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等颱風，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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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抬眸，那人剛好也垂下頭，手機的手電筒照在了她的臉上。
程澈：“？”投懷送抱？
雲想有些慌亂地看了看程澈的臉，他額頭頭髮溼漉漉的，睫毛上帶著水珠。他的呼吸有些沉，近距離接觸，又是不一樣的感覺。雲想吞了下口水，偏過頭，任由心跳失控，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程澈的手騰空，他的指尖動了動，似還在貪戀那抹纖細柔軟。
“程澈。”雲想叫他。
程澈進了屋子，他關上門，很快換了鞋。
客廳電視裡在放颱風相關新聞，再看茶几上還放著的水杯，問她：“這麼晚不睡，等颱風？”
雲想視線追隨著他，直接道：“不等颱風，我在等你。”
程澈要上樓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身看雲想。
——不等颱風，我在等你。
雲想臉上神色認真，杏眸很是漂亮。他不禁想到昨晚，他們也是這樣對峙。她紅著眼眶看著自己，說起話來語氣裡都是委屈。
她說：“程澈，那是我的蛋糕……”
她說：“程澈，它吃了我的蛋糕……”
仔細想想，她的語氣裡有對他的責怪嗎？
其實沒有，雲想的語氣裡都是委屈。像是在找一個人替她出頭，替她做主，然後說一句：“對，都是它的錯。”
小姑娘嘛，你哄哄她就好了。
他沒有，他偏偏高高在上，不懂她的委屈。
程澈抬眼看雲想，神色沉了沉，他欲開口，“雲……”
“程澈對不起。”雲想卻率先開口，打斷他要說的話。
程澈意外地看著雲想。
雲想很抱歉地說，“程澈，昨晚是我不好，不該因為一塊蛋糕和你吵架。我以後一定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程澈神色瞬間變得複雜。
雲想的話像是一根刺，看似那麼平靜，它卻悄無聲息地落在他的心尖，一點一點地刺痛著他。讓他也變得自責起來。
實際上，雲想也並沒有給他添什麼麻煩。
她說：“程澈，程家願意給我一個落腳地，我很滿足了。是我沒擺清自己的位置。對不起，希望你原諒我。”
程澈抿著唇，看著雲想愣是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那麼懂事兒，他若是不原諒她，反而顯得他不講道理了。
可是他想告訴雲想，“我沒有怪你。”
“真的嗎？”雲想的眼睛立刻亮晶晶地看向他，語氣又雀躍了起來。
程澈對視上她的雙眸，不禁咂舌。這小姑娘怎麼那麼容易就哄好。他說不怪她，她就這樣看自己。
雲想的視線太炙熱了，看著程澈的時候充滿清澈溫柔。看得程澈心裡莫名發癢。他偏過頭，沉著聲音，說：“嗯。”
真的。
“好，那我沒事兒了。”雲想垂在腿邊的雙臂甩了甩，一臉輕鬆模樣。
程澈問她，“等我很久了嗎？”
“沒有啦。”雲想搖搖頭。
程澈睨著她，沒拆穿她。
她連校服都沒換下，衣服都有了褶皺，顯然是放了學就一直在客廳等他。
程澈想了想，對她說：“我和宋謹他們去網咖了。”
雲想抬眼，嗯？
雖然不知道程澈為什麼忽然說這句話，但還是點了下頭。
程澈也察覺到自己這句話來的很突然。便往臺階那邊去，嘟囔著，“我去洗澡了，你早點休息。”
“好。程澈晚安。”雲想莞爾。
程澈上了臺階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抬眸，放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而後轉頭看雲想。
她很平靜地站在那兒，看得出來有些疲憊。卻還是以一副討好他的模樣衝著她笑。
他只覺得，她太懂事了。懂事的過分。
空氣變得稀薄，窗外的雨聲入了耳。狂風吹得窗戶不停作響。
程澈緩緩開口，“雲想，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管好罐頭。下次不會再讓它吃你的東西了。”
雲想趕緊搖頭。
程澈抿唇，喉嚨上下滾了滾，聲音壓低，“是我和罐頭錯了。”
——是我和罐頭錯了。
雲想的眉心跳了一下。心裡像是有什麼在被捂熱，不禁委屈又羞愧。
“幹嘛忽然認錯啦，都說不是你們的錯，我……”雲想的聲音莫名有些哽咽。
程澈見她語調裡帶著哭腔，立刻兇道：“知道了，不許哭。”
雲想確實哽住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著程澈，咬了咬唇，好半天冒出一句，“程澈你兇我。”
程澈：“……”他哪有？
“我上樓了！”他擰眉，渾身都溼著，難受死了。
雲想不說話，只是瞪著他。
一時間，程澈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頗有些拿她沒辦法的意思。
“雲想，我上樓洗個澡行不行？”他耐著性子問。
雲想點了下頭，有些呆，“行……”
程澈很快上了樓。客廳裡安靜了。
雲想關掉了電視，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洗了個澡換了睡衣上床。雲想盯著天花板，腦海裡都是剛才程澈說的話。
——我沒有怪你。
——是我和罐頭錯了。
雲想忽然坐起來，她開啟書桌的抽屜，將她的日記本拿出來。
開啟日記本的瞬間，程澈的照片掉在了手心裡。
雲想歪歪腦袋，她舉起手中的照片。程澈的五官很硬朗，眉毛很濃，眼窩有些深邃。神色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不羈。
雲想撇撇嘴，小聲道，“好拽哦，程澈……”
叮——手機忽然響了。
雲想看的很入迷，手機響嚇了她一跳。她心虛地將照片放回了日記本里。偷拿了程澈的照片，這是她的秘密。這個秘密，她會藏一輩子。
雲想抓起手機，是天氣軟體發來的颱風預警。
【颱風“梅花”將在夜裡兩點登陸沈城，請居民緊閉門窗，切勿外出。如有安全問題可撥打……】
雲想往窗外看去，院子裡的那棵樹被風吹彎了腰。樹枝啪啪地打在牆上，時而會打在她的窗戶上。
風聲呼嘯，透過窗戶的縫隙傳入耳底像是有人在哀嚎。
雲想不禁搓了搓手臂，收好日記本，趕緊鑽進了被窩裡。
雲想用被子將自己矇住，她開啟手機，點開了程梟的對話方塊，發了訊息。
雲想：程叔叔，如果出去救援，記得注意安全。
轟隆——
樓上，程澈蹲在罐頭面前，他眉頭緊鎖，指著它問：“以後不許靠近漂亮姐姐，知道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