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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別這麼說,是朕太不濟事了,險些被人蒙在鼓中。好在現在一切還不算太晚,尚可補救。”葉傾懷手上用了些力,將他扶了起來,比了下旁邊的位置,道,“來,我們坐下說。”

說完,她先行在主位上坐下,王立松才跟著坐了下來。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朕第一次見祭酒呢。”葉傾懷道。

“老臣已有十餘年不曾進過宮了。”王立松似乎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落莫。

“祭酒雖不曾入宮,卻是桃李滿天下,在朝野中的影響力遠勝於許多朝臣。別的不說,朕還沒有見過顧閣老忌憚誰像忌憚祭酒這般的。”

葉傾懷一上來就把話題引到顧世海身上,王立松不禁抬眼看向了她,卻見葉傾懷正噙著笑意看著他。

“祭酒可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一趟牢獄之災?”

王立松垂眸道:“老臣冥頑不靈,擋了旁人的財路。”

他言語中並沒有半分懊悔,反倒有些譏諷之意。

葉傾懷不禁好奇道:“祭酒不怕死嗎?”

“能活到老臣這個歲數的人,沒有不怕死的。只不過比起怕死,老臣更怕的是問心有愧,誤國殃民。”

說到這裡,他又站了起來,走到葉傾懷面前,又行了一個大禮道:“老臣要叩謝陛下救命與正名之恩。若非陛下執意追尋春闈案真相,老臣恐怕已經身負汙名被午門典刑了。”

面對王立松由衷的致謝,葉傾懷心情複雜地苦笑道:“國將不國,法將不法,朕身為人君,卻只能眼看著奸佞坐大,冤枉忠良,實在慚愧,受不得祭酒這一拜。”

看到王立松跪伏的身子坐直了起來,葉傾懷看著他又道:“本來今日早朝是要讓祭酒上殿陳情,說清下獄冤情和流放原委的。可如今局勢動盪,朕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不敢冒此風險。”

說完,她頓了頓,從書案上取出前些日子刑部侍郎錢德良死前留下的認罪手書,遞給王立松,道:“前些日子刑部侍郎錢德良在家中自盡了,死前留下了這封手書,供認與祭酒的相關的幾個案子都是他主使,與旁人無尤。祭酒看看吧。”

王立松接過手書翻看起來,他神色平平,彷彿一切盡在預料中,並沒有驚訝或憤怒。

葉傾懷等他看完手書,問道:“朕今日召見祭酒,其實是想問問祭酒,若是上了朝議,祭酒會如何陳情?”

王立松將那份手書放下,露出了一個讓葉傾懷意外的笑,道:“陛下的問話,與昨日顧閣老問老臣的,如出一轍。”

葉傾懷不禁詫異。

“顧閣老昨日見過祭酒?”

王立鬆緩緩點了點頭。

若是顧世海去過驛館,鷹衛的呈報中不會不提。且驛館人多眼雜,絕不是密談的好地方。

那便只可能是王立松在京郊被劫走的間隙了。

葉傾懷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沒想到顧世海竟然親自出了城,只為與王立松說上兩句話。

“祭酒怎麼回的他?”

“老臣答他:如實陳情。”他頓了頓,道,“但今日陛下若問老臣,老臣卻無法作答。”

“為何?”

“因為這份手書中所述,除了與老臣商定一甲三元名單一事,是顧閣老所為,其他確實都是由錢德良出面所做。但顧閣老私下找老臣一事,又是密談,無人知曉。所以,就這份手書而言,陛下查不出任何偽證的端倪。”

他的話讓葉傾懷心中一涼。

她本來寄希望於錢德良只是被推出來頂罪的一個替死鬼,如此可以順著這條線去查,說不定能找到顧世海的罪證。

但看王立松的說法,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據老臣所知,錢德良是已故龍威將軍錢永南的兒子,也是刑部尚書杜荊杜尚書的小舅子。”王立松看著他手中的手書,道,“這份手書,在老臣看來,並不是一份簡單的供狀。這篇手書的字裡行間都寫著同一句話——‘此事到我錢德良這裡就結束了,沒必要再往上查了。’”

“陛下說顧閣老忌憚老臣,”王立松搖了搖頭,“他忌憚的並不是老臣,而是陛下。若非陛下心存正義,執意追查,老臣早已冤死獄中了,顧閣老何須忌憚?如今錢德良認罪自盡,足見顧黨已是被逼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能讓顧閣老如此斷尾求生,自廢一臂,陛下已是勝了一籌了。”

葉傾懷正要說什麼,王立松卻正色打斷道:“窮寇莫追。老臣入京前路過十里坡時見到中州軍大軍駐紮,陛下此時若是對顧閣老趕盡殺絕,只怕便不只是上殿陳情朝堂論事這麼簡單了。”

王立松的話點到即止,但這也正是葉傾懷擔心所在,她不禁往下問道:“祭酒的意思是,若是朕根據祭酒指控顧閣老的陳情將他革職拿問,中州軍就會抗旨謀反嗎?”

王立松沒有正面回答葉傾懷的問話,而是道:“陛下,自古軍政不分家。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戰爭,是流血的政治。”

葉傾懷陷入了沉思。

文軒殿裡靜靜的,時近正午,但今日是個陰天,盛京頂上愁雲籠罩,恰如葉傾懷此刻的心境。

“那依祭酒看,此事該如何處置為好?”

“依老臣看,此事眼下不處置最好。既然已有錢德良的這份手書,便根據他的供狀處置即可。至於其他人,待到時機成熟時,老臣自會擊鼓鳴冤登殿對質。”

葉傾懷忖了半晌,長嘆了口氣,道:“不瞞祭酒說,今日朕臨時取消你的殿前陳情,便是因為得知了中州軍的動向。朕如今勢單力薄,不得不從長計議,還要委屈祭酒一段時間了。”

王立松被她這話說得一怔,皇帝居然在跟他致歉。

他連忙道:“老臣惶恐,陛下切不可如此說。陛下志存高遠,又有深謀遠慮高瞻遠矚之能,實乃大景臣民之幸,老臣有何委屈可言?”

兩人又聊了許久。從朝堂積弊聊到九州民生,從科考體系聊到稅制演變。

葉傾懷受益匪淺。

不愧是文校祭酒,葉傾懷頓時起了將他請進文軒殿的心思。

不過眼下並不合適,需待眼下的幾樁案子塵埃落定,那時確可考慮。

“對了,祭酒回答顧閣老說要在殿上如實陳情後,顧閣老怎麼說?”臨到王立松要告退時,葉傾懷突然想起此事。

王立松怔了怔,最後沒有說話,而是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葉傾懷沒有追問,她大致能想象得到顧世海肯定沒說什麼好話。

畢竟,那是能底氣十足地說出“陛下的忠孝之名,與臣有何干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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