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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月予憶給殺手端來了一大碗菜飯。

“這裡放了一些滋補的草藥,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月予憶將碗塞進殺手的手中。

氤氳的蒸汽伴著飯香和草藥的香氣,一併蒸騰在殺手的面前。

他的身體還僵硬著,根本沒有拒絕的力氣。

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月予憶端著另一碗菜飯,坐在桌旁。

霧氣散開了一些,殺手看清了月予憶的模樣。

正午的陽光灑滿房間,細小的灰塵飛舞在房間中,最後落在月予憶素色衣衫的旁邊。

月予憶手持銀筷,垂著眼簾,安靜地吃著飯,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像是很滿意自己今天的手藝。

時間在這方寸之間被無限拉長,殺手不知道自己的視線為什麼黏在了月予憶清麗的側臉,又為什麼久久不能離開。

不該是這樣的,他這種人,早就不該奢求平靜的生活了。

無奈此刻的氛圍太靜謐寧靜,才讓他失了神。

殺手的眸光顫抖了一瞬,匆匆地收回,拿起筷子的時候手居然在顫抖。

一定是因為傷口還沒好。

殺手將菜飯囫圇地塞進嘴裡,清香的味道瞬間充盈了所有感知。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樣好好吃一頓飯,是在多少年之前。

“一頓飯算你十文錢。”

月予憶的聲音傳來,帶著她獨有的認真。

殺手囫圇吞下最後一口菜飯,望向月予憶,突然問了一句:

“還有嗎?”

月予憶轉過頭,茫然地眨了一下眼,才明白殺手的意思。

“菜飯沒有準備太多,還有幾個菜饃饃。嗯……一個菜饃饃五文錢,可以嗎?”

她的眼神帶著明晃晃的“算計”,卻實在不能讓人生厭。

她連算計這件事都顯得如此澄澈。

殺手點頭。

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對月予憶卸下防備了。

接過熱氣騰騰的菜饃饃後,殺手終於問出了心底的問題:

“你很缺錢嗎?”

月予憶正在收拾自己的碗筷,聽到這個問題,她遲疑了一會兒,問:

“怎樣算是缺錢?”

殺手被問住了。

他從來不擅長措辭,想了半天,只能更直接地問:

“你有多少錢?”

又是個堪稱失禮的問題,殺手卻不知為什麼覺得,月予憶不會介意。

她也確實沒有介意。

“黃金三千兩,白銀一萬兩。剛才出門去換了些零錢,額外還有三十七兩碎銀子和一百九十六串銅錢。”

月予憶坦然地回答。

殺手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麼有錢?!”

月予憶有些訝然:

“啊,這算有錢嗎?我也不清楚,都是師尊留給我的。她說出了縹緲川之後用錢的地方多,要我一定精打細算,節約一些。”

殺手啞然失笑:“你現在這些錢,足夠你幾輩子衣食無憂了。”

月予憶搖頭:“我不相信人有轉世往生,我只有這一輩子。”

殺手再次被噎住了。

午後,殺手依舊只能躺在床上。視線所及之處,只有坐在桌前寫著什麼的月予憶。

此時發生的一切都太像夢境了。

說來有些可笑,殺手心裡有些害怕。

在怕什麼呢?

可能是害怕,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月予憶注意到了殺手的目光,淡淡說了一句:

“我在記賬。”

殺手愣了一下:“什麼?”

月予憶側過頭,對他說:“我以為你想知道我在寫什麼。不然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殺手沒能說出話。

良久,他啞聲解釋:

“我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他沒說謊,也沒說全。

月予憶若有所思地點頭:“你在屋裡待的無聊了吧,但你現在還不能隨意下床亂動。”

她眼神認真:“師尊說過,醫者要對自己的患者負責。你無聊,我有責任,我來給你講故事吧。”

殺手根本沒跟上月予憶的腦回路。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月予憶已經搬來椅子,坐在了床邊。

她眼中有幾分苦惱:

“師尊給我講的睡前故事都是縹緲川的獨門心法秘籍,我不能講給你。我想想還有什麼故事能講……”

殺手下意識地接上了話:

“講講你自己吧。”

話音剛落,月予憶還沒有什麼反應,殺手先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在說什麼?他是傷到腦袋了嗎?

他可從來沒發現自己是這麼好奇心旺盛的人。

月予憶卻微微點頭:“講我自己啊……好,但我其實沒什麼好講的。”

她認真回憶著,眼神專注:

“從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就和師父生活在縹緲川。師尊說天地就是我的父母,山川就是我的親人。我跟著師尊學醫術、學蠱術,隨著師尊去縹緲川附近的村落行醫診療。師尊偶爾會帶回一些人,讓他們住在縹緲川附近。”

說到這裡,月予憶的眼神帶上了一些困惑:

“師尊說,被她安排住在縹緲川外面的都是好人,是愛著別人卻忘了愛自己的人。而被師尊帶縹緲川養蠱的都是壞人,是隻愛自己不愛世界的人。”

說到這裡,月予憶看向殺手:

“師尊說縹緲川外的人都很複雜,每顆人心都比最複雜的藥方還難懂。看到你之後,我好像明白師尊的意思了。”

殺手看著月予憶,沉默的眼神分辨不出情緒。

月予憶說:

“你殺了人,還想賴醫藥費,我以為你是壞人。但你的眼神和壞人不一樣,倒是和縹緲川外住著的好人有點像。”

她困惑地問殺手: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是愛自己,還是愛這個世界?”

這個問題,殺手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他是殺手,是根本不懂愛,也不配擁有愛的人。

恨才是支撐他走下去的情感。

可月予憶的眼神太專注,殺手避無可避,就像是不回答這個問題,簡直是比殺人更大的罪過。

他輕咳了一聲,強迫自己的視線移開,才低聲說:

“我什麼都不愛。”

殺手覺得自己沒說謊。

可月予憶蹙起了清雅的眉宇,輕聲反駁:

“不可能的,你明明渴望被愛。一個渴望被愛的人,比誰都懂得愛是什麼。”

這句話太輕,又太重,羽毛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了殺手的心口。

他喉嚨乾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沉默半晌,殺手只能乾澀地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

月予憶笑了一下,笑聲輕輕地落在了殺手的耳畔。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許賴我的賬。”

殺手低笑了一聲,漆黑的眼神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嗯。”

……

【主人,他的好感度增加了好多。】

【嗯,我知道,我看的出來。】

【……】

【星目,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個人,真的好可愛啊?】

【主人,按照我此前的工作經驗,被你給出這個評價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是真的挺喜歡他的。】

【所以您……?】

【所以我們來思考一下這個世界如何死遁吧。】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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