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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看著手牽手的兩人，嘴唇張合，欲言又止。
有一句話，她不知當講不當講。
沉默兩秒。
老闆娘試探著開口。
“你們……你們確定要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正在喝飲料的江璃，遠遠聽到這麼一句話，身形一怔。
他們三人，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江璃輕輕放下玻璃杯，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她回憶了一下。
在進入遊戲之前，所有的巧克力都要求「被孩子吃掉」，否則遊戲無法開始。
因此，老闆娘現在暗示的巧克力，明顯不是從外面帶來的。
而應該是……在童話世界出現過的巧克力。
但是這個童話世界，出現過巧克力嗎？
江璃陷入沉思。
她抬起頭，看了廚房門口的老闆娘一眼。
老闆娘正瞅著趙晴晴，捧起一小把瓜子，慢條斯理地嗑了起來。
“確定了嗎？你們想問巧克力在哪裡可以弄到？確定的話，跟我到櫃檯簽字。”
老闆娘率走進櫃檯內側。
許浩然和趙晴晴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敢輕易回應。
他們要是現在說「就問這個」，會不會……顯得很蠢？
“想不出來？要不你倆嗑點瓜子，這加了黑科技的，可以補腦子。”
老闆娘又提示了一下，給兩人塞了兩三顆瓜子。
“還有啊，瓜子殼不要亂扔，我一般統一扔在酒館門口。”老闆娘嗑了顆瓜子，道。
突然聽到這個，許浩然愣了一下。
酒館門口……
許浩然扭頭看向門口之時，一道人影已經快速閃了過去，蹲在了那邊。
江璃蹲在門口，捏起一小撮黑泥，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黑泥微甜，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不像是泥土的味道。
江璃再用指腹一捻，粉質細膩柔軟，和泥土的粗糙感也是大不相同。
江璃心中浮出一個猜測。
她取了下層的一點乾淨的黑泥，放在舌尖，嚐了下味道。
微甜微苦，是巧克力粉。
這裡的泥土不是泥土，而是可食用的巧克力粉，這完全符合孩童想象的童話世界。
江璃眼前一亮！
她差點忘了，這個遊戲是給孩子們玩的，因此很多東西都會按照孩童的意願打造。
這麼說起來，木屋酒館的木質材料，說不定也不是木頭，而是餅乾，也是可以吃的。
江璃想著，要是紅嬰沒睡著的話，他說不定能把這木屋給啃了。
江璃收起思緒，擦掉舌尖的巧克力粉。
她抬起臉，捏著一團黑泥，對櫃檯處的許浩然和趙晴晴輕輕點頭。
兩人霎時心領神會。
許浩然立馬對著老闆娘改口，“不，不是這個問題，我們再想想。”
而趙晴晴則快步來到酒館門口，抓起那些像黑泥一樣的東西，打算往嘴裡塞。
“等等。”江璃攔住她，“先別吃。”
趙晴晴的手腕被江璃捏住。
巧克力的事情是解決了。
但是江璃心裡卻隱隱感覺，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
趙晴晴不應該吃下巧克力粉。
因為預言中的場景是，趙晴晴在灌木叢中被人殺害。
而不是趙晴晴以兔子的身份，吃下巧克力，陷入昏睡。
江璃眉心擰起。
現在的發展，和未來的場景無法契合。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趙晴晴這種「以退為進、犧牲自己、再等待復活」的做法，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所以沒有被選擇？
本來最初的結果是，大家都會死，趙晴晴一個人可以活著。
但是趙晴晴想出辦法，讓大家都活著，自己一個人暫時去死。
那如果死掉一個人依舊不算「最好的辦法」的話，那江璃只能認為，理應是存在一種解決方案，所有人都可以不用死。
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人都不用死……
江璃思索幾秒，站起身來，看向酒館老闆娘。
“我想使用提問機會。”江璃堅定。
老闆娘點點頭，“可以，過來吧，想好問題在這裡籤一下字。”
老闆娘翻開手中的簿子，轉了下方向，讓簿子正對著江璃。
“叫什麼名字？”
“江璃。”
聽到江璃的回答，老闆娘臉色微變。
“你是天選者？”
“是。”
老闆娘突然奪過江璃手中的簿子，迅速翻到紙張最後一頁的規則。
“第一，天選者優先提問。第二，天選者只能提‘是非問題’，否則提問無效。”
老闆娘伸出手，指著提問簿上最後一頁的小字，一字一句唸了出來。
江璃怔了怔，遞到嘴邊的問題又生生嚥了回去。
她提的必須是「是非問題」。
這意味著老闆娘的答案，只能是“是”或者“不是”、“對”或者“不對”、“有”或者“沒有”等等。
這是為了限制天選者而設下的規則。
江璃捏著筆，揣摩了三秒。
接著，她在簿子的空白頁，快速簽上自己的大名，對老闆娘提問。
“如果我頂替同伴成為兔子獵手，是不是有可能保證所有人存活？”
江璃放下筆，抬眸定定看向老闆娘。
她提出這個問題，可以知道兩層資訊。
第一層資訊是：是否存在某種辦法，讓江璃和趙晴晴換一下處境，讓趙晴晴恢復正常，江璃來做殺人的兔子？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在預言的場景中，除了江璃之外，所有人都以“人類的面孔”出現了，包括趙晴晴。
江璃合理懷疑，沒有出現的自己才是每個場景裡面「真正的兇手」。
其次，江璃也想知道第二層資訊：是否存在讓所有人都存活的辦法？
這層資訊，事關趙晴晴需不需要吃下巧克力。
也關係著趙晴晴是“必須犧牲”，還是“有機會存活”。
江璃的猜測是，應當存在著某種道具，這種道具只能為江璃所用。
所以，如果是江璃成為「兇手」，那麼江璃就有辦法做到「既不殺死大家，也讓自己活下來」。
面對江璃的提問，老闆娘又嗑了兩顆瓜子，補了補腦子道：“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璃心裡鬆了口氣。
她的分析是對的。
江璃掃了眼掛鐘上的時間，快步去到門口，牽起兔子女士的手。
江璃帶著兔子女士，站到許浩然面前。
一人一兔對著許浩然微微點頭，示意他現在可以提出第二個問題。
許浩然心臟狂跳，有些緊張。
他必須順著江璃，提出一個有用的問題，絕對不能拖大家的後腿。
許浩然撥出一口氣，也在簿子上面簽下名字。
他抬起眼睛，看著老闆娘：“讓所有人活下來的詳細且具體的方法是……”
“哎哎哎打住打住。”老闆娘打斷他，“還能這麼玩兒呢臭小子？你這問題問的，我直接叛變組織了唄。咋的，今天你非得給我送走？”
“換一個啊！不換我宣佈提問失效了。”老闆娘給了許浩然第二次機會。
許浩然斟酌再三，換了個問題：
“讓天選者頂替同伴，成為兔子的方法是什麼？”
老闆娘一拍桌子，激動道：“你問我，你算是問對人了！”
老闆娘當即拿出藏起來的黑色座機，撥通了一個內部號碼。
“喂，哎博士你好你好～～就是……”
老闆娘瞄了江璃一眼，壓低了嗓門。
“就是我這邊勸說天選者叛變了，對對對，她說她想殺人，加入我們，頂替同伴做兔子獵手。
對對，我磨破嘴皮子好不容易勸動的，您看什麼時候派人過來處理一下？
哎哎好好好，瞭解瞭解。
那博士，我這也算是大功一件，開連鎖的事情是不是……
哎哎哎好嘞好嘞！”
老闆娘結束通話電話，對許浩然比了個OK的手勢。
“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