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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上。

有大魚躍然而起,在半空中拋灑著波光粼粼的水珠,然後絲滑的落於水中。

海鳥成群,盤旋在天空中,伺機尋找著合適的獵物,一旦鎖定便會俯衝而下,將自己的腸胃填滿。

直屬大都督府下的水師艦隊,這一次雲集了近五十條戰船。

召集了所有位於直隸道的外邦海商。

以此展示大明國威之盛。

這個時候,即便是最保守的朝臣,臉上也帶著榮光。

而原本那些對外持中立態度的官員們,望著大明的龐大艦隊,以及那艘最新式的蒸汽戰船,心中原本那一絲保留也開始鬆動起來。

沒有人不喜歡威加海內外。

尤其是,當國威傳播出去之後,將會為帝國帶來數不盡的好處。

狂熱,便會自然而然的出現。

……

皇室正在帶著朝廷官員們,進入到狂熱之中。

而在應天城內,鄒學玉卻主動保持著剋制和冷靜。

朝廷近來已經辦好了幾樁頭等的大事。

開平郡王常升已經帶著輪番的兵馬,乘坐運兵船返回南邊,繼續主持滿朝上下都在催促著的南征大業,好讓朝廷能有更多的土地用於封賞。

李景隆暫時進了大都督府,入值內閣,位於徐允恭之下。

即便他已經是郡王爵,但到底還是要講究一下先來後到。

徐允恭做軍方第一人,主持內閣一切軍務之事,本來就沒有什麼錯漏,李景隆也樂的不用衝在前頭。

北征的封賞也已經辦完了。

將士們的骸骨埋葬進了功臣陵裡。

朝廷派出了內閣學士,並著禮部和內廷有司,在功勳陵和功臣陵分別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儀式,用以告慰有功將士在天有靈,安享太平,同時昭示天下,朝廷不忘任何一個有功於帝國的人。

除此之外,內宮也傳來了好訊息。

國嗣再添。

太孫妃和太孫側妃,再一次雙雙懷孕。

這讓原本還暗中打算著,要上奏再為太孫府添幾位妃嬪的官員,立馬閉上了嘴,而原本那點小心思,也急忙給按了下去。

朝廷上下內外,如今看著都是一團和氣,事事順遂的樣子。

但剛剛履新直隸總督大臣的鄒學玉,卻有些頭疼。

新政要轉型,要取得明顯的成果,要秉持新政一開始的原則讓大明的百姓們富足起來,這樁事情終於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直隸道的設立,直隸總督衙門的建立,本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在整個國中作為先行試點。

如何讓百姓真正的富足起來。

一下子就成了老大難的問題,擺在了鄒學玉的面前。

直隸總督衙門如同大明地方上的其他官署衙門一樣。

設有副使兩人,作為鄒學玉這位直隸總督大臣的副手。另有直隸總督衙門僉事、經歷、照磨、檢校、提案、司獄、庫使等官職比照地方官府衙門設立。

只是直隸道唯一的不同,就是並非如朝廷下的其他道一樣,有三司分立。

直隸總督衙門總領直隸道一應事務,凡直隸道政、軍、刑、民、商等,皆由直隸總督衙門管理。

直隸總督大臣鄒學玉如今手中的權柄之盛,從此處便可見一斑。

只是盛權之下便是重擔,鄒學玉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此間屬直隸總督衙門正堂旁的偏室,依制乃是平日裡鄒學玉小憩或是要單獨會見人的時候所用。

次方。

鄒學玉正襟危坐在靠窗下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方茶桌。

偏室內除了鄒學玉,只有另一人。

卻非總督衙門的官員,而是由原應天府同知升上去的新任應天知府虞大廉。

“總督是否有些過於憂慮了?”

虞大廉捏著手中的白瓷盞,望著已經連喝好幾杯茶水的鄒學玉,面帶笑容的詢問了一聲。

鄒學玉走馬上任大明地方上權柄第一的直隸總督大臣,事先就放出了話禁絕登門道賀。

前幾日總督衙門新任官員都在縷縷續續的到任,今天算是頭一天開張營業。

一早鄒學玉吩咐了幾樁事情,便讓自己待在了這偏室內。

虞大廉算是第一個,也大概會是最後一個前來總督衙門的人。

他的身份和官職很合適。

原本就是鄒學玉的麾下,現在依舊是總督衙門下屬的官府衙門。

鄒學玉在虞大廉面前,自然是不會掩飾什麼。

這位新上任的直隸總督大臣,沉聲道:“皇恩浩蕩,寄以重託,授以權柄,我等為臣者,安能尸位其上?直隸道乃新設,初始之時雖有上恩垂憐,卻無下官誠心。”

虞大廉心思微微一動:“您要動一動直隸道的各司官府衙門?”

鄒學玉抬起頭看向面前這位由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新任應天知府,點點頭:“本官在等,等著這直隸一十七府的人跳出來。”

直隸攏共是一十八府,虞大廉乃應天府知府,他自然會緊跟鄒學玉的腳步行事。

但除此之外,直隸道那餘下的一十七府,哪個不是官高權重的。雖然都是大明的知府衙門、知縣衙門,但直隸道的官府衙門就是要比別處的高上那麼一些。

只是因為直隸道乃天下稅賦重心,又有豪強縉紳眾多,門人子弟沾親帶故,放眼望去就是一個個的小團體。

鄒學玉低聲道:“直隸總督衙門一下,各府、縣衙門,目下尚未奏請總督衙門。他們在等著看,等著看本官上任這直隸總督大臣後,會做什麼。”

“若是和他們相背,恐怕您接下來不是做事,而是要先與這些人斡旋了。”

鄒學玉點頭,認同了虞大廉這一說法:“所以本官要起草簽發直隸道的第一條總督衙門公文。”

虞大廉微微挺直了胸膛。

他知道,從交趾道那等殺地回來的鄒學玉,可不是那等簡單的官員。

高內閣如何?

那亦是殺伐果斷之輩。

與他一同回來的鄒學玉呢?

別看鄒學玉只在應天府位子上幹了一年多,只幹了那麼幾件事情。

可虞大廉清楚,應天府境內那些個縉紳豪強這一年裡,被鄒學玉壓得多有狠。

“本官要改直隸道總督衙門下屬一應官府有司衙門,原官衙吏員皆考之,不過者踢出官衙!”

虞大廉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抹意外。

他想到了鄒學玉上任直隸總督大臣之後會對下面人動手,但他沒有想到鄒學玉會是率先對那些官衙吏員開刀的。

這一手卻是讓虞大廉頗是意外。

鄒學玉則是解釋道:“此番北征歸來的將士們,有不少都是傷殘了的。本官身為直隸總督大臣,牧守直隸道一十八府,該為朝廷顧全這些傷殘將士,不致這些有功之人流落鄉野之間。直隸一十八府官衙上百間,總能容得下這些有功之人。”

虞大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卻覺得總督這一手,確是出乎意料的,也必然能起到不同凡響的效果。

恐怕下面的那些人也想不到,鄒學玉上任之後並不會第一時間對他們下手,而是會選擇對那些不必經由朝廷過問,就能由直隸總督衙門任免的吏員下手。

鄒學玉卻是坐而不動,他這般做也是受了皇太孫當初改革驛站和新政推行之下其他府縣六房吏員更替的啟發。

砍了直隸道那一十八府衙門裡正印堂官的耳目和手腳,且看他們接下來還能如何應對。

至於考校?

那還不是總督衙門一句話的事情,誰能留下,誰不能留下,一切都由總督衙門說了算。

虞大廉覺得自己作為總督的頭號馬仔,這個時候該旗幟鮮明的站隊。

他站起身,雙手抱拳:“下官領應天知府衙門,定會一絲不苟執行總督衙門所行之令。下官願稟奏請總督衙門,先行核查應天府及諸縣官府衙門吏目差役。”

鄒學玉頷首點頭。

這也是他當初為何要在內閣那邊通氣,將虞大廉提到應天知府位置上的原因。

京畿之地的知府都遵從總督衙門的命令列事了,直隸道那一十七府的官員們,又該如何抉擇?

鄒學玉緊接著又說道:“本官另有成算,欲將除兩淮鹽運使司以外,各府一應商稅重新清理成冊,各地坐商、產業者重新額定稅賦數目。直隸道官道、小路、水道與外各處銜接處,交由稅署代理行商稅賦關口,取消直隸一十八府自設稅賦關口。此後,直隸道一應行商稅賦,皆由總督衙門管理收取。”

奪直隸道一十八府自設稅賦關口徵收過往行商商稅之權,轉由總督衙門統一直接管理。

將境內坐商(有商鋪的)以及產業者(明初手工業工坊)的稅賦重新整理,梳理成冊,重新制定稅賦額度。

僅僅是這兩項手段,便是硬生生從直隸道一十八府身上刮下來一大塊的肉。

官府衙門,商賈稅賦。

坐在直隸總督衙門正堂偏室內的虞大廉,雙手不由握緊。

他感到了一絲緊張。

一旦這兩條公文下發到各府,勢必會引起一片譁然。

鄒學玉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要將直隸道一十八府給死死的壓下去。

就在虞大廉以為,眼前這位熟悉的直隸總督大臣再無別計的時候。

鄒學玉卻是冷笑一聲,繼續開口道:“本官要再次對直隸道清丈田畝!查一應田主、佃戶之詳細數目!”

……

“鄒學玉他是瘋了嗎!”

蘇州府,太湖岸邊獅子山上的一座庭院裡,一名身著紅袍的官員,剛剛接到從城內衙門裡送來的訊息,便立馬拍案怒喝。

在他的面前,有身著官服者,也有儒服加身者,或老或少,雲集此間。

“鄒學玉這是跋扈!當真以為陛下信任,躥升他為直隸總督大臣,便可以無法無天,動搖國家社稷了嗎?”

蘇州府同知,配合著知府在一旁附和著,目光則是掃向了在場眾人。

這些人都是蘇州府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鄒總督不是跋扈,他這是要奪權,奪了諸位的手中權。諸位沒了權,我等人家大抵就要做好脖子挨刀的準備了。”

一名老者,許是此間最年長也最有話語權的,只見起輕聲開口,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好似自己不會挨刀子一樣,閒說旁人。

蘇州知府眉峰一凝,看了眼老者。

沉吟一二。

知府繼續道:“蘇州地界,歷來忠心朝廷,上下鄉野,更是勤懇做事務農從商。鄒學玉初任總督,便有這等倒行逆施之舉,實乃禍害我蘇州地界。本官為任蘇州,經年無災無患,倒是有黃老之道也。只是此間目下,本官卻不能坐視不理,本官意欲行文稟奏朝廷,便是倒在鄒學玉那跋扈之下,也算是為蘇州府地界出了些力。”

這是要拼死的準備了。

在場眾人默默安靜下來,相顧無言。

那老者卻是笑了笑:“府尊於蘇州,便是春風化雨。蘇州少不得府尊,蘇州百姓更不能沒了府尊。府尊不能妄動,官府吏目差役也可不輕易出聲。”

蘇州知府方學中臉色不改,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期待。

他先前那番要和鄒學玉拼死的話,其實不過是為了讓眼前這位老者開口。

蘇州地界上,鄉紳之間,還不都是以他陸家為首的。

自己這個蘇州知府,當初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登陸府門。

陸老雙手團圓放在腿上,滿頭鶴髮,面容卻依舊青松。

“此事無關朝廷,無關鄒總督。”

方學中心中一個咯噔。

難道陸老不打算出手,而是要蘇州府生生應下直隸總督衙門的要求?

在他身邊的同知曹立常開口詢問道:“難道陸老的意思是要我們坐以待斃?”

陸老搖搖頭:“老夫可不曾有此言。”

說吧,這位蘇州府陸家掌舵人,便環顧周圍眾人。

“既然咱們這位直隸總督大臣已經出招了,蘇州府自然是要應招的。”

“諸位官府不能動,各司吏目差役也不能動。”

“但蘇州府地界上的坐商、行商,乃至於農耕之百姓,卻是可以動的。”

方學中的眼裡露出閃亮。

他今天之所以請了眾人云集這太湖岸邊的獅子山,所為的就是共商如何應對剛剛建立起來的直隸總督衙門。

卻不想今天衙門裡剛剛好也收到了總督衙門下發的公文命令。

而他,自然是希望能由陸家這些蘇州地界上的名門大族先出手,也好試探試探直隸總督衙門的風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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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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