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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打滿算林衍笙不過比林一凡大三歲，但兩人卻隔了一個輩份，以及天塹鴻溝般的氣場懸殊。
“小叔……”
林一凡愣了下，下意識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別的什麼。
肩膀上力道有所鬆動，貝琳總算如願衝到手術室門前，拉住季主任，“你不可以進去，我根本沒有答應中途換醫生！”
季主任哪裡就想換？
原本也是形勢所逼，眼見風向似乎有變，季主任順勢停下，沒急著進去。
“怎麼回事？”林衍笙問。
他這會已經鬆掉了剛扣住林一凡的手，問話的時候抬頭視線看的是貝琳那個方向。
都是林家人，貝琳沒覺得他好到哪裡，她乾脆兩手一張擋在手術室門口，“我外婆手術結束之前誰也不準進！”
沒回答他的問題。
林衍笙眉間褶皺加深了些，明顯不悅。
院長助理是個人精，主動簡潔明瞭的把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下，最後嘆一口氣，“這麼僵著不是個事兒，患者耗不起，要麼您拿個主意？”
聽到這，貝琳一臉防備，身體裡所有神經都繃緊。
在她看來，這叔侄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聽明白是怎麼回事，林衍笙看她那姿勢就覺得還挺……有趣。
她真覺得自己那小身板能擋住這裡的誰？
“合著你們醫院就是這麼辦事的？”難辨喜怒的一句話，林衍笙視線轉了個方向，後半句是對林一凡說的，“你爸確實把你教的挺差勁。”
林一凡臉色紅白變化一陣，垂在身側的雙手倏然握拳，“這個問題，等我爸醒了您和他探討不遲！”
陰測測咬牙切齒的一句話。
卻換來林衍笙喉嚨裡嗤出的一聲笑，“你倒覺得自個兒還有救。”
挺沒自知之明的。
聽懂他的潛臺詞，林一凡的臉直接黑成鍋底，“這種時候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跟個外人站一邊，你是有多見不得我爸好？”
頓了頓他看向季主任，“你為什麼還不進去換何院長？”
這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季主任眼觀鼻鼻觀心，沒吭聲也沒動。
這分明是沒把他放眼裡，林一凡怒火中燒，“小叔，你什麼意思？”
林衍笙卻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來。
恰好是不久前貝琳坐的那一張。
略微抬頭，林衍笙看林一凡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個智障，“要麼坐下來和我一起等你爸在裡頭涼透，要麼讓季主任進去手術，你選。”
“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林一凡不想就此折了面子。
“隨你。”淡淡兩個字，林衍笙不再言語。
顯然不是隨他胡作非為的意思，而是壓根沒有第三條路。
林一凡憋了一肚子窩囊火，想打個電話給他爺爺告狀，但手機還沒拿出來，那邊林茂基手術室匆匆跑出來一護士，“季主任，你怎麼不進來？患者病情加重，再不手術來不及了！”
病人耽擱不起，但進不進不是他說了算。
季主任視線略過林一凡，看向坐著的那個人，“四爺，您看這……”
林衍笙點頭，“我大哥拜託你了。”
季主任鬆一口氣，火急火燎跟護士進去了。
林一凡想攔都來不及。
“小叔！”
事情到這個地步，只能先等手術結果，但林一凡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今天的事等手術結束我會原原本本說給爺爺聽！”
找外援麼？
聞言，林衍笙嘴角勾起個嘲弄的弧度，擺明了瞧不上這麼小兒科的威脅。
他巴不得老頭子快點和他翻臉。
見狀，林一凡幾乎沒把嘴裡牙齒給咬碎。
算是塵埃落定，那邊手術室門口，貝琳看著不久前她坐過的那張休息椅，意外寫在臉上，顯然沒想到他會站林一凡的對立面。
似是有所感應，林衍笙突然抬頭，兩人視線撞上，貝琳愣了一瞬，迅速撇開。
但戒心沒有完全放下，貝琳貼門站著，外婆手術結束前她都不打算離開。
反而是林茂基的手術先結束。
季主任和林茂基一起出來，宣佈手術很成功，一群人圍著移動病床準備去病房。
貝琳開始焦慮……
外婆手術室裡始終沒訊息出來。
走廊裡重新安靜下來，貝琳低著頭，直到視線中闖入一雙黑色皮鞋。
心不在焉，她甚至沒聽著任何腳步聲。
“您有什麼事嗎？”撞上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看在他那會幫過她的份上，貝琳主動開口。
但也有些詫異，他怎麼沒跟林一凡他們一塊走？
林衍笙盯著她虛白的臉看了幾秒，從額頭碎髮，到難掩戒備的一雙漂亮水眸，精緻鼻樑，最後停在她嘴角一抹刺眼的紅色上。
是血。
他不說話，貝琳被他看的發懵，剛準備側開臉，他左手食指冰涼指腹落在她嘴角。
然後摩挲。
貝琳呼吸屏住。
“你也不嫌髒。”挺嫌棄的語氣，等貝琳回神，他已經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貝琳可算把憋著的那口氣撥出去，嘴角那一塊地兒，滾燙。
不是……
他們林家這種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也祖傳？
————
林衍笙沒去林茂基病房，電梯直接下到一樓，車子已經等在外頭。
他直接上車。
陳靖剛跟著去了趟病房，發動車子，他看了眼後視鏡，“剛凡少給老爺子打電話了。”
他這話才說完，林衍笙手機就開始響。
見他眉頭緊鎖，陳靖差不多能猜到是誰打來的。
電話響了一陣兒，沒見林衍笙有接的意思。
等來電鈴聲徹底停了，又開了一段路陳靖還是忍不住吐槽，“凡少這脾氣也絕了，手術也沒出什麼事兒他還得去告一狀，要不是您為了貝小姐外婆這臺手術重金把何院長請回來，他原本這會還在國外參加研討會下個月才能回，真那樣凡少是不是還得上法院把何院長送去國外的那家航空公司告一遍？”
換句話說，要不是林衍笙提前把何院長請回來，林一凡今天連鬧的機會都沒有。
更別說去林嗣源那告狀了。
陳靖話聲剛停，林衍笙手機又響，這次是暗中跟著貝琳的保鏢。
他接通電話，“不好了林總，貝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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