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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些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夕陽的餘暉籠罩著沉默而氣氛古怪的人群。

這時候,秦陽回來了,湊近葉傾懷耳邊道:“陛下,人綁起來了。”

葉傾懷點了點頭,她神色輕鬆,似乎一切盡如她所料,並不覺棘手。

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人群,對秦陽道:“秦陽,你從這裡面挑一個機靈的,讓他去宮裡跑一趟,給內廷傳個話,說明日早朝從太和殿改到塬上倉場了,讓李保全通知百官。”

她雖是對秦陽說話,聲音卻沒有壓低,在沉默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晰。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論是在大景還是前朝歷史上,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上朝不在宮中大殿上的先例。倉場雖在京郊,但距離最近的城門也還有好幾里路,皇帝竟然要在這裡早朝?

當真是聞所未聞的荒謬。

有一名靠近葉傾懷穿著綢衫的官員不禁問道:“陛下今日是要在倉場下榻嗎?”

葉傾懷點點頭,認真道:“這倉庫大門一天打不開,朕便在這兒住一天。”

她說得十分自然,似乎對周圍人群驚詫的目光全然不查。

只有秦陽面色如常,他立即去人群中找了個個子不高的官兵,取下隨身的信物給他,吩咐了幾句,讓那人走了。

見無人站出來開倉,葉傾懷舒展了下筋骨,懶洋洋道:“這天確實有些熱,給朕尋個地方小寐一會兒吧。你們也都去忙自己的吧。”

倉場有一處公堂,後面有幾間屋子,平時是官員們辦公休息的地方。雖然算得上整潔,但是與皇宮比起來,卻稱得上是簡陋了。

“陛下,委屈您在這裡將就一下。”薛松被葉傾懷當場革職後,倉場的掌事接替了他陪同皇帝的職務。

“無妨。你去忙吧。”

掌事立即行禮告退,沒有半分客套。

薛松的例子在前。對於這位行事古怪的皇帝,他深覺伴君如伴虎,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小屋中安靜了一會兒,葉傾懷卻半點沒有要小憩的意思。她在屋裡走走停停,時不時地拿起書架上和案上的東西翻看。

“秦陽,你去外面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動。”葉傾懷吩咐道,她的面色又沉了下來。

秦陽雖然腦子木訥,但好在十分聽話。對於葉傾懷的吩咐,他從不多想,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走後,屋裡便只剩下了葉傾懷一人。這間屋子坐北朝南,被日頭曬了一天,便有些暑熱。

她在一張八仙椅上坐下,緩緩撥弄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塬上倉場隸屬於戶部管轄,倉場總督的任命又離不開吏部,而戶部和吏部都是陳遠思瞎管的。

若是倉場儲糧有問題,那麼陳遠思一定是摘不開的。就算最後查不到他身上,想必也會查到他的門生頭上。

如今與北狄一戰是朝廷的頭等大事,不光是葉傾懷這個皇帝,百官和民眾也都盯著北邊的動向。倉場卻在這時候發了摻假的兵糧給前線,讓兵部拿住了把柄告了上來。

葉傾懷蹙了蹙眉。

以陳遠思圓滑謹慎的性格,按理說不該出這樣的紕漏。

不論怎麼說,以葉傾懷今日所見,糧倉裡的糧食八成是確有問題。而且,這問題恐怕是由來已久。

她這個皇帝出面要求,下面都無一人敢於開倉。足見,開啟倉門的後果比抗旨更危險。

又或者,在薛松的眼裡,她還是個沒有威信可以糊弄的皇帝。

念及此,葉傾懷嘴角浮上了一絲冷笑。

她來之前,僅是聽何青長還有陶遠說起,一個兵部侍郎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也無人追究,便覺得這倉場是鐵板一塊,只怕水很深。

如今親自來了,卻覺得這水更深。

若不把這潭水攪渾,恐怕再怎麼查,還是會被他們大事化小小時化了地敷衍過去。倉場的糧食究竟去了哪裡,錢又進了誰的口袋,有多少人知情不報,什麼都查不出來。

她執意留在此處,還讓李保全去給百官傳信,便是想將這潭水攪渾。

如果不出意料,不用等到明日早朝,今天她就能在塬上見到包括陳遠思和顧世海在內的不少官員。

而其中最焦慮的人,自然是私換兵糧從中漁利者。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著他們自己跳出來。

此時,門上響起了三聲叩門聲。

聲音不重,而且有些急促。

葉傾懷有些納悶:倉場這麼大,秦陽這麼快就回來了?

“進來。”她沉聲道。

屋門推開,卻不是秦陽。

是一個穿著藍色布衫主簿模樣的瘦小男子,他手上端著一壺熱茶,剛跨進門便對葉傾懷行了一個全禮,高聲道:“下官參見陛下,掌事盧大人吩咐下官來給陛下上一壺熱茶。”

說完,不待葉傾懷應聲,他便回身將屋門掩上了。

葉傾懷微微眯了眯眼,右手下意識按住了出宮時帶在腰上的佩劍,身子也微微僵了僵,整個人戒備了起來。

他這個關門的動作讓葉傾懷登時警惕了起來:這倉場的水就算再深,總不至於明刀明槍地對她這個皇帝怎麼樣吧?

正當她疑惑不定時,只見那男子神色慌張地朝她走來兩步,突然雙膝著地對著她跪了下來,手中的茶壺也擱在了面前的地上。

他對著葉傾懷磕了一個響頭,帶著哭腔道:“求陛下救救小人!”

他跪在地上,聲音傳出來悶悶的,卻仍能聽得出幾分驚魂未定的恐懼來。

葉傾懷皺了皺眉頭,上下看了看他,問道:“你是何人?”

男人抬起了頭,戰戰兢兢地答道:“回陛下,小人名叫張耿貴,祖上是中州人,本是倉場庫房的一個文書,前段時間因為掌事王雲仲死在了火場裡,薛大人把小人提拔起來做了庫房主簿……”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連話頭也停住了。

葉傾懷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從文書到主簿,是連升了三級,薛松是要重用你啊。”

他似乎是被“重用”二字刺激到了,突然回過了神,又哭喪起臉來,道:“他是要小人做替死鬼啊!陛下,求您救救小人!”

說完,他又磕了一個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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