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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邊關
關隘城牆之上
蘇重站在城樓處看著身旁的國師道；“國師，如今圍在關外的賊寇攻城之勢頭一天不如一天，聽說楚國的火器將草原人嚇得驚為鬼神，一舉將草原上那群狼崽子士氣打擊到了最低點，而我軍因為得國師來此鼓舞，都攢著一股子勁兒呢，勢要擊潰圍困在我周國關外的賊寇！”
前些日子蘇重要衝出去打一個反擊的時候國師阻止了他，這次國師總不能再阻止了吧？
草原一半的主力都調過去與楚國相戰並且還吃了不小的虧，值得向北方潰退而去。
如今已經可以十成十的確定，在他們周國關外的這群草原人已經沒有任何計策與埋伏。
他們周國打楚國輸了那麼多次，這次也該輪到他贏一場了吧？
但是國師依舊還是搖了搖頭：“不，再等等。”
蘇重咬牙道：“國師！為何還要等下去？再等下去的話，楚國怕是都要佔領半個草原了？如今軍中已經對朝廷這種消極避戰之態度頗有微詞了，我楚國的將士難道是怕了他們草原蠻夷了嗎？”
國師搖了搖頭道：“領軍之將，豈能被手底下牽著鼻子走？”
蘇重攥緊了垂在身下的拳頭道：“可是……”
這並不是手底下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國師淡淡道：“你是領軍之將，若是你執意出兵，此處無人可攔，但是陛下的聖旨是讓你們固守此處。唯有詔令，不得應戰。”
蘇重深呼了一口氣道：“國師，我軍如今對上草原分明已經有了五六成獲勝的把握，為何陛下還要令我軍依險固守？末將身為領軍之人，也需要向手底下的將士交代啊！”
國師看著蘇重說道：“你跟當年的我其實很像，意氣風發，也希望手下大軍戰無不勝，一天到晚所考慮的唯有成敗，唯有勝負。”
蘇重道：“末將當年最為欽佩的就是國師。”
國師說道；“後來我成為了周國的國師，常伴陛下左右之後才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蘇重問道：“國師的意思是？”
國師開口道：“大軍出征是需要本錢的，朝廷敗在楚國手下，不但賠償了楚國開拔的軍費還賠償了楚國大量的賠款，朝廷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錢消耗在軍隊上了。”
“固守的耗費遠低於出征，所以即便是有五成六成的把握，依然要守，如今別說是我軍士氣吃不起敗，我周國的國庫也吃不起敗。”
“告訴將士們，並不是我們怕了草原，而是朝廷的眼光要放眼的是整個周國，而非區區一些蠻夷，大丈夫自當眼光長遠，心懷天下，而非逞一時意氣。”
蘇重聽到國師的話，抱拳道：“國師所言，末將明白了。”
國師繼續說道；“不過你也用不著灰心，現在不是反攻的時機，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有你出兵的機會。”
蘇重問道：“不知到底何時才是出征的機會？”
國師說道；“草原在楚國吃了敗仗，被楚國推進了百里甚至磨平了完顏部的遷都之地，楚國的火器是我們周國所沒有的，而我們的軍陣又不如楚國，騎兵也不如楚國，即便對上一半的草原軍隊，還有五成的機率會吃敗，所以現在要等楚國再挫敗一次草原的銳氣，如此完顏可汗才會調更多的精銳騎兵去反抗楚國，只有我周國有了八成以上的獲勝把握之後，才是反擊的時刻。”
“朝廷是不想讓你將周國的精銳全都用在擊敗草原的軍隊上，還要為我周國開疆拓土，你若是在北關逞一時意氣將我周國的精銳打光了，即便勝了草原軍隊，到時候拿什麼去開疆拓土？”
蘇重聽到此處，抱拳道：“國師的意思，末將明白了。”
周國邊城
一處酒樓之中
一名身著絲綢衣服的青年端坐於此，品著清茶。
雖然邊關之城並沒有什麼名貴茶葉，但是好在李洵這輩子也沒喝過幾次好茶，倒也喝的習慣。
這些日子以來，師父將自己安頓到客棧之後便不見了蹤影，只是說要去辦些事。
然後第二天邊關就傳來了國師親至，軍心大振的訊息。
這些日子他倒也接觸了不少軍中之將，其實並沒有怎麼用心去接觸，而是他們都會來這個出名的酒樓裡飲酒。
如今戰事轉為固守狀態，而周國又準備充足，草原的一半主力又調到了東邊去攻打楚國，再加上草原並不擅長攻堅戰，雖然進攻不一定能打的贏，但是防守那是綽綽有餘。
反正草原軍隊是在關外，又不是把圍城，他們這些將領又是輪換當值，還是很悠閒的，跑到一家有名的酒樓喝點酒是不成問題的。
尤其是戍邊將士大都酷愛飲酒，這家酒樓的酒又是從楚國購來的烈酒竹葉青，放到這邊關之城那就更少有戍邊的將軍甚至小軍官能忍得住了。
抿一口嘗一盅的，那也算是一種解乏方式。
況且這些將領還有不少是主動圍上來的，這就讓李洵懷疑自己那位國師師父是不是又在偷偷發力了。
接著這處酒家的掩護，讓自己一個庶出皇子能與手握軍權的數位大將如此接觸。
這位周國國師的真實目的又是如何到現在也還是李洵心中的一大謎題。
面對一個不瞭解真實動機還偏偏接近他的人，李洵都抱有一份戒心。
就在這時，酒樓門口又走進來一名身著戰袍，面容滄桑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李洵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走到李洵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開口道：“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
而後那中年男子看向李洵壓低聲音道：“六皇子，我們又見面了。”
這面容滄桑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楊家家主楊明志，半個楊家都投筆從戎，另外半個則蟄伏京城再無動靜，更不會再踏足朝堂。
楊家過往的輝煌此時也只能留存於傳說之中。
作為周皇的打壓物件，楊家即便暫時躲過了徹底湮滅在京城的下場，在戰場上也必定難以手握重拳，即便是楊明志此時也只能是做一參將。
李洵看著楊明志也是淡淡道：“想不到竟然能在此處再遇到楊家主。”
【今天的第四章，八千字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