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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又陪著媽媽待了一會，直到家裡的司機打電話說到門口了，她才收拾東西跟蘇母告別。
司機站在車外給蘇晚開門，蘇晚說了聲謝謝，剛彎腰進去，看見後座上坐著的人時，愣了一下。
顧南舟半闔著眼輕靠在椅背上，襯衣袖口開著，向上挽了些，露出的半截小臂線條很漂亮。
蘇晚這才後知後覺，這輛車是顧南舟平時經常坐的那輛。
注意到蘇晚的視線，顧南舟偏過臉來睨了一眼，與蘇晚驚訝的目光不同，他的神色依舊淡，好像來接她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了。”
“啊，”蘇晚回過神，輕聲道，“顧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了呀？”
在蘇晚坐上車的那一刻，顧南舟的臉又移了回去，男人眼簾輕闔，像是在假寐。
蘇晚以為顧南舟不太想說話，她也識趣的閉了嘴，望著車窗外斑駁的樹影發呆。
她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吳媽叫我來的。”
蘇晚愣了一下，她扭頭看向顧南舟，車窗外的燈光一閃而過，把男人的五官映的深深淺淺，晦暗不明。
如果不是顧南舟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又性感，蘇晚差點以為是司機說的。
蘇晚勾了勾唇，眉眼下意識彎起，聲音也是軟的：“謝謝顧先生。”
司機在前面聽見顧總的話後，嘴角扯了一下，按顧總的性子，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他，他也不會去做。
雖然也沒有人敢威脅他們顧總。
吳媽確實說過太晚了太太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但是顧總不想去的話，吳媽肯定也說不動他。
但這些話司機可不敢說，他還不想丟了工作。
他偷偷從後視鏡上看了一眼顧總和蘇小姐，繼續安靜如雞。
蘇晚想起來下午在媽媽那說的事，她心想著正好趁這個機會說出來，省得再單獨找顧南舟時一緊張說了什麼不過腦子的話。
蘇晚組織了一下語言，確定沒什麼漏洞後，才小聲開口：“顧先生。”
“嗯。”
“就是，”蘇晚轉過臉來很認真的看著他，“過年的時候，我可以把媽媽接到家裡嗎？”
顧南舟掀起眼睫看她，男人目光深邃，視線相對時，蘇晚一下子便撞了進去。
蘇晚的聲音又輕又細，又帶著點小心翼翼，像小貓的爪子一下一下在心間上輕輕撓。顧南舟眼神微眯，很想說這些事她想做就做，不用請示他，但是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下一秒，那雙注視著他的杏眼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聽到什麼很開心的事，眉梢眼角都帶著不自知的歡欣雀躍。
顧南舟扯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蘇晚為什麼那麼容易開心。
他望向窗外，眉眼的鬱氣淡了一些。
其實他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親自來接她。
算了，顧南舟垂眸想，就當是那碗粥的謝禮和昨天的補償了。
在得到顧南舟的同意後，蘇晚第二天就把蘇母接了過來。
一方面是她想和媽媽多待一會，另一方面是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新年那天，整個A市都瀰漫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清水灣也是。
蘇晚一大早，就拿著準備好的紅包，一個一個發給家裡面的傭人。
顧南舟還在二樓的時候，便聽見客廳裡傳來的小姑娘嬌嬌軟軟的笑聲。
顧南舟的公司放了年假，這幾天雖然不用去公司，但工作依舊沒落下，在家的時間更多是待在書房裡。
蘇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顧南舟，對著他頷首笑了一下：“南舟來了。”
顧南舟“嗯”了一聲，打了個招呼：“媽。”
他也坐到蘇母一旁的沙發上，給蘇母倒了杯茶，兩個人沒再說什麼，視線卻不約而同的一起移到不遠處跟傭人說話的蘇晚身上。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身後的落地窗撒下來，半環抱住她，在小姑娘白淨的面容上點上斑駁光暈。
漂亮的眉眼彎著，長睫繾綣，眸子清澈透亮，笑起來的時候像春風拂面，叫人看著很舒服。
她正給家裡工作的傭人阿姨發紅包。
蘇晚準確無誤的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將紅包分給他們，又說上一句新年祝福。
蘇母喝了口茶，突然出聲說了一句：“南舟，晚晚她是被我們蘇家寵著長大的，嫁給你這幾年，讓你多費心了。”
畢竟當初這門婚事，也是兩家家長訂的，沒有爭得顧南舟的意見。
顧南舟望著不遠處被人圍在中間，笑的杏眼彎成月牙的小姑娘：“沒有，”他垂眸，指腹在杯沿上摩擦了一下，“蘇……晚晚是個很好的姑娘。”
蘇晚確實是個很合格的顧太太，進退有度，把家裡上下打點的很好，也從來沒有給他添過麻煩。
那句話也確實是他的真實所想。
他看著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驀地生出“家裡面有個女主人，好像也還不錯”的想法。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別的，顧南舟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助理發過來了工作報告，便和蘇母告了別，起身去了書房。
又過了一會，忙完的蘇晚小跑過來，從兜裡摸出來一個紅包，遞給蘇母：“給，這個是媽媽的，媽媽新年快樂！”
蘇母笑著收下了，也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一個紅包：“這個是給晚晚的，也祝我們晚晚新年快樂，永遠快樂。”
小姑娘嘿嘿笑了一下，她環顧了一圈，沒看見顧南舟的身影，有些疑惑：“媽媽，怎麼沒看見顧南舟，他剛才不是還在跟您喝茶嗎？”
“他去書房了。”蘇母看著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小汗珠的蘇晚，抽出來幾張紙巾，調笑道，“先擦擦汗，怎麼那麼急，有了老公就忘了媽媽了。”
“媽媽！”蘇晚紅著臉挽著蘇母的胳膊撒嬌。“才沒有呢，”小姑娘擦了擦汗，撇撇嘴解釋，“我這不是剛剛一直在忙嘛，熱的。”
蘇母笑了一下，也不鬧女兒了：“好好好，媽媽說錯了，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