪,乖乖巧巧,茶裡茶氣地咬了咬下唇:“師姐不要聽芍藥的,也許……也許小仙主誇大了些,不會真的要折斷阿離手腳,畢竟上次是我不好。”

芍藥不服氣地說:“你怎麼不好了,明明是他……”

不等她把話說完,桑離立馬捂住她嘴,又小心翼翼地望向月竹清。

月竹清也在凝視桑離,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短暫交合,桑離沒有刻意避開,反而裝得更無辜了些。

她的狐狸眼溼潤,清澈,無害又充滿小小的哀求。

月竹清思緒搖晃,不動聲色錯開視線:“你們先起來。”

說罷看了眼她軟的活像是沒骨頭似的身子,猶豫一瞬,召出雪意劍,將劍端那頭遞過去,讓她搭著。

雪意劍是上古七十二神器之一。

劍身通體銀白,劍鞘上銀鳳與霜雪勾勒,冷傲和殺伐盡顯。

月竹清多寶貝她的本命劍,厲寧西不會不知道。

平常一直藏在自己的命脈裡,他們想見都見不到,今兒竟然……肯讓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仙婢搭?

厲寧西瞳孔地震,震驚到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桑離也知道月竹清寶貝她的劍。

她故意把自己的爪子在衣裙上狠狠蹭了蹭,搭上去前還特意用寬大的袖子遮掩住整隻手。

注意到這個動作,月竹清長久鑽研劍道的劍心萌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謝謝師姐……”

桑離攙扶著芍藥站起來,兩個姑娘手勾手,心有靈犀地躲在了月竹清身後。

金旻到上界這麼久,還是頭遭遇到這種、這種愚蠢低等的構陷!

偏偏他有苦難言,欲罵之詞幾番脫口,又被生生忍下。

“你……你們真是……滿口胡言!我何時說過要折斷你手腳了?!分明是你詭計多端想要在月竹仙子面前陷害我!”

桑離完全不搭理金旻,縮在芍藥面前哆嗦,並且偷偷掖了掖袖子。

芍藥頓時意會,拉過桑離,在她不算堅持的推脫下強行袖子擼起來給月竹清看,“師姐,阿離沒有說謊。你看,你若再晚來些,阿離的手就被他捏斷了。我們左右只是個小小仙婢,就算真的被尤仙主斷了手腳,也找不到人做主……”

說著,她啪嗒啪嗒落起淚,“也就是阿離善良心軟,不想惹事,還給他人說話的。”

芍藥演得逼真,也不禁讓桑離動了幾分真心,也跟著哭起來。

兩個姑娘你哭一聲我哭一下的,哭得厲寧西一愣一愣。

成仙后,就沒見哪個還會哭的。

畢竟體/液也是修為,落下來多浪費。

月竹清不語,靜靜看著她露出來的手腕。

桑離手腕肉乎乎的,又白,這讓那道明顯是抓出來的紅痕格外突兀扎眼。

就算是不認識的,看見都不免多出幾分心疼。

月竹清沒有手帕,直接抓起厲寧西的胳膊,在對方的“哎呦”聲中利落撕下一條布料,不顧厲寧西心疼的表情,把碎布遞過去給她擦淚。

“別哭。”

安撫完桑離,那雙冷清逼人的雙眸直勾勾落在了金旻身上。

“雖說各位是上界仙人,但如今在我這歸墟海,也是容不得格外造次的。”她擲地有聲,“依歸墟宮規,善欺同門者,罰入月林十日。”

金旻未曾想月竹清竟真聽信仙婢一面之詞,當即橫眉怒對:“你敢?!”

月竹清冷屑:“既入我歸墟之門,便要守歸墟門規,我罰你是理所應當,談何敢或不敢。”

好帥!

好狂!

好傲!

桑離承認,這一刻她真的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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