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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走進審訊室，但見一共是三十五個人，都在這裡。
趙北山對他們一個一個的過堂。
但是審訊的結果，卻並沒有任何進展。
這些人都是人渣，作奸犯科的事情做了很多，如果聽他們扯下去，恐怕能寫一篇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趙北山上套了，被這群混蛋耍的團團轉。四個識字的軍官在做筆錄，都跟不上他們編故事的速度。
端午覺得，這些人做街痞簡直太屈才了，他們應該成為作家，不，是白金作家。
因為不可否認，這些人的想象力與腦洞，令端午不得不佩服。
只是過了今天，他們可能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端午掃視這些人，卻看到了那王胖子，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每個上前的人，他都會給一個眼神。
顯而易見，趙北山是忽略了這個胖子。
他是煙館的老闆，這些打手自然都要聽他的。
所以趙北山問別人沒用。而且特別是在他的面前。
而此時，趙北山與四名軍官但見端午進來，則連忙起身敬禮。
然後趙北山走近端午，壓低了聲音道：“審問了十幾個了，沒有絲毫進展。交代的事情看似都與王老虎有關，但是實際上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端午笑道：“那王胖子你怎麼不審？”
趙北山道：“審了，第一個審的就是他。他死扛說：這大煙館就是他的，與王老虎沒有什麼關係。這其他人就在說一些有的沒的。看似都在招供，但是一點實質性的指向證據都沒有。
而且即便是有，也只是打架鬥毆，調戲良家婦女什麼的。而至大煙館，他們也都推脫說是王胖子。”
端午看了一眼那有恃無恐的王胖子，問道：“這王胖子不怕死嗎？”
趙北山道：“趙北山道，按照慣例，我們有臨時審訊的權利，但想要定罪，還需要司法部門。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想在司法部門做文章。”
端午想想也是，在這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世界，在司法上動動手腳，簡直太容易了。
端午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了。”
然後端午與老算盤還有趙北山道：“接下來，看我的，如何做到快速有效的審訊。”
趙北山驚道：“團座，難道你要刑訊逼供？”
端午詫異：“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
趙北山與老算盤同時猛點頭，意思是：你就是那種人。
端午嘿嘿笑，心道：你們太瞭解我了。
端午坐在主位上，讓身旁的那幾個軍官都走，只有他與趙北山，；老算盤坐在旁邊做筆錄。
“你過來！”
端午招呼王胖子，王胖子老油條，滾刀肉，不怕這個。點頭哈腰的上前道：“長官，有什麼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端午笑道：“你小子很滑啊，我問你，這煙館是怎麼回事啊？”
王胖子得意的道：“祖上傳下來的產業。”
端午問道：“那就是你的了？”
王胖子：“沒錯！”
端午衝著一旁的趙北山道：“把這一段記下來，王胖子供認不諱，煙館由他經營。”
趙北山記下，而此時端午又問道：“王胖子，煙館的打手襲擊第三憲兵大隊士兵，致一人中槍受傷，也是你的指使？”
王胖子硬氣的回答道：“沒錯！”
端午又與趙北山道：“在第三憲兵大隊抓捕罪犯的時候，在煙館老闆王胖子的授意下，持械攻擊執法人員，造成第三憲兵大隊一名抗日英雄身負重傷。
此人，曾經擊斃日軍三十餘人，立下赫赫戰功。
在謝家橋一戰，他第一個登上敵軍陣地，為我軍全殲重藤支隊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被委員長授予青天白日勳章。
在常熟一戰，他與第八十七師程萬里營長，以區區不足一個連的兵力，抵擋十倍於我軍之敵。為我軍伏兵，爭取到了最珍貴的五分鐘時間。
全連將士，可歌可泣，而能夠活下來的，更是英雄中的英雄。
虞山之戰，.......”
“長官，您別說了，我招供。”
撲通！
端午話還沒有說完，王胖子直接跪了。
這王胖子不是傻子。他認罪是因為端午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即便他們犯罪了，哪怕十惡不赦，也需要司法機關進行審判之後定罪。
但是司法機關他們有人，即便是死罪最後也可以被脫罪。又或者找一個死囚，金蟬脫殼就OK了。
但端午給他羅疊的罪名，卻不止是販賣大煙那麼簡單了。
也可以說王胖子失策了，他認為自己只要攬下所有的罪名，那麼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是很可惜，他錯了。端午給他定的罪名，是死刑立即執行，連司法機關都不需要去了，他要去的是軍事法庭。
指使手下，槍殺抗日英雄，而且是在全民抗戰的節骨眼上，這不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他留嗎？
王胖子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只能全盤招供，希望能從輕處罰。
他將王老虎是幕後老闆的事情全盤托出，而且包括王老虎一些令人髮指的所作所為。
殺人，拋屍，那是常有的事情。在那個年代失蹤個百八十人就跟開玩笑一樣。報警也沒有人管，只能按照失蹤人口處理。
而至於找人？開玩笑，誰去給你找？
而且即便有好心人願意為你去找人，追查兇手，你也總得給人家拿點路費吧？
所以被王老虎殺死的人，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被害人，男人女人都有。
男人有些是欠了他大煙錢還不上的。有的是同行搶生意。還有一些是因為女人。
王老虎好色，而且吃的又好，身體強壯如牛。看到女人他就騙，騙不了就搶，有老公把女人的老公殺了，有孩子的連孩子都不放過。
所以就這樣的禍害，在南京竟逍遙快活了十三年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但真的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嗎？
無論是上面，下面都知道。但沒有一個人敢吭氣。
下面的平頭百姓，誰敢上告？上告的人，墳頭草都一尺高了。
而上面的官老爺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王老虎這混賬就越做越大，大到王老虎家附近四五條街道的人，一提虎爺的名字，嚇的都要尿一褲兜子！
嘭！
正在這時，趙北山憤怒的一拍桌子。恨不得馬上就去隔壁的審訊室將王老虎揪出來千刀萬剮了。
老算盤也很氣憤，只是此時，見端午卻面色如常，老算盤詫異的道：“團座，您就一點不生氣嗎？”
端午笑道：“你們與一個死人生什麼氣啊？聽我的，別生氣，他活不多大一會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