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皮革與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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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今天的皮子都入賬了。”

“好，你先去吃飯吧，下午就要開始幹活了”皮匠多思看著自己的兒子小刀柄顛顛的跑去吃飯，心裡亮堂堂的。

“老夥計，多虧了你兒子呀，要不然咱們每天都沒法子給藍尼雅大人報數”幾位同事誇獎到。

“那可不是，我兒子小的時候可聰明瞭，如今我的手藝他都學的差不離了，說不定過兩年他就能做制皮坊的主管了”

“你就吹牛吧，我女兒現在也在學認字呢，馬上就能來幫忙了”在蘭特領地的制皮坊，每天早上工坊的學徒和工匠們要去城北把昨天下午宰完的皮革拉回來，午飯前需要小刀柄等剛放學的孩子們進行統計，下午對皮子進行加工，傍晚則要把一天內的各項工作匯總成報表交給藍尼雅。

每天中午，工坊裡的工匠和學徒都能聚在一起享受一頓帶肉的午飯，這也是他們一天裡最歡快的時候。

對於皮匠多思尤其如此，他是領地裡第一位皮匠，10月剛到領地的時候，他每天要負責所有擁魔者皮甲的維護，所有長毛羊宰殺之後的處理，那時候每年都要從早忙到夜裡。

那時候十幾歲的兒子小刀柄沒人看著，每天在地裡玩泥巴，多思就算看見了，也沒空管。

直到領主大人把所有孩子召集起來，每天管飯，還教給孩子們認字，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小刀柄已經可以閱讀領地頒佈的檔案，可以幫著制皮坊統計每天的進貨、材料庫存等等。

多思甚至有種錯覺，小刀柄最近幾個月的個子好像長得特別快，都快要趕上自己了。

“這小兔仔子，估計明年就能跟我一邊高了”皮匠一邊罵著，一邊想起了昨天聽到的大訊息，領地裡一個叫小紅雀的女孩子突然激發了血脈，成為了法師姥爺。

“法師姥爺呀那是！”老皮匠一邊嘴裡都囔著，一邊遠遠的眺望遠處的鐵匠工坊區，所有的工坊區都被統一安排在城東牆外，這邊有現成的護城河。

最近為了讓各個工坊儘快落成，一位叫瓊尼的女法師帶著一位長著蝴蝶翅膀的小仙子，一直在鐵匠工坊幫著挖地基和築牆。

匠人們時不時就會看向鐵匠坊，就希望有機會見一下倆人的芳容。多思是幸運的，因為他的兒子認識那位女法師，透過兒子小刀柄的關係，近距離的見過瓊尼法師幾秒鐘。

那柔美的身段，瀑布一樣的秀髮，晶瑩剔透的肌膚，還有看起來就充滿魔力的前甲。

皮匠不自覺閉上眼的深吸了口氣，拼命回想著一個月前的景象，彷彿藉助回憶就能重溫那美好的時刻。

午休時間快樂而短暫，多思和其他皮匠很快就要進入到下午的工作。每天都有幾十張皮子送過來，去了毛的皮子先要在清洗池清洗、然後去雜、然後在鞣液池中浸泡、最後撐晾。

還有一部分裘皮不能帶毛鞣，只能把鞣液塗抹在皮革一側，這些裘皮都是品相最好的一批，所以需要皮匠們更細緻的處理。

多思看著學徒們混合出新一桶鞣液，倒進了不算小的池子裡，盤算著池子太大太深了，每天這點皮子太費鞣液。

“多思，多思，快去頭人那裡！”一個匠人急吼吼的跑過來。

“知道了”專心看著學徒新增鞣液的多思眉毛扭在一起，他很不喜歡別人在這種時候打擾他。

“能有多大的事情？難不成前幾天制好的皮子壞了？”

“哪呀，領主大人來了！”來者的聲音引起了整個制皮工坊的注意。

“不早說！”多思也顧不上其他，趕快向大門跑去，跑到了工坊大門就看見自家頭人低眉順目的走在領主身後。

“大人，裡面味道太大了，您還是別進去了。”多思見到了蘭特就趕緊低頭彎腰，雖然嘴上說別進去，卻也不敢真攔著。

“沒事，不會比10月份我們剛進草原時，領地的氣味更差了，那時候所有帳篷裡都跟衛生壕一樣。”蘭特笑著說，卻也停下了腳步。

“你們這個工坊的制皮水怎麼排走呀？”蘭特望著遠處的一道道工序，隨口問著。

“大人，都是排到奔馬河裡，我們現在每天的量不算大，再說天氣太冷，排出的水沒多久就凍上了！”工坊頭人也不敢抬頭看蘭特，只能是猜著領主的心思戰戰兢兢的回答。

“這不行呀。”眉頭皺起，雙手不自覺就叉腰上，蘭特把前世在工地上審查施工環節的動作放了過來。

“啊？”兩個皮匠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

“你們這點廢水隨便排放了，可是下游還有好幾個咱們的營地呢，萬一黑鱗馬因為這事情病了、死了、流產了。”對於蘭特來說，除了溫蒂的鍊金裝置生產，領地裡最掙錢的就是賣黑鱗馬，現在的工業生產絕不能對黑鱗馬養殖產生隱患。

“行了，這事你們也沒辦法，我下午讓凱尹和妖精過來，給你們挖個汙水坑，汙水、廢水先排進去，後面我想辦法。”蘭特雙手抱胸，也沒有理會兩個皮匠，留下了一句話就走了。

“好的好的，我們立刻照辦！”

“一切聽大人的！”在蘭特身後，兩人大聲說著。。。。

“大人！過來看我們啦？”一見到蘭特，幾個女孩裡相對嬌小的瓊尼就趕快迎過來，溫蒂不在的時候，幾個女孩子都更熱情了。

“您看這就是我們剛完成的，所有的牆都按照您的要求，她還專門給這些強加了堅固符文。”一手挽著蘭特，一手指著牆上的符文，瓊尼的嘴裡不住的笑著。

“哇唔。。伊伊呀”魔法妖精展開了翅膀，繞著蘭特開心的飛起來。

“做的真好，”蘭特用手摸了摸瓊尼的頭，

“照這麼看，沒幾天就能竣工了。”鐵匠坊不比制皮坊，在封頂前需要把最新的魔法鍋爐和一系列裝置安裝進去，很多裝置是從鹽礦裡淘來的，由驛站透過魔法戒指傳送。

還有一些磨具、工具是跟王都藍龍家訂的，由杜根幫著採購，還在路上。

所有裝置裡面鍋爐已經造好了，庫爾亞幹這幾天用一口最大的煮鹽鍋改成了一個超大的鍋爐，這幾天他跟瓊尼一起規劃好了制鐵坊動力室的位置、面積，瓊尼帶著土系妖精做好了地基、燃燒坑道和排煙通道。

根據蘭特的要求，需要讓排煙跟鍋爐進水進行充分熱交換，為此專門在牆上留出了部分結構。

今天主要鍋爐要進行安裝除錯，蘭特也是為此而來。

“庫爾亞幹，這鍋爐能不能冒氣，今天就看你的了，”蘭特看著強壯的蠻族鐵匠，想給他一點壓力。

“大人，您就放心吧”庫爾亞幹看著自己新造好的鍋爐，對這個作品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