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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書記抬頭看了秘書一眼,秘書立刻明白,趕忙出去。
等到秘書離開之後,閆書記這才接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帶了一些敬色:“大姐,您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來了一趟安北,送一個老戰友離開。調養了一陣身子,準備離開了,所以和你說一聲。”
那邊的聲音溫聲細語,哪怕沒有正面看到,也會感覺春風拂面。
閆書記聞言,趕忙說道:“大姐,您都來了安北,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您現在在哪,我去看望你。”
“還是別了,等過年的時候,來京城找我吧。這幾年身體不好,一直沒見到你,也挺想你的。你現在位高權重,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也不容易。”
聽到大姐的話,閆書記心裡暖暖的:“行,我過年去京城拜訪您。您要保重好身體,我們幾個小老弟現在可就盼著您身體安康。”
那邊發出了笑聲:“好好,就是為了你們幾個小老弟,大姐我也要撐住幾年。”
說完之後,沒等閆書記的感慨,又說道:“小閆,這次打電話過來不僅跟你寒暄,還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聊聊。最近網上鬧得挺兇,鄉村振興和掃黑辦的事情,你應該也留意了吧。”
閆書記臉色一緊,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多年不管事的老大姐,竟然提起了這件事。
閆書記的腦海裡面,頓時閃過了張元慶。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對於他這種老政客來說,很多事情立刻就能抓住關鍵。
想到那個小子,閆書記情不自禁皺緊了眉頭。那小子,太邪了。
如果是別人,他根本不會有絲毫的懷疑。但是那小子之前就展示過啥叫出其不意,只是他不清楚這小子怎麼又找到自己大姐頭上。
自己大姐這個關係,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搭上線的了。
閆書記心思百轉,不過仍然恭敬的問道:“大姐,您有什麼吩咐直接說。”
那邊聞言卻嘆了一口氣:“小閆,你在怪大姐摻和你們安北的事情,對不對?幾個小老弟中,只有你跟我關係最近,但是心思眼又最多的。說一句話,你都要琢磨半天。咱們兩個,就是普通聊聊天還不行麼?你要是不想聽,我就不嘮叨了。”
閆書記一聽對方抱怨,趕忙改口:“行行行,您繼續說,我就愛聽您嘮叨。您要是不嘮叨我,我都覺得不自在。”
那邊這才嗯了一聲:“看到網上炒得事情,我在想現在一些不好的現象。特別是最近幾年,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將網路作為法外之地,撥弄是非。而且很奇怪,誰幹事他們就針對誰。拿著放大鏡吹毛求疵,追求熱度。長此以往,還有誰敢做事?
上面三令五申,要為幹事者撐腰,為負責者負責,為擔當者擔當。我想這裡面也是有深意的,現在弄權者有之,躺平者有之,搞舊社會那一套的比比皆是。多幹多錯,少幹少錯的思維,不能說都是,但是一些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長此以往,還有人幹事麼?
小閆啊,咱們改革開放那一批闖將、干將都已經老了。再不培養年輕人去幹事,總不能事業就交給一批只知道玩權術的人吧,他們能夠把接力棒接住麼?我知道你的性格,相信英雄都從磨礪出,所以對下嚴厲。但是也要允許年輕人犯錯,你說對不對?”
閆書記聽著自己老大姐的話,露出了一絲沉思。
到了他這個位置,能夠讓他聽下去意見的,只有區區幾個而已。
雖然老大姐是想要幫襯人,可是對現在一些現象的分析,讓他的確值得思考。
“大姐,我派人去了解了解情況,到時候再跟您彙報?”
閆書記問道。
那邊呵呵一笑:“你就當一個老太太跟你聊聊天,你也不要多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好一句官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兩人寒暄一陣之後,那邊就掛了電話。
閆書記揉了揉眉心,熟悉他的都知道,只有碰到想不通的問題時才會如此。這個習慣性動作,就連周強斌都受到了影響。
他腦海裡面又浮現了張元慶的樣子。這小子,是真™的邪啊。
如果說之前那一次,是動用了鄭瑤的關係。相信鄭瑤總不能再為他動用那樣的關係,再說就是鄭瑤也找不到這位老大姐的頭上。
所以他這一次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周強斌這小子,從哪挖來的奇葩?履歷乾淨到可怕,能量又是那種讓人預測不到的恐怖。
就連閆書記都有點懷疑,這小子別是啥祖籍京城的傢伙。但是若真是那個身份,這小子也不至於去鄉村振興工作隊,而且起步也不會這麼低。
閆書記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放棄,打電話讓秘書進來。
秘書進來之後,閆書記恢復了之前的古井不波:“剛才說到哪裡了?”
秘書趕忙拿出小本子:“您說了要讓省紀委介入,要把這件事要查清楚,對組織負責,對社會負責。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閆書記點了點頭:“省紀委的介入是必須的,無論是鄉村振興還是掃黑除惡,這都是關乎民生的大事,決不允許有人在這裡面做手腳,搞不正之風!”
秘書點了點頭,不過心裡有些疑惑,怎麼感覺話鋒和剛才不對。不正之風似乎不是形容張元慶的行為,他的事情如果做實的話,那就是為非作歹了。
閆書記繼續說著:“查這件事不宜過慢,輿情還在發酵,必須迅速介入,直插一線,精準有效查清原委,並且要及時公佈出去,搶佔輿論的高地。我之前說了,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能冤枉咱們自己的同志,公正、客觀,就是我的要求。”
秘書看了一眼之前記得內容,只覺得頭大。他只想說領導,不對啊,你說的語序都不對啊。你之前說的是,“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現在說的是“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能冤枉咱們自己的同志”,這語序都顛倒了。
秘書冷汗都出來了,他不確定是領導說錯了還是意有所指。
不要小看這語序顛倒,他知道閆書記的敘述方式中,習慣把重點強調的事情放在後面。這也是很多大領導的一個習慣。
剛開始閆書記所說的意思,還是傾向於對相關人員進行懲處。這個相關人員,就要包含惹出事情的張元慶,以及張元慶身後的市委市政府。
也就是要打棍子了,而且敲在頭上。
但是後來把不能冤枉自己同志放在後面,那就是傾向於保護自己的同志,不能自己同志受冤枉。
所以語序顛倒,意思立馬就不一樣了。
秘書猶豫了一下,閆書記淡淡說道:“沒聽清楚麼?”
秘書趕忙將剛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特別是複述了那句,不放過壞人,不冤枉自己同志。看到閆書記點頭,他的心瞬間安定,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閆書記沒有別的吩咐,秘書趕忙退了出去。出去之後,他擦了一把冷汗,再看了一下自己剛剛記下來的文字。
想到剛剛那個電話,再聯想到這語序的變化,心中不禁浮現了四個字,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