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間是人間，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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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了幾秒鐘，貝琳才回答，“因為你在開會，我怕影響你工作。”
林衍笙似乎並不滿意，“是怕影響我工作，還是怕麻煩我？”
貝琳一愣，下意識抬頭。
眼底有驚訝，不過卻不是驚訝他看穿事情本質，而是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貝琳裝傻。
一樣嗎？
林衍笙微抿著薄唇，靠在門上沒說話。
兩人依舊門裡門外的站著，顯出幾分僵持。
最終，還是林衍笙的耐心最先消耗乾淨，“密碼發你手機上了。”
說完他讓出進門的路，轉身上樓。
貝琳站在門外，思緒被夜風吹的前所未有的清晰，她靜靜聽著他腳步聲走遠消失，又過了會，她才牽著狗狗進門。
鞋櫃就在門邊，她手機果然在上面放著。
貝琳拿起手機看了眼，螢幕上躺著一條未讀簡訊，應該是她出門後不久林衍笙發來的，六位數字的門鎖密碼。
她背下來。
怕影響他工作，還是怕麻煩他？
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住在新房間的第一個晚上，貝琳嚴重失眠。
瑞瑞的狗窩被她搬來房間，小傢伙早就呼呼大睡，貝琳側躺著，羨慕一條狗的好睡眠。
後半夜她總算睡了會，但是沒多久就被瑞瑞給鬧騰醒。
貝琳看了眼時間，六點沒到。
沒可能再睡，而且想著要去T城的事情，她乾脆起床。
大致將廚房熟悉了下，貝琳開始做兩個人的早餐。
冰箱裡食材雖然不多，但做一頓早餐是足夠的。
就是她不大瞭解林衍笙的喜好，早餐是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反正時間還早，貝琳決定都做。
林衍笙那個視訊會議，連線的是國外的幾個高管，兩邊晝夜顛倒，會議結束時，他這邊螢幕上的時間顯示的是上午六點零二。
去T城的飛機是九點。
林衍笙直接洗了個澡下樓。
廚房裡，貝琳把煎好的荷包蛋和香腸裝進盤子，剛轉身就看見林衍笙站在門口。
貝琳把盤子放在桌上，“我不知道你早餐習慣吃中式還是西式，所以就都做了些，你要不要吃點？”
林衍笙在餐桌前坐下，“幾點起的？”
“六點。”貝琳答。
林衍笙看眼桌上的食物，知道她沒說實話。
他也沒揭穿，“你不用特地早起做這些。”
“那我下次只做我自己的。”貝琳自動理解為他是不喜歡她做的東西。
林衍笙微微擰了擰眉，“家裡有阿姨，只是這兩天剛好請假。”
“哦，我知道了。”貝琳自己也坐下，然後盛了碗粥開始喝。
林衍笙其實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所以只是喝了半杯水，就沒再碰其他的。
貝琳每樣東西都做的不算多，但兩個人吃肯定是足夠，她喝碗粥放下碗筷，“如果你有別的工作，我可以自己去T城。”
這事兒他既然答應給解決，貝琳覺著哪怕他不親自出面，也依舊還是能解決。
既然這樣，就沒必要再多添麻煩。
畢竟他連她做的早飯都瞧不上，她心裡來回琢磨一圈，想來想去，自己恐怕也沒什麼能報答他的了。
林衍笙手裡還捏著喝剩下的半杯水，聞言，指腹在玻璃杯壁上無聲的扣了下，便將玻璃杯放回桌上，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餐廳。
貝琳看著他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就感覺還挺莫名其妙。
她又吃了點東西，便把桌子收拾掉。
弄好沒一會，外面有人敲門。
門開啟，陳靖先給她問了個好，“林總讓我過來接您去T城。”
“哦，好。”貝琳拿上手機跟他出門。
————
貝奈本來就是冤枉的，無人再在其中搗鬼，案件進入重審階段，很快便有了新進展。
貝琳到T城的第二天傍晚，貝奈完好如初的被放出來。
與此同時，警方在網路上釋出案件調查結果。
所謂張佳佳的日記，是有心人惡意造假編纂，將‘日記’發到網上的正是張佳佳生前最好的朋友宋婷。
宋婷半年前網戀交往了一個校外男友，對方偽裝成有為男青年，實際初中都沒畢業就輟學出來混社會，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連父母都放棄他了。
但宋婷單純，完全沉溺在他的花言巧語裡，失去了最基本的辨別能力。
等那個男的露出真面目的時候，宋婷已經有太多把柄被他抓在手裡。
兩人在外面開過房，宋婷被拍了很多不好的照片，那些照片一旦公開，宋婷從此沒臉做人。
利用這點，男的每個月都會搜刮走宋婷家裡給的生活費，但高中生的生活費能有多少？完全不夠男的揮霍幾下的。
沒錢，就讓宋婷去問同學借，同學那裡借不到，就拿身份證去一些利息高的嚇人的小額貸款公司借。
後來錢還不上，宋婷差點被拉到夜總會，陪那些有變態嗜好喜歡啃嫩草的老男人。
宋婷怕了，也是這時起了歪心思，她夥同男友和貸款公司商量，她有同學可以去夜總會和老男人睡，只要她的貸款能一筆購銷，她的同學睡多少次陪多少人都可以。
張佳佳就這麼落入陷阱，最後走上絕路。
網上風向徹底轉變，網民們又有了新的發洩物件，但罵貝奈貝琳甚至往沈家送花圈的是那撥人，之後罵宋婷的也是那撥人。
根本沒有人意識到他們還欠貝奈一個道歉。
看守所大門外，等到貝奈，貝琳關掉手機頁面，過去接他上車。
貝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貝琳之前接外婆去北城看病的時候見過他，中間隔了不到兩個月，感覺他個子又竄高不少，一米八肯定是有了。
“小奈。”貝琳走到他面前，張手抱住他。
貝奈繼承了貝斯庭的好樣貌，只是這張臉終年如一日的冷寂，像是深冬照不進陽光的山谷裡的積雪，人間是人間，他是他。
貝奈其實很排斥被人觸碰，這點貝琳也知道，所以只是一兩秒的時間，在他伸手將她推開前，貝琳就先撒了手。
“已經很晚了，今天就不去學校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麼樣？”和貝奈相處，說白了就是熱臉貼冷屁股，貝琳已經習慣，所以每次和他一塊都拿出十二萬分的熱情。
結果貝奈視線直接從她臉上掠過，然後自顧自的朝某個方向走過去。
走的是直線，拐彎是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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