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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九州,各州府最高階別的長官是知州,官制從二品。其下設立布政使和按察使,分管錢糧和刑名,相當於各州的二把手和三把手。

葉傾懷這道旨意下的十分古怪,她不要求知州入京述職,反倒是要求布政使和按察使來京城述職。

立即有人提出了質疑。

吏部尚書蘇紅微道:“陛下,州府路途遙遠,官員上京一次不易。譬如雷州那邊,從巴郡到盛京一來一回得要兩個半月,這期間雷州的諸多政務都會被延誤。正是因此,延昭年間,延昭皇帝才將州府官員入京朝覲考察的頻次從一年一次改為了三年一次。下官有所不解,去年百官才入京朝覲過,陛下為何此時又要召見布政使和按察使呢?”

“朕知道州府官員上京不易,所以朕此次並不想搞得像朝覲那般大張旗鼓。各州的知州在在去年的朝覲上都見過了,但是布政使和按察使尚有許多都是朕不熟悉的。朕既然已經親政了,還是要見見他們。每個州便只著此二人陛見,也不需帶什麼東西,快馬上京,時間應當可以折半。”葉傾懷道。

蘇紅微略略怔了一下,他不知皇帝為何如此執意於面見各州府的二把手和三把手,於是蹙眉道:“陛下若是想要了解各州情況,去個摺子便可問到周詳。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是身負地方政務的主要官員,一下走開這麼長時間,臣擔心州府衙門會捉襟見肘。”

葉傾懷點點頭,道:“所以朕把知州留下,便是為了穩住政局。另外,此次各州官員不必一齊到京,按照各州具體的情況,挑個清閒些的時候來便好。比如說允州,冬天上凍農閒,便冬日來京為好。蘇紅微,你與各州府商定一下,排個入京的時間給朕。”

她安排得如此詳盡,顯然是早已反覆思量過,並非一時起意。

皇帝要見見州府官員本也無可厚非,蘇紅微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領了旨站在了一邊。

——

下了早朝,百官三三兩兩結隊離去。

蘇紅微走在最後,他走得極慢,面上有些躊躇。

他仍在腦海中回憶著皇帝早朝上的舉動,琢磨著其中的深意。

“紅微,”陳遠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嚇了他一跳,蘇紅微連忙行禮,陳遠思卻看也沒看他,自顧自繼續往前走著,道,“給我們那幾個州里的人八百里加急去封信,就說京中安穩,讓他們不必慌張,辦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蘇紅微跟了上來,湊近陳遠思,道:“大人可知,陛下突然想要召見布政使和按察使,究竟是何意思?”

陳遠思用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睛睨了他一眼,道:“陛下這是想把州府都轄制在自己的手裡。”

蘇紅微頓了頓,道:“下官不太明白。”

“如果陛下突然單獨召見你的吏部侍郎,然後出言敲打你。你作何感想?”

陳遠思的話似乎是讓蘇紅微想到了什麼。

陳遠思繼續道:“陛下這是要讓他們互生猜忌,好漁翁得利啊。”

蘇紅微停下了腳步,怔了怔道:“陛下能想到這麼遠嗎?”

陳遠思亦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話,而是抬頭放目遠眺,看向了承天門頂上湛藍的天空。

他垂暮的眼中泛起了隱憂。

——

葉傾懷下的旨意見效極快,快到葉傾懷都感到意外。

第二天李保全便給葉傾懷送來了三本密摺。

一本彈劾吏部用人違規的,一本彈劾御史臺辦事推諉的,還有一本,引起了葉傾懷的注意。

兵部侍郎舉報戶部貯存在京郊塬上的軍糧有大量以次充好的情況,懷疑有官員在入庫過程中調換納糧,中飽私囊。

葉傾懷第一時間給陶遠傳了訊息,讓他到塬上打聽下軍糧庫的情況。

然後,她讓李保全去把陸宴塵召進了宮來。

畢竟,眼下她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商量政事了。

這是陸宴塵辭去帝師之位後第一次進宮。

從順平十年起,他作為葉傾懷的先生,每日在這裡給她授課,足足有三年。對於文軒殿裡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

可不知為何,如今他作為外臣再次踏入這間書房,竟然從心底生出了幾分近鄉情怯般的複雜心情。

因為坐在殿裡的已經不再是隻到他胸口高的半大孩子了。

她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皇子,長成如今這副城府深沉的帝王模樣,每一次蛻變,他都從旁親眼見證。

他總能記得,第一次在文軒殿中見到葉傾懷時她的模樣。

沉默寡言的皇子對政務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悟性極高,一點即通。在回答他問題的時候,會用一雙明亮的眸子怯怯地看著他。

他總記得葉傾懷那時的模樣。

白紙一樣乾淨的眼神。

白紙一樣乾淨的心靈。

乾淨得讓人心生憐惜,卻又心驚膽戰。

純真是作為皇帝最不需要的一種品質。

對於這個單純卻聰明的學生,陸宴塵傾囊相授。他教得很急,恨不得立時便將腹中詩書盡數灌進葉傾懷的腦子裡去。

葉傾懷也沒有讓他失望。

無論他教得再快,給她再大的壓力,她總是能堪稱完美地完成他佈置的功課。

這讓他想再教她更多的知識,教她更深入的東西。

他不僅教她經史算學,教她百家政見,也教她如何權衡人心,如何掌控權力。

他像是一支飽蘸濃墨的筆,在她這張白紙上揮毫潑墨,筆走龍蛇。

如今,她已長成了在他心目中理應長成的模樣。

陸宴塵感到欣慰,卻又莫名有些失落。

葉傾懷像是一隻他看著長大的雛鳥,如今她翅膀硬了,要離巢而去了。

她的目光不再只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她要看著廣闊的天空,看著前行的方向。

一直以來,陸宴塵都下意識地覺得葉傾懷還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就像那些文軒殿裡師生相對的靜謐時光一樣,往後十年如此,五十年亦如此。

可這些日子以來,他愈發清晰地感受到,那個曾經怯怯地看著自己的小皇帝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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