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少年露鋒芒 第十二章 沐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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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山此刻已經被安置在床上，氣息微弱，看著只剩下一口氣的樣子。

張歧路在書桌上藉助檯燈的光亮看著一本關於經脈穴位的古書。他的面前隨意放著一堆書籍，那些他已經都讀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已經看了一堆書，張歧路吸收知識的速度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這些書不止他不只是看過，他都已經熟記，張歧路簡直就是一個知識的黑洞，只要一有空他就會吸收各種各樣的資訊和知識。

李笑笑看了看張歧路，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沐子山突然開口道“歧哥哥，這個孩子真好看，他長得不比你差多少。”

張歧路應聲轉頭望去，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沐子山，他明清目秀，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抖著，臉部輪廓柔和，精緻高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唇瓣微張，樣子斯文滿臉桃花。

張歧路看著這張臉就想起了他們的初見，一聲輕嘆，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那間沐家豆花店，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裡面住著的三父子，二個人不知所蹤，還有一個雖然近在咫尺，但能不能活下去現在還不知道，真是恍如隔世啊。

李笑笑看到此刻張歧路惆悵的表情，小心地問道“歧哥哥，他是不是也和我的情況一樣。”

張歧回過神來，輕出一口氣，解釋道“和你的情況不一樣，你是不願意醒來，他是受了內傷醒不過來。”

“那怎麼辦，要不送他去醫院吧。”

張歧路苦笑一聲道“去醫院沒用，他受了很重的內傷，很多經脈被淤血堵住，導致血氣流動受到阻滯。”

李笑笑指了指張歧路面前的那些書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臨時抱佛腳學起來，能行嗎？”

“行不行都要試試，我看他要是再醒不過來，一天之後就沒救了。”

李笑笑聽張歧路這麼說也有點擔憂地問道“歧哥哥那可怎麼辦，這麼好看的小孩就這樣沒了，你有辦法嗎？”

“他經脈堵塞的位置現在無法準確地辨明位置，辦法倒是有，如果能用雄厚的氣機幫他把全身所有經脈全部都疏通一遍，他不但能醒過來，還能受益良多。”

“那你行嗎？”

“我肯定不行。別說我現在虛弱的還要用輪椅代步，就算之前，也做不到。”

“那就是沒救了唄，真是可憐的孩子。”

“辦法還有一個，我再去一次。”

房間裡這一刻陷入了沉默，李笑笑知道張歧路的意思，她經歷過那個過程，其中兇險她很清楚，就算能成對張歧路的身體肯定是雪上加霜。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她比誰都清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朋友，為了同道，張歧路是不會退卻的。

李笑笑默默地走到另一個房間仔細地整理起床鋪。

張歧路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

熟悉的眩暈感再次來襲，古樸的木門，每一次經歷這些都是一次冒險，都是對自身的一種洗練。

他現在還不是很清楚這巨大木門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此時他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恐懼和陌生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他努力地一遍遍想著他這次的所求，一刻不敢鬆懈。

穿過巨門慢慢地張歧路收斂心神，他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夕陽西下的美景，太陽越過西面的山頭緩緩地落下。

山腳下是一個小軍堡，四周都是忙碌的軍士和平民，遠處的碼頭上整齊排列著大大小小數百艘各種木質戰船。

張歧路現在坐在馬上，一人在行在馬前手裡牽著馬韁，正緩步翻過山坡，往軍堡和碼頭的反方向行去。

此人頭裹軟巾，窄袖圓領長袍，袍上繫著腰束帶。足著黑底黑麵白線的靴子。袍上繪有獸紋樣，胸前一大團左右肩上各一小團。

從服飾看張歧路辨出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宋代的將領，階級應該不低。

漸漸地他們行到了人煙稀少處，將領停下腳步對張歧路說道“吾兒此去可往西，入蜀地。”

此刻張歧路打量此人相貌，方臉，短髯一臉正氣。

將領接著道“到了蜀地可找一深山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張歧路試探的開口道“父親又為何一定要我走。我要和父親一起，和將士們一起。”

“大勢已去，我比誰都清楚韃子入主中原已經註定。”

“父親，韃子兵用水軍堵住海口，我軍就不能進退了，為什麼不先佔據海口。就算不能取勝，仍然可以向西撤退。”

“連年航行在海上，軍心潰散，不如決一死戰。就算再不可挽回，也要讓他們記得我等漢人的驍勇，日後得了天下也能有所顧忌，好男兒自當如此。”

張歧路還要再說。

將領擺了擺手打住了張歧路的話語道“無需多言，為父問你白日裡教你的可記住了。”

張歧路在腦海裡拼命搜尋著，但是多是些斷斷續續的文字。

將領繼續說道“此術能助你趨利避害，學得此術足以保你一生平安。我已觀過此處軍士，明日之戰後這些人將十不存一。所有你必須得離開。”

“父親大人再教我，孩兒定當謹記。”

將軍沒有顯得不耐煩，反而為自己兒子此前表現出來的堅持和勇氣感到欣慰。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為父我再說一遍吾兒可要記好了。”

“《觀氣之術》觀之氣，與色，氣、色密不可分，氣為色之根，色為氣之葉，先天秉承為氣，後天養成為色。觀氣之術要點在於雙眼，集氣入雙眼，雙眼如火燒練不可久持。辨氣識色，方可辨人、物之吉凶。

現傳你口訣，成與不成，一看天命，二看天賦，吾兒你切記好，命魂清明，英魄凝精，氣清三魂，滌盪七魄，杳杳冥冥，陰陽同生，大道通天，氣御陰鏈，以觀其行，啟吾法眼。赦……開眼。”

眼前的一切開始漸漸消散，聲音也一點點遠去。張歧路耳邊響起一種巨大門扉關閉的聲音，他再次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