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攻城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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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林溪覺得，沒了眼前這些人，只能說明他們不能做朋友，也不適合做相伴一生的摯友。

天下又不止是這幾個人。

以後去別的地方，還會認識新的人，總有一日，會遇到相見恨晚的知己。

所以，何必為了眼前人內耗自己，進而放棄無限可能的未來呢？

林溪說完，就見林醫令直直的看著她。

林溪莫名道：“你那麼看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想到什麼，林溪聳聳肩，無所謂的說：“您老人家便是覺得我這樣的想法無情無義，我也還是原來的想法。有句話說得好，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只要我不把別人放在心裡，就不會有什麼事能叫我難過傷心。”

林醫令微眯起眼，“不錯，老夫也是這樣想的。”

“真的？”

“自然。人活一世，做什麼想太多？”林醫令往後一靠，語氣有些悵然，“只可惜啊，還有很多情非得已。”

話落，他目光又回到了林溪身上。

林醫令道：“老夫到現在，都還在找師父老人家在哪兒。或許她老人家已作古，又或許還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老夫本以為，可能永遠也見不到她老人家了。不過，你這女娃倒是有些像老夫的師父，叫老夫似乎看到了她年輕時候的模樣。”

林溪：“……倒也不必有這種榮幸。”

她可不想像他師父那樣。

她還有她的親親相公和孩子們呢，厭世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醫令笑了聲，慢悠悠道：“話別說的太滿。比如你說過的一句話，我師父也曾說過。”

林溪問：“什麼話？”

林醫令道：“女子不比男子差。女子之輕，乃男子之卑也。”

林溪這下來了興趣，蹲在案牘前看著林醫令問：“真的假的？你師父肯定年紀不小，那我倒是要佩服你師父了，他和那些老迂腐一點都不一樣。”

林醫令神色有些微妙，“老夫沒說自己師父年紀不小，也沒說她是男……”

話未說完，外面突然響起喊叫，伴隨著不小的動靜。

林溪和林醫令以為是有病人突然出事，齊齊起身出去。

但剛到門口，迎面就見有醫徒慌里慌張的跑來，院子走廊裡很多藥廬的人都混亂的往外跑。

林醫令皺眉，一步上前，厲聲喝道：“都給老夫站住！出什麼事了？！”

滿院子的人一震停住，數十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林醫令。

有醫徒驚慌道：“林醫令，快跑吧！要打起仗來了！”

“你說什麼？！”

林醫令臉色一沉。

林溪更是臉色驟變，瞬間想起先前會有人來攻城的猜測。

這麼突然？？

醫徒那話彷彿點燃了什麼，滿院子裡的人你一眼我一語的慌亂說著，直聽的人頭疼。

林溪艱難的總結出，大概就是小半個時辰前，金陵城外有大軍逼近，以猝不及防之勢攻打。

因開始的突然，城中官兵來不及防備，吃了個大虧，好些人傷亡。但好在提前有準備，很快扭轉局勢。

然而，敵方人數實在太多了，又用雲梯等攻城，這動靜越來越大，哪怕城內百姓再早休息，都聽到了，頓時就因害怕驚恐亂了起來。這訊息也很快傳開。

本來隔離營這邊是不知道的，奈何金陵城西攻打的敵方人數最多，動靜最大，最靠近城門那小片的百姓和官兵都聽到了，就亂了起來，吵嚷著要逃跑顧命。

鬧的人一多，帶動緊張的氣氛，亂子就蔓延到了藥廬這邊。

這會兒，坐診的郎中們也都跑了進來，大都收拾著包袱要跑。其他人見此，推推嚷嚷的也要逃，房間裡很多動不了的病人不明所以的大叫，有人好不容易爬出來又被踩踏。

林溪聽著外面越來越大的嘈雜聲，想出去看看情況，結果完全擠不出去，還險些被推倒。

餘光裡，林溪似乎瞧見外面半邊天際亮起火光。

整個金陵都似乎被籠罩住了，空氣彷彿也隨之緊繃而劍拔弩張。

“冷靜！鎮定！”

“城門不會被攻破，我們也不會有事的！”

“大家冷靜下來！”

林溪大聲吼，但她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混亂的人聲裡。

林溪想拉住他們，想安撫人們都先平靜下來，但是沒幾個聽的，都爭先恐後的往後衝。

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道刺耳的“砰——”重響，震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林溪摸著快要喊破的嗓子，循聲看去，是林醫令站在數階臺階之上，他面前的空地上是花瓶的碎片。

林醫令臉色黑沉，呵斥道：“都慌什麼慌！官府的人還未來給個說法，城外便是有人來攻城，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你們亂什麼？！”

“一個個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女娃都比你們一群大男人能經事！枉你們還自詡多麼多麼能，有臉嗎你們？！”

“誰再嚷嚷著要跑，別怪老夫一腳踹死他丫的！”

林溪趁這片刻緩了緩氣，然後就趕緊衝過去站在林醫令身邊，猛地從袖筒裡掏出先前李知府給的令牌示眾。

“都給我看清楚，我是李知府派來的人，可以代表官府說話！”

“如今情勢未明，爾等若再散播不實之言，以致煽動民心，就莫怪我找官差拿下你們！”

眾人驚住了，愣愣的看著林溪手中的令牌，遲疑是不是真的。

就在這時，外面衝進來一群官差。

一眾人看到，立馬慫了。

那些官差進來，看到滿院子的人都揹著包裹，形容狼狽，明顯是要逃，臉色一沉就要拔刀說話。

林溪登時叫他們：“你們來的正好，我有李知府的令牌！”

官差們唰唰扭頭看來。

林溪沉步走向他們，出示令牌。

為首的官差仔細一看，壓著驚疑神色朝林溪拱手行禮，看到這一幕的眾人不禁更怵林溪了。

林溪問：“齊大人呢？”

官差恭敬回：“隔離營眾百姓起亂，齊大人在安排我等官差安撫群眾，止住暴亂。”

林溪點頭，“這便好。你們留些人疏通管理藥廬及附近的百姓們，再讓一人帶我去見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