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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今朝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勾了下唇，幼稚，後面這表情什麼鬼。
看她寫了半天，原來就寫了個這個啊。
看完之後，他也沒什麼表示，又原封不動的將本子還給了她。
蘇歲見狀，也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她開始猜測起來，難道是她想多了嗎？
許今朝之所以跟楊戈吵起來，並不是因為她，其實只是單純因為楊戈擋了他的路？
怎麼想都覺得後面那個可能性大一點。
漸漸地，她開始懊惱起來。
她哪根筋沒搭對啊，才跟人家坐了幾天同桌就開始想當然了，還為她出頭，真是自作多情。
許今朝當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兩人各懷心思。
殊不知，在他們斜後方，楊戈早就將他們剛剛那點小動作看在眼裡了。
“誒，這事你打算就這麼算了？”他同桌幸災樂禍的問。
“怎麼可能。”
楊戈不甘心地往許今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哼，走著瞧。
自從有了這個小插曲，大家又對許今朝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再一聯想到最近的那些傳言，對此大家都深信不疑。
雖然他們對楊戈是沒什麼好感，但想到跟他廝混的那夥人，大家平時也都不會跟他對著幹。
關於楊戈的那些事，蘇歲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點，所以難免有些擔心。
下課之後，她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想跟許今朝說一下，想叫他注意點。
可許今朝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也根本不當一回事兒，反而還安慰她別放在心上。
有時候蘇歲覺得，許今朝其實是一個心思特別細膩的人。
他是猜到她會因為這件事擔心或者自責，所以才安慰她的吧。
正當她這樣想著，旁邊的許今朝又出聲了，
“同桌，要不你也給我講講題唄？”
“……”
蘇歲歪頭奇怪地看著他，要不是他的目光如此坦然，她都以為他是在嘲諷她了。
“為什麼？”
她想，就您這成績還用得著我講嗎？
沒想到許今朝看了她幾秒，忽地冷笑了一聲。
蘇歲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笑什麼啊。
還怪滲人的。許今朝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後便沒再說話了，隨手抽出一本書墊胳膊下又開始睡覺了。
只留給蘇歲一個後腦勺。
蘇歲：“……”
她哪句話說錯了嗎？
/
春困秋乏，許今朝可以說是把這個詞兒演繹到了極致。
一整個下午，他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打瞌睡的途中，直到放學鈴聲響起，他才從臂彎抬起了頭。
乾飯還是要積極一點的。
畢竟今天有人請客。
見他醒了，蘇歲佯裝收拾桌面，悄悄用餘光打量著他，腦子裡卻在想著怎麼開口說接下來的話。
還沒等她想好說辭，就聽到旁邊移動椅子的聲音。
“你打坐嗎還不走。”
“……”蘇歲自動忽略了他這句話，“那個，你要去吃飯了嗎？”
許今朝已經站了起來，聽到她這麼問，先是不鹹不淡地“嗯”了聲，後來可能覺得語氣不太好，他又沒好氣地說了句：“不然呢？”
“我…請你吃飯吧。”
“請我吃飯？”許今朝挑眉，“這麼突然，為什麼？”
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個的都想請他吃飯。
“因為，那個…”蘇歲捏著衣角的手稍稍握緊了些。
許今朝原本還想等著看她說些什麼，結果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抬眼看了看教室牆上的時鐘，開口道：“下次吧，我今天跟朋友約了去外面吃飯。”
今天是陸延川生日，他前幾天就四處張揚，說今天要請客吃飯的。
難得能宰他一頓。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蘇歲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反正她就單純想答謝他一下而已。
許今朝離開教室後，先是去了一趟廁所，正當他在洗手池洗手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幾個身影。
“許今朝，咱聊聊唄。”
許今朝抬頭，從鏡子裡看向身後那幾個人，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回頭看了眼楊戈，挑眉：“就叫這麼幾個人啊。”
語氣裡帶著嘲諷，囂張極了。
雖然放學已經有一會兒了，但時不時還有個別學生從這裡經過，楊戈他們幾個也沒敢有什麼其他動作。
許今朝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陸延川已經給他發了好幾條訊息了。
他一邊回著訊息，一邊說：“趕緊的，我還有其他事。”
楊戈仗著他這邊人多，將許今朝給堵了起來，“你他媽拽什麼啊，我就找蘇歲問個問題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
“你是弱智嗎？”
“什麼？！”
“哦，不僅弱智，耳朵還不好使啊。”
“你……”
很顯然，他這傲慢的態度成功刺激到了楊戈。
就在他們準備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他們幾個聞聲抬頭望了過去，上面好像有個人。
緊接著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劉主任好！”
許今朝剛來不久，自然不知道什麼劉主任，可楊戈他們知道呀。
劉少聞，年級主任，嚴肅刻板這幾個字直接刻腦門兒上的，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楊戈找的那幾個人本來也沒多大能耐，無非就是撐撐場面，仗著人多想嚇唬嚇唬許今朝。
這會兒一聽劉主任來了，當即就想開溜了。
楊戈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叫上那幾個男生就下了樓。
等到腳步聲漸遠之後，樓梯轉彎處才冒出來一個腦袋，緊張兮兮地問：“他們都走了吧？”
許今朝看了眼那個女生，揚唇笑了起來：“喲，陳湉今同學，好久不見啊。”
陳湉今撇撇嘴，倒也不至於好久不見，明明去年春節才見過的。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混進我們學校幹嘛來了？”
“呵。”許今朝樂了，“什麼混進你們學校，我都轉來一兩週了好吧。”
兩人一邊敘舊，一邊下了樓。
…
蘇歲從教室出來的時候，整棟教學樓估計都沒幾個人了。
她不光是性格慢熱，就連做事都是慢吞吞的。
這會兒去食堂估計菜都不剩多少了，乾脆就去外面吃好了。她這麼想著。
可她剛下樓就看到，不遠處，許今朝和陳湉今並排走在一起。
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女生，好像正拿著手機在拍照。
夕陽灑落在他們身上，美好得就像一幅畫。
出了教學樓還需要走個幾百米，穿過一條長長的階梯才能到校門口。
她就這樣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因為最近跟許今朝坐了同桌的關係，她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
她都差點忘了，許今朝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蘇歲就這麼跟在他們幾個人後面，在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之前拍照那個女生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蘇歲下意識撇開了臉，腳步也明顯慢了下來。
當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許今朝他們的身影了。
那一瞬間，她心裡交雜著各種情緒。
有失落，有酸澀，還有自卑。
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明明從來沒有得到過，卻又好像失去了千萬次。
