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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處不見君?一劍動雲霄,氣勢貫蒼穹,一場腥風血雨的爭鬥由此朝帶著無比磅礴的威勢,劍光以一種非常獨特的方式、快速的朝著一個方向匯聚,一劍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可以讓世人明白持劍者的態度。
糾葛不清的恩怨情仇,唯獨只有手中的長劍才可以為自己主持公道,九州的道理都由至強者來書寫,九天之中誰主沉浮?長劍留痕,蒼茫天地間。
滄汐638年,都南郡,滄汐國都,宮闈之間,平靜的背後,正在醞釀和展開一個巨大的陰謀。
“唰唰唰!”
劍光席捲,琉璃瓦盡皆被劍氣攪碎,化作飛灰,一黑衣男子遍體鱗傷、口噴鮮血,腳步略顯虛浮的在鋪陳琉璃瓦的房頂快速穿行,朝著宮闈之外躍去,而男子用束帶捆縛在懷中藏在襁褓中的女嬰。
之所以是女嬰,精緻的小臉,巧奪天工的五官,眉間有著一粒紅色的硃砂痣,一路奔逃,並沒有哭鬧,而是眼巴巴得看著把自己從劍下搶奪下來的男子,小小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是男子給了自己繼續活下去的希望,而當著七位凝嬰之人搶下她,其間拼著重傷,擊殺掉三位凝嬰中期的劍修,並且在四位凝嬰大成的強者圍攻之下趁勢而逃,對於同樣處在凝嬰中期的男子,完全就是多少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也是得益於男子修煉無上劍道,而且手持聲動九州前十的神兵——紫轅劍,能夠做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這大大超出了柳書涵的意料。
滄汐王朝的底蘊,並不是一人一劍便可以輕易撼動的,守護在柳書涵身邊的供奉入神境界的就有三位,所以,入神之下皆是螻蟻,縱然是擁有紫轅劍也沒有辦法彌補彼此之間的差距。
“飛雪山莊一劍出,梅落枝頭動雲霄。天下何人不識君?一人一劍天莫崖。”
一路追擊而來的凝嬰大成中的兩男一女,而領頭的一女面容清冷不凡,手持摺扇、一縷清風劍,舉止飄逸如謫仙,藍色的古式修身衣裙,宛若墜落凡塵的仙子,就連許久未曾對人心動的莫崖也是會為之悸動,而女人出口成詩,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來歷。
莫崖看了襁褓中的女嬰一眼,努力平復了一下氣息之後,緩緩道:“你們如何做,我不管,只是我想護我師妹骨血苟且,你們若是相逼,哪怕是入神,我也會拖著他一同下地獄,更何況三凝嬰。”他說完,長劍前指三人,身上的氣息疊疊攀升,氣勢也是決絕到了極致,大有一言不合就跟他們魚死網破之勢。
領頭那個女人自然也是看出了莫崖的那份決絕,衝著他們擺了擺手,冷聲道:“算了,既然這件事到了這裡,以我們的能力解決不了了,那麼就到這裡了,算是結束了。”看著其他人還要說什麼,繼續開口打消了他們的顧慮:“我會向皇上彙報,這一次追殺已經以失敗告終,作為負責人,我會替你們承擔一切的。”
其他兩人聽了話之後,還是忍不住彼此互望一眼,收回了兵刃後,其中一人說道:“好!就這樣操作。”
莫崖拱手對三人施了一個劍禮,對女人道謝道:“謝了,到時候,我會帶著她遠離朝堂的紛爭,忘卻這段恩怨,永遠生活在落雪山莊,不問朝世。”只能儘量這樣對他們如此承諾,至於未來事情朝著什麼方向發展,也非他可以左右的。
“嗯!好,希望你能記住自己所說的,事情就此結束,有什麼事,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女人對於柳書涵這一次篡奪皇位並不覺得有什麼,那樣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會水漲船高,但是,對於柳書涵心狠手辣斬盡殺絕的手段,還是有點不看好的,這一次賣莫崖一個人情,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莫崖自然不會在此多做停留,手中的長劍一轉,化作門板大小,腳踩長劍朝著高空飛躍而去,直接遠離了這座紅色宮闈組成的城市,這一次脫逃,由於之前受傷太重,不惜耗費本源氣息,以至於修為經歷過這件事後,永遠無法寸進分毫,成為今生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看了領頭女人一眼,詫異道:“清霜,這一次為什麼要放他離開?”
清霜的手輕撫一下長劍之後,聲音淡淡的開口道:“飛雪山莊的莫崖絕不是我們可以對付,高深莫測到了根本無法估算,究竟藏有多少手段,也是猶未可知的。”顯然她對於莫崖的瞭解遠超旁人,而這一次放手也算是給自己等人爭取一線生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兀自就帶著兩人離開這屋楣,朝著最裡、最大的建築飄然而去。
柳書涵坐在御書房之中,提筆批改著面前的奏摺,神色顯得格外的凝重,他現在的狀態較以往、早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樣的變化他自己必然沒有察覺,旁人也是非常清楚的。
“清霜,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長久以來,柳書涵對清霜是非常信任的,畢竟一直以來,只要他交代的事情從未讓他失望過,都是辦得妥帖,能夠得到這樣一個賢內助,是多少人夫復何求的,確實是擺在明面上不錯的牌,恐怕打死他都不會想到一手好牌,會打得稀碎,可能因為他這一次奪權,並不是那麼名正言順,所以,導致後患無窮的結果也是不可避免的。
清霜躬身後,歉疚道:“黑衣人乃是莫崖,他的實力太過強悍,僅僅依靠我們七人並不能留下他,對不住了。”
“唉!”
柳書涵作為凝嬰大成實力,自然也是知道以七個凝嬰要想留下一個凝嬰,哪怕莫崖手段盡出,要想徹底留下根本不是那麼難做到的事情,所以,他知道這一次清霜肯定是遭遇到了生死危機,才會倉皇而歸,這樣的事情可以理解,而且也是可以接受,在清霜事情做茬了之後,並沒有怪罪她,有的只是滿心的無奈,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看來一切都是上天註定,這一次並不能做到趕盡殺絕,還給二哥柳書華這一脈留下了一絲骨血,一切都已經變成了覆水難收的,再過多責備也是多餘的事情,還算得上是御人有術的他自然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
清霜也是看出了柳書涵臉上的表情變化,多少是有點如履薄冰的感覺,還是忍不住繼續開口道:“陛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過,錯誤已經犯下,除了盡力承擔起一切,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對於早就心若堅冰的柳書涵,除了支援他的所有的選擇之外,好像並沒有第二條路能走。
柳書涵看著那張絕美的臉蛋,不由得如此這般說道:“我自然是不忍心讓你繼續奔波了,你還是留在宮中養尊處優吧?”他心裡沒有怪罪,但是,對於讓清霜留在宮中也是最大的懲罰,還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的事情,恐怕只有當事人才可知曉了。
另外一邊,長劍劃破天際,直接朝著北邊而去,前方不知多少裡,反正飛了許久,氤氳在天空的白雲就那樣被莫崖拋在了身後,給人一種動雲霄的感覺,只是腳下的長劍微微顫動了起來,那份不穩也是充分說明他身體的氣息已經到了匱乏的地步。
莫崖低下頭看了一眼襁褓中已經熟睡著的女嬰,女嬰嘴角上帶著淺淡的笑容來,臉上帶上了難以明說的苦澀,喃喃道:“人生如夢三千載,只為一人了殘生。”不由得伸出手來,在這張俊俏的臉蛋上輕撫了起來,這才繼續開口:“小飛絮,你應該做了一個美夢吧?希望你可以永遠都帶著這樣的笑容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莫崖也是在這個時候收起了思緒,手指朝前一指之後,再次灌輸了一股濃烈的氣息,距離山莊也是越來越近,這一次逃亡到了這裡也是宣告結束。
長劍宛若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就那樣輕巧的落在了莊園的門口,而這是一處山間的平地上聳立的建築,而在院外種滿了一樹樹梅花,屋子自然跟這裡融為一體,像極了匍匐在那裡的巨獸般,隨時都會甦醒般。
屋子分為東西廂房和正廳,而在院子中間位置用特殊石頭削砌成了一個石臺,一旁擺滿了各色兵刃,而在院子的四周由七把長劍插入地面,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護山大陣。
莫崖抬手推開了院門,伴隨著門開,一個小小身影停下了每日修煉,徑直朝著正門衝了出來,來者不過是個三歲的男童,就像是從年畫裡走出來般,可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男童用稚氣的聲音說道:“師尊,您可算回來了。”小小他自然也是知道莫崖這一次出莊辦事,滿心的擔憂也是到了難以明說的地步,而在小小他而言,莫崖一旦身殞,僅憑他一人要想在這個世道安然的活下去,根本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很快也是發現了莫崖懷中的女嬰,還是忍不住一臉詫異道:“師尊,這是?”
此時的莫崖早就除去了臉上的黑布,呈現出一副滄桑模樣,看著男童的目光也是充滿著和藹,不過,這一次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很鄭重:“落雲,這是你的小師妹,往後你要好生照拂,知道了嗎?”說完就把襁褓中的小飛絮交到了葉落雲的手中,然後,蹣跚著朝著東廂房就去了。
葉落雲也是看出了莫崖的窘迫,看著自己抱在懷中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就已經醒來、正用那雙晶瑩剔透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飛絮,心中也是喜歡得緊,像是對莫崖開口,又像是對飛絮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往後餘生,我必將守護師妹左右,不允師妹受到一點傷害。”他的聲音就那樣迴盪在落雪山莊之中,隨著那飄落的白雪越來越遠,轉而消散無形,一切都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