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富婆，餓餓，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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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完最後一局，就會按照計劃那樣，一個人，毫無聲息地、孤獨地死去。
為什麼現在，卻跟一位陌生外國人在同一輛計程車上呢？
代練什麼的，死了之後，也沒有了意義，不需要那種東西。
也許，是因為人生地不熟，而他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咪。
讓人心生憐憫吧。
那麼，稍微晚一點，再去死。
就這樣。
……
車窗外掠過的霓虹夜色讓陳凌的眼睛感到繚亂。
此刻，他正在異國他鄉的城市，和一位剛第一次見面的十七歲美少女在同一輛計程車內。
將要去往他不知道的地方。
這可是穿越以來第一次遠離自己家。
老馬識途，但他不是出生。
剛才收到對方邀請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就跟了過來，稚名莉香叫了計程車，也示意自己坐進來。
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那之後怎樣回家呢……
據說東京的計程車費貴到誇張，把自己賣到牛郎店可能才夠抵吧。
不知道接下來如何，陳凌想要搭話，但語言不通，加上身邊的稚名莉香總是那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只能保持緘默。
汽車平穩地在道路上行駛。
昏暗的汽車後座內，黑髮的稚名莉香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流水般的色彩在她美麗的臉上時不時流過，讓南野凌第一次有了面對東京夜晚，和東京少女的感覺。
“綺麗xxxx。（真漂亮呢）”
這是陳凌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就算聲音像氣流一樣細弱，也很難忽略掉。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個星探系統會把這位女生列為適合物件。
稚名莉香的聲音聽過一次後，就很難忘記了，極具辨識度。
既不甜美，也不清脆，但總有一種無法被人忽視的魔力。
這樣的聲音，唱歌說不定很合適。
當然，陳凌又聽懂了。
“是啊。（日語）”
為數不多的，會說的日語。
那雙黑色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稚名莉香並未繼續說話。
車內一直沉默到在某條路邊停下。
陳凌茫然地看著稚名莉香從衝鋒衣口袋裡掏出兩張萬元大鈔，司機找完零之後，開啟車門鑽了出去。
兩萬日元說拿就拿？
這真的是十七歲少女應該有的財力？！
陳凌剛穿越而來時全身上下只有一張萬元大鈔……
還是說因為自己本來就太窮，弄不清貧與富的關係？
計程車大概行駛了三十分鐘，陳凌跟著稚名莉香下了車，站在有些蕭瑟的路邊。
還好原主生前買了一件比較厚的衣服，不然高低得挨凍。
他在東京初冬的大街上發呆，不知何時稚名莉香已經往前走了，見他沒有跟過去，現在站在白色的路燈下，一言不發地望著他，些許白色霧氣在她面無表情的俏臉上升騰。
漆黑的天空裡忽然飄下白色的細雪，像天鵝的絨毛一樣，輕盈地落在少女的衣服上，點綴在她頭頂的黑色髮間。
在路燈下，閃閃發光。
陳凌小跑兩步，跟在她身後。
“（實在對不起！）”
陌生美少女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要去哪。
一直走，東京的建築物都很密集，馬路也沒有陳凌凌家鄉那般寬敞。
不過南野凌憑藉多年的看番經驗，他們正在去往的應該是住宅區。
現在的問題是，之後該怎麼辦，以及，自己該如何達成系統釋出的任務。
身前的稚名莉香在一棟看上去極為高檔的公寓樓下停住腳步。
她回眸看了陳凌一眼，轉身往樓下公寓入口旁的一家看上去像是便利店的店鋪走去。
畢竟片假名詞語是一個也不認識。
跟著走進來之後，他才發現，這不是自己之前在番裡看過的，普通的便利店。
這裡所有食物的價格，都是他目前絕對不敢沾染的。
動輒兩千日元起步，相當於一張紅闆闆啊。
機場都不一定有這麼貴。
叫做稚名莉香的櫻花妹妹，看來是真富家小姐。
不過他跟在稚名身側，卻沒怎麼見她買什麼東西，最終在現成的冷鮮食品櫃裡拿了一份價格為四千八百日元的蓋飯。
看包裝，裡面似乎有豬排和咖哩。
有錢人真……會吃昂。
然後又看著她從冷櫃裡拿了兩瓶白色瓶裝的可樂。
之前想要試試，看看不同國家的可口可樂是不是味道也不一樣。
現在也許能如個願？
到時候求小姐姐分他一瓶。
可是他的肚子是如此貪婪，剛才才吃過水煮豆芽拌米飯，現在在冷櫃前已經走不動路了。
察覺到沒有被繼續跟著，稚名莉香拿著東西轉身看著他，稍稍蹙眉。
陳凌想要從她乏善可陳的表情裡看出什麼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厚起臉皮開啟冷櫃，從裡面拿出一盒價格最低，為兩千一百日元的鰻魚飯，鼓起勇氣看著稚名莉香。
做富家小姐的大腿掛件什麼的，這是他第一次做，有點不習慣。
“那個……”
察覺到陳凌可能想說話，稚名莉香拿出手機，調好了翻譯軟體，對著他。
“我是學生……”
稚名看了一眼螢幕，第一次露出像是在困惑的表情。
看來聽不懂這個啊。
陳凌指了指手裡的飯，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富婆，餓餓，飯飯。”
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只會是別人。
她看了看手機，然後收回口袋裡，接過南野凌手中的鰻魚飯，放進購物籃裡。
富家姐姐的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結賬後，陳凌跟著稚名莉香刷卡開樓下門禁，走入這棟高檔公寓中。
電梯十一樓，稚名莉香按下按鈕，金屬門慢慢合上。
她的手上沒有做美甲啊，和其他女生有點不一樣。
深夜，上升的電梯中只有陳凌和撿走他，一言不發的富家美少女。
他的目光沒能引起對方的任何注意。
到達十一樓之後，他們來到最裡側的最後一個房間，聲控燈開啟，溫柔的黃色燈光照亮了冬天的夜晚。
房間門邊的牌子上寫著漢字“稚名”。
陳凌忽然反應過來，如果稚名莉香的家裡現在有她的家人，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自己家的女兒在外面撿了個不會說話的東京人？！
極速思考對策時，門已經被開啟。
稚名莉香進去開啟玄關處的燈，站在門內看著驚慌失措的陳凌。
她表情冷靜而淡漠，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請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