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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向天明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休息了許久他站起身來想要出去,卻猛地發現電梯竟然沒有按鈕。
“臥槽了真是,你他孃的這是小黑屋嗎?你的傢伙事兒呢?!”向天明在電梯牆壁上到處摸,焦急道。
把耳朵貼在電梯上的向天明,聽著電梯一直運作的聲音,但卻沒有一丁點兒電梯上下的懸空感,讓他十分驚訝。
今天遇到的事讓他頭昏腦漲,原本以為自己艱苦平靜的生活將會持續一生,但突如其來的詭異事件讓他死氣沉沉的心境被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也讓他第二次有如此強烈的恐懼,卻也夾雜著許多莫名的激動與好奇。
向天明仔細打量著不知是好是壞的電梯,空間約莫兩個平方,由上至下產不多三米,電梯頂部是帶著柔和暖光的琉璃盞,看不清是火光還是電光,正被一根細長的黑色鎖鏈牽引,懸在正上方。
三個白色圓圈依次圍繞燈座延伸到四面牆壁上,每一面牆壁之上淡淡的渡刻著一面簡單模糊的門型圖案。
電梯的牆面也不是現代電梯通常使用的鋼製鏡面,而是呈現出一種暗銅色,反射著向天明的身影。
四個模糊的他在銅色鏡面中與他身形保持一致,電梯中除了這些部件,就再無其他。
正在他到處張望之時,一個按鈕不經意間浮現。
注目著電梯門的手動按鈕,向天明深吸一口氣,反而不敢去動它,事出反常必有妖。
出去呢,又怕那些不知名的東西在外邊,不出去,自己早晚得困死在這兒……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如何是好。
稍稍安靜些的向天明從新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從昨晚房東催租開始到現在的所有景象,逐一在腦中篩選。
很多年沒有再次啟用的大腦,在重新高速運轉時,給他帶來一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別看如今向天明生活落魄、形象拉胯,但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都有異於常人的一面,因為生活不會按照既定的路線流轉,也因為人們需要在孤獨與寂寞的獨處中成長,向天明亦是如此!
早些年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他是遠近出了名的聰明小子,正兒八經的“別人家的孩子”。
從小聰慧異常的他無論是在學習上、生活中,可謂是處理的得心應手。
但隨著變故的發生和年歲的增長,玲瓏剔透的心逐漸被堵塞。
一種“泯然眾人矣”不可阻擋的給他套上了一層厚厚的枷鎖,掙脫不得。
所以當現在開始瘋狂用腦時才會有一種氣力不足之感,好在底子還有那麼一點,半個小時之後,算是整理出了大部分自己能夠想到的東西。
首先向天明能確定一點,那便是房東大姐八成已經死了,李大爺家門口警戒線可不是隨便能亂佈置的,何況上面的police印花,在當前法治社會下並不是毛頭小賊敢用的。
後來警察上門更是證實了這一點,但當時兩個警察轉瞬即逝的那一抹神色讓他有些疑惑,此時再細想起來確實有蹊蹺的地方。
“難不成他們懷疑我?!”似乎是想到什麼,向天明摸了摸頭上的細汗。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是警察,懷疑自己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畢竟矛盾的起因在自己這兒,作案動機也太大了些。
加上自己的傷口莫名其妙的流血,還被撞了個正著。
“哎,沒看黃曆,諸事不宜。”向天明清清心中的惆悵繼續思考。
理清所有畫面之後,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便是第三次敲門了。
那空無一人的幽深走廊和夏日驟然的寒風讓他此時想著都冒冷汗。
姑且算作有人惡作劇吧,他只能這般想,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不想將疑點推到一些不可言狀的東西上去。
不然也就沒必要再思考下去了,自己可沒有降魔除妖的能力。
再之後一覺日上三竿,彷彿什麼都重置了,什麼都沒發生,好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或者說自己從夢裡甦醒過來。
老闆娘的聲音語氣他是不可能忘記的,死人怎麼復活,向天明覺得自己昨晚遇到的是幻覺。
但昨晚的一幕,未免也太真實了,就像現在……
不考慮醒來之後的一系列事件,他現在有兩個地方疑慮,尤其是第二個更讓人不安,一個是半夜的敲門聲他不知道是誰敲的,會不會與今天的事件有關,或者說有其他的意義在其中,另一個……
另一個就是身上的大小傷疤,遮遮掩掩很多年的他以為自己有什麼隱疾,也去醫院檢查了好多次,每次脫掉衣服的那一刻,主治醫生都要倒吸一口涼氣。
甚至都會問他是不是小時候被家暴過,需不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之類的話,久而久之向天明也不想去檢查了,查不出來問題還要被看怪物一樣。
傷疤的離奇消失,自己遇到的詭異之事,怎麼猜都會情不自禁的將二者聯絡在一起。
想到這兒,向天明在電梯中看了看自己潔白的手臂,心中沉悶……
“必須得回去一趟,興許能發現什麼異常。”內心雖然極度抗拒,但為了弄清楚詭異的事件。
向天明還是下定決心要去探究一番,性命攸關,加上妹妹也沒找到,還有很多事沒完成的他,不能簡單的放棄,他還有事兒要做。
他絕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髒東西存在,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實打實的遇到過。
或許是早晨產生的幻聽,或許就是一個較為真實的夢,本來昨夜也沒睡好,至於傍晚發生的事,想不通是誰想搞他,可能是惡作劇。
“嗯,對,八成是有人玩兒我,難道是那小子?”想到那天侮辱他的同學,向天明焦躁的心漸漸安靜了下去。
凡事講究論證,懷疑的態度是處理問題的開始,而後客觀的摸索才是觸控不可知之物的必須途徑。
是了,慢慢想,總會找到突破口,找不到就去親手做,躬身實踐。
“鈴鈴鈴!”“我尼瑪的!”
剛準備按開電梯門的向天明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嚇得跳了起來,沉下去的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撫了撫胸口的向天明早就忘了自己帶著的手機,掏出來看著顯示未知號碼的來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心裡默默唸叨的他猶豫的接通電話,對面響起了他熟悉的聲音。
“向天明!你在哪兒?!”高進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電話那頭傳出一絲焦急。
“啊……原來是你,太好了太好了,警官,救命啊!”一瞬間聽出對面人的向天明突然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求生欲,趕緊在電梯中喊道。
就像懸崖邊上掉著的人忽然被一隻手給抓住了,也別管手是誰的了,只要能將他拖上去便行。
“我問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頭語氣帶著些怒氣,著急向天明這小子怎麼盡說些廢話。
“我在星光小學的電梯裡。”向天明趕緊如實的回答道。
“星光小學?電梯?”高進疑惑。
“對對對,星光小學。”
“好好,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別亂跑啊,知道嗎!”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次響起。
“我……”
“嘟嘟嘟……”
還想再說兩句的向天明,聽著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有些無語,自己還沒給他說明情況,萬一這警察碰到外面的那些鬼東西,豈不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兒,他再次撥打電話,但此時電話顯示已經在圈外,沒了訊號。
“這……”
束手無策的向天明此時只能安靜的待在電梯中,不敢去觸碰任何東西。
時間滴答滴答一點一點流逝,電梯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靜悄悄的一片,除了他的心跳聲。
“咚咚,砰砰砰……”
向天明原本平穩的心境不知道為何變得越發煩躁起來,好幾次都想將電梯門開啟出去拼了。
但理智告訴他警察正在過來的路上,一線生機就像是幹沙漠地中的一瓶水,雖救不了一世,但能救下一時,向天明不想放棄。
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向天明完全沒有發現頭頂的三個圓圈開始交替旋轉了起來……
偶爾的一兩顆極其微小的紅藍色顆粒悄悄的灌入向天明的頭頂,一抹紫絲,像根鐵線蟲,同樣進入了他的頭頂之中。
另一邊,到達星光小學的高進,將整個學校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向天明,一旁的副校長看著年輕警察嚴肅的表情,有些緊張。
他強行鎮定,一直在想是不是學校中又出現什麼霸凌,或者食堂飯菜發黴,或者強行讓家長給學校捐款,或者強行讓學生上校外的補習班……
怎麼有這麼多簍子,副校長取出一張紙,假裝在臉上擦了擦掩飾著滲汗的表情……
如果當真被學生報了警,事態升級之後對星光小學的聲譽將會是極大的打擊。
本來最近兩年入學率就不高,再出個事,那他們這套班子該走都得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來,他可不想再回邊緣城郊當泥腿子校長。
“警察同志,可是有學生打電話瞎報警?還麻煩你跑一趟,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勒令老師嚴加管教!”副校長在一旁客氣的說道。
“學生情急之下報警,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副校長你也別緊張,傳道受業解惑是老師的職責,保護學生的人身安全更是我的責任,先看看這個電話能不能打通。”
高進說完掏出手機讓副校長和一旁的幾個老師挨個給向天明打電話。但卻一個也沒打通。
“同志,八成是哪個學生惡作劇,報了警又關機了,從今天檢查的情況來看,目前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每一個學生我都敲過警鐘了,不過只有同志你一個人出警嗎。”副校長一筆帶過報警的事,眼珠子晃動,忽的想到什麼,語氣一轉,反倒是開始質問起來。
“當然不是,我們隊長正在和市局局長通電話,有些要緊事,就沒下來,我先來了解了解情況。”高進面色如常的撒起謊來,指了指外面的警車。
“哦哦哦,那這邊該看的也看了,該問的也問了,該查的也查了,是不是還請同志早些回去彙報,畢竟學校裡突然來了警察,我擔心孩子們會緊張,到時候家長那邊也不好交代,你看?”副校長不動聲色的下了逐客令,讓高進暗罵老狐狸。
平時怎麼沒見你們如此關心學生的心裡健康的,還不是怕老子多事,他媽的,高進有些不耐煩的想到。
“好,我再檢查最後一個地方。”說完便朝一個死角處走去。
“前面是死角,學校裡面已經沒什麼地方有電梯了。”一旁隨行的老師提醒道。
“沒事,看完我就回去彙報。”
高進說完看著副校長逐漸不耐煩的面色,他也知道該走了,再不走穿幫,到時候又被捅,雖說不怕,但也鬧心。
忽然,一股莫名的波動讓剛想離開的高進走到牆壁上摸了摸。
“向天明,你先睡覺,好好休息,有事及時打電話報警,不要怕!”大聲道。
“誒誒,同志,學校還在上課,請你別大聲喧譁!來校檢查這件事我會如實的報告給你們領導,希望你們能有收穫。”副校長臉色有些難看,冷冷的說道。
“那就勞煩副校長了,有什麼情況請你在報告中說得越詳細越好~,我也好和領導喝杯茶。”
“你!哼,簡老師,送客!”副校長咬咬牙。
警車開出校門那一剎,高進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了一些,整個學校已經看遍了,只有細微的動靜。
看樣子向天明還沒有出事,但他這種狀態,高進也不是很理解,只能嘗試著朝他呼喊,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張老師,去查一查我們學校有沒有一個叫向天明的學生,查到之後,找理由開了吧……”
“這,好的。”被喚作張老師的人有些遲疑,但見副校長一臉陰冷和不容置疑,只得應承下來小步跑開……
電梯之中,向天明為了分散越來越狂暴的心境,起初原地跳舞,再自己給自己講故事,到後來不得不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來,給自己整成了豬頭模樣。
就在他感覺自己有點癲狂無法控制,神志不清想要開電梯門之時,熟悉聲音讓他精神一震。
“向天明,……睡覺,…………不要怕……”
聲音斷斷續續,但卻猶如混亂中的一道鎮靜劑,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回想起方才不受控制的自己,向天明頓覺後怕不已,那感覺就像有一張密網織在他的身上,不斷收緊,勒的他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警察不給他開門,來都來了,搭把手又怎麼了。
“哎,地上太硬,給我遞床被子唄?!”
向天明大聲呼喊半天也沒見外面有反應,謹慎的他最後忍住了沒開啟電梯門,還是一個字……怕。
向天明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衣服往頭上一裹,蜷在電梯中直接開睡。
‘小攤也沒了,先去工地搬搬磚、剷剷灰,攢點錢吧,然後再去……’向天明疲憊的意識終於開始渾渾噩噩……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計劃的終點永遠不在圖紙之上,命運也從來沒有不公,無論人生駛向何方,都不是一路順航,隨著打鼾聲漸漸震動起來,向天明身上重新長出一條條傷疤,見證著他的過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